菩提修不成 第138节
  沈幼漓甚至偷瞧一眼外头夜色,心里在盘算要不要就再,又担心会不会太心急,而且照洛明瑢的本事,只怕这一夜就没得睡……
  正想着不正派的事,洛明瑢拉开距离,吻结束在一声轻“嗞”之后。
  “可你还是选了孩子。”
  这人怎么就是糊弄不住呢?
  沈幼漓算明白了,夫妻相处,不讲对错,讲的是态度。
  她反驳道:“我分明和你说,给我一点时间淡忘过去的事,我没有放弃你。”
  “总归丕儿一出现,你就什么都能原谅了。”
  “那不是误会解开了嘛,我深知对你不住,哪里还敢拿乔?当然得赶紧同你讨饶,再说了,若我万事都不理,一意投入情郎怀抱,教我往后如何能看得起自己……”
  情郎不说话,将她丢进榻里,拿被将她整个盖住。
  “睡吧。”
  话不教他满意,连拥抱都不给了,沈幼漓反思,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还不够好听。
  “你还会在这儿睡的,对吧?”
  沈幼漓担心他半夜打个马车就走,那马夫也挺可怜的。
  洛明瑢当然睡,他掀被卧在外侧,一副冷若冰霜,凛然不可犯的样子。
  沈幼漓看得意动,上赶着不是买卖,越是扎手她越有强求的兴致。
  眼下真有当年感云寺勾搭他的乐趣。
  这歹人鱼儿一样,游到洛明瑢被子里去,枕着同一个枕头,凑他耳边轻轻说:“你知道三天前你走了之后,我在想什么吗?”
  洛明瑢白发被她轻扯,静静等她说话。
  “我在想,你说得全对了,我其实很喜欢你,我太喜欢你,旁的什么人都不行,甚至你把我关起来,我都会生气你为什么不把我关久你点,你为什么不每天都说喜欢我,为什么只是亲我就够了,为什么还要等到什么洞房花烛……
  那时候我甚至不想记得自己还是个当娘的,还有两个孩子,我就想天底下只有我们两个人,想你对我凶一点,让我再也没有质疑你的机会……”
  沈幼漓一顿乱七八糟地说,洛明瑢已经微眯起瑰丽的眸子,呼吸也像捕猎的,悄无声息放缓下来。
  她浑然不知危险,“不过你要是累了,这件事我来做也可以。”
  累了?
  洛明瑢不置可否,但他也想看看,什么叫她来也可以。
  她手臂柔柔搭在他肩上,想与他如何,已不消说。
  可洛明瑢就是不给个明白意思。
  沈幼漓也不管,又学他从前的法子去亲他。
  洛明瑢脖颈间像蹿来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她发丝扫着他,吻在修长脖颈上的来回。
  他仍旧无动于衷,只是很想看看她还会怎么做。
  谢邈的话,足够她对自己迁就到哪一步?
  沈幼漓已经走过亲近示好的阶段,默默拉着他手搭上,似喝交杯酒一样,互相寻摸。
  阳货在她掌中正是逞凶,洛明瑢却突然起身,靠在床头。
  她呆住。
  “坐起来,不可以吗?”他的眼里似有薄冰浮动。
  “可以,当然可以……”
  沈幼漓眼神变得逡巡,不知道这是拒绝,还是准备在看她笑话。
  等他将她稍抱近,就挨上了莫名耸峙的阳货,她与幽沉的双目对上,才确定了他的心意。
  绸缎制的寝衣似微凉月光,流淌在沈幼漓指尖,不过她更爱他那绝无仅有的肌理。
  稍一扯,阳货显身,似寻到了新鲜空气,愈发凶莽。
  沈幼漓跪立,“阿寔,帮我……”
  这回他总算好心,漂亮指骨没在软沼之中,指腹碾过幼弱的稚芽,让她缩肩轻嘶着气儿。
  “够了。”她听着润声已足。
  洛明瑢收回晶亮的手,只是瞧着,并无波澜。
  屋中昏暗,他却目光如炬,瞧着阳货节节栽入故地,缓缓吐着气。
  潺潺软涧由他入,腻腻软沼撞声声,无论什么时候,他都钟情于这种与她亲密到难言之事。
  除了他,谁都不能与她这样。
  能让洛明瑢确信,自己此刻就是她的唯一,再没有别人能如此。
  他也不准任何人与她如此。
  胸膛情绪翻涌,洛明瑢稍坐正,看着不过换个坐姿,实则是借此抑住决荡之意。
  他其实更想转身翻覆,狠狠地……把什么撞;烂。
  沈幼漓浑然不知,只是吞声消解着,这一下杵之昭然,她几番张口匀气,不能自救,只得稍起,才能松口气。
