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玉尸顿时大吼一声,想要去追,却听身后传来无数“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极其剧烈,片刻后,瞬间在它耳边炸开!
  第187章 青铜耳室
  “嗡嗡嗡嗡——!”
  无数青铜螽尸虫瞬间破壁而出,直直冲向被压在棺椁盖板下的玉尸!
  冷焰火燃烧后极高的温度,让墓道里几乎所有尸虫全部孵化,它们密密麻麻的层层聚拢在一起,围成一团让人恶心的青铜皮层。
  玉尸的皮肤已经坚硬无比,自然不会轻易被绿色品阶的尸虫伤害。
  然而它怀中高温燃烧的冷焰火,让几乎整条墓道里的尸虫全部疯狂起来,飞蛾扑火般拼命抓挠着它的身子,拍死一群,还有更多尸虫群起而攻之。
  那场面极为恶心,完全就是腐烂的尸体上吸引了无数蛀虫蚊蝇,还流淌着着绿色的粘液。
  “呵呵——呵——!”
  身后传来玉尸的狂吼,苗云楼头也不回,悠哉悠哉的离开了墓道,顺着锁链找到棺材入口,没有过多犹豫,便跳了下去。
  【叮!】
  【自由活动时间结束,恭喜旅客与导游汇合,进入下一个参观景点——青铜耳室!】
  【青铜耳室是赵王殉葬留下的陪葬品,里面有无数珍贵的宝物,但墓室有专人把守,若通过正常参观途径,绝无可能窥探到里面的宝物】
  【不过幸运的是,旅社为增加旅途趣味性,为旅客们设置了谜题,旅客只要能解开谜题,就可以获得专属奖励!】
  【接下来,请由导游指引旅客,在规定时间内,回答出守卫的谜题】
  【注:回答出守卫谜题的难度,与入夜后住宿条件有关,请诸位旅客努力答题,不要放弃哦】
  苗云楼刚一跳下墓室,就发现旅客们都已经挨个坐好,看起来乖极了,一见到他立刻激动起来,一个个喊道:
  “导游!”
  “是导游,是导游回来了!”
  这些旅客在没有导游的帮助下,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亲眼见到身边死了人,自己也差点没命,看向苗云楼的神色极为激动。
  他们的动作战战兢兢中带着狂热,恨不得直接挂在导游身上,直接获得保护。
  其中黄倩的反应最大,竟然浑身哆嗦起来,眼底闪烁着光亮,甚至不管不顾的扑过来,就要扑到他脚下。
  苗云楼面具下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躲开,声音依然冷淡无比:“我的伴生兽呢?”
  正常情况下,导游是不可能自己带人进来的,为了避免怀疑,再加上沈慈还维持着人首蛇身的样子,苗云楼干脆说他是自己的伴生兽,是他进来的。
  伴生兽不是什么新鲜事,四大旅社的负责人之一娲泥生,就有一条花纹斑斓的黑蛇伴生。
  有先例在,沈慈的状态也就不奇怪了,这些旅客闻言立刻忙不叠的应了声,指着墓室最里面道:
  “在那儿呢,您的伴生兽看起来状态不好,您还是快去吧。”
  状态不好……
  难道是沈慈的魂魄被动了手脚,与景区互相排斥,身体出问题了?
  苗云楼顿时心头一跳,也不顾系统说的什么回答谜题了,立刻向墓室深处走去,拐了几个弯,不到一分钟,便看到了沈慈的身影。
  墓室阴冷沉郁,没有一丝光亮、漆黑无比。
  沈慈背对着他,蛇尾盘在石板地上,银白鳞片泛着亮光,整个人须发尽白,如同下凡的仙人般,立在一面巨大的暗色石壁前。
  苗云楼下意识屏住呼吸,轻声唤道:“沈慈?”
  沈慈转过头来,见到他先是露出些喜色,随即眼神一瞥,便看到他肩膀上的血迹,顿时收敛了全部笑意。
  “这是怎么了?”
  他甩着尾巴游了过去,眉头蹙起,神色微冷的淡淡道:“你又受伤了,不是答应我,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吗?”
  “……我没答应你这个啊,”苗云楼刚才对上玉尸都没有退缩,现在顿时一僵,头皮发麻,艰难的扯出一抹微笑,好声好气的哄道,“我说的是安全回来找你,又没说不受伤的回来找你。”
  他此时真是懊悔不已。
  刚才本想收拾一下自己,把受伤的地方藏起来,结果一听到沈慈似乎态度不对,就顾不得隐藏伤口,立刻来找他了。
  现在猝不及防,一下就被看到了,瞒也瞒不过去,扯谎……沈慈不可能看不出来。
  虽然沈慈失忆了,但这么多年,他从小到大都是沈慈一手照顾,养大一个孩子其中的辛苦,是根本不足为外人道的。
  那时候,每次当他还不会照顾自己、受了伤,沈慈就会在昏黄的灯光下,这样详细的问他。
  现在沈慈问话的态度,不清楚的人也许会觉得不耐烦、觉得他管太多,但这幅模样却与之前缓缓重合了起来,让他倍感熟悉。
  苗云楼叹了口气,心下一软,心说沈慈现在什么都不懂,只是一心担忧他,解释千千万万遍也不为过。
  他沉下心来,把手揽在沈慈腰间,一下一下轻轻抚着蛇尾,柔声道:“你知道,想要活下去,我是不可能不受伤的。”
  “我知道你心疼我,如果我有选择,我也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但我总要保护自己、保护你,如果受一点伤就能做到,我觉得很值得。”
  他摘下面具贴的更近,微笑起来,露出一个诚挚俊秀的笑容。
  乌黑长发与银丝缠绕在一起,银耳饰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苗云楼直视着沈慈的眼睛,试探的笑道:
  “我下次一定注意,所以,这次