  承合之事本该是瞬息间大起大落,可她还是同几年前一样不争气,走得是婉约江南的路子。
  饶是如此,洛明瑢也给足面子,携露的软沼与炙杵仍旧浆打出丝缕,墩坐起落之时,恰如沈幼漓所说,只见打花儿,不见叶儿。
  花儿渐渐渲染熟丽,意态可怜。
  不过,坐着也有好处,沈幼漓尚且受难,又得眼福。
  洛明瑢那漂亮的身躯,随她墩坐而浮现的线条分明,她爱之甚极,甚至还有心力挑起他的下巴,轻轻啜吻。
  然不过半刻钟,洛明瑢已是不想陪她玩耍,自行倒转了天地,虎踞于上,将她目之所及,以薄唇、以利齿,将长久的情绪排遣。
  再躬身,将炙杵长驱,强健的手臂将要逃的人抱住,再深锲,恨不得将两挂也尽送虚室。
  这不是沈幼漓区区起落的分量,是山河震荡,她惶恐地抱紧人。
  这一阵惊乱,洛明瑢似失去掌控的兽类,将她抟了近半个时辰。
  沈幼漓本潺润的所在几成涸地,她几乎有了幻觉,以为这世界就是如此动荡,从未休止。
  在他促急引送近乎虚影,阳货发出突跳的前兆,将将交付时,沈幼漓踏住他肩头,昏茫茫对着一路沉默的洛明瑢道:“你不说点什么?”
  说什么?
  洛明瑢只是死盯着她,勾缠处一圈一圈咕噜出浆色,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
  他一膝向前,沈幼漓搐动一下,虚室似临闸关,炙雪似霄汉崩落,满目煞色,她讷讷不能言。
  沈幼漓哆嗦着,清醒了些,见到眼前颠倒众生的脸,才明白洛明瑢长如此花哨,比于蛇类,一定是他比常人更危险。
  她噙着眼泪:“你不等我……”
  洛明瑢吐出一口气,不知是七情不振,还是当真无情,瞧着冷淡得很,他抬手,令她屈膝,将糊涂软沼尽展,又慢慢抟弄起,消解余兴。
  此时,方不疾不徐道:“要我说什么?”
  冰冷的语气,这半个时辰都没有温暖他。
  沈幼漓被这过河拆桥的渣滓语气冻伤了一下,偏偏,这痛恰到好处,让她郁闷,又更想靠近、得到他,让他因自己化冻。
  怪不得恶人总得怜爱。
  她闭上眼睛:“说你想永远同我在一起,往后一日也不再分离。”
  如此坦诚自己的心意,沈幼漓不免紧张,但说完之后,整个人也轻松许多。
  洛明瑢并未欣喜,若非丕儿回来,她心病了去,才不会费心来搭理他,就算是真心话,也打了折,不过是“治病”的伎俩罢了。
  “你会一直这样吗?”
  “怎样?”
  沈幼漓没听懂,洛明瑢已将阳货摒出,不想再多言。
  “别走……”她强撑着倦怠,伸臂抱他。
  “什么?”
  “我早说过了,就是整夜……留下也使得,“她觉得自己有点发疯了,但是洛明瑢的冷淡让她害怕,于是加大了筹码,“若你说的是这样,我一直都愿意。”
  沈幼漓说完就有点后悔,但腰间骤然收拢的手臂也在告诉,他确实意动。
  她不怕了:“好不好?”
  “依你。”他很快如她所愿,把压根未消势的阳货又循旧路尽没。
  不过原本就尚未知足,这一去免不了引送迁复,又是半个时辰,才歇了周折,眠于泞道,洛明瑢抱着她:“可以了,睡吧。”
  难受归难受,但沈幼漓总算安心,这才睡下。
  一夜无梦。
  第二天已近中午,丕儿和釉儿在外边“砰砰”敲门。
  “阿娘!阿爹!怎么还没有起床啊!”
  沈幼漓骤然睁眼,从洛明瑢手臂弹起来,骤然牵扯起一片厉痛,就是洛明瑢都立刻抱住她,以免她突然离去,生生薅痛了他。
  她都忘了,二人勾连一夜,未曾分付。
  “别!”
  “嘘——”
  一阵兵荒马乱,沈幼漓镇定下来,同他坐起身,阳货没在软沼一夜,似浸发一般,再想分别,当真不易。
  “怎么还会这么……”
  洛明瑢不想同她解释,抱着她坐起,二人相对着慢慢后退。
  沈幼漓想捂脸,又忍不住眼睁睁看着,慌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清晰察觉到,他在离开她。
  阳货总算缓缓拽离了她,在榻上拖出了一道津迹。
  再瞧洛明瑢,还是一张过分冷静的脸,然而露面的阳货翘得贴腰,他也并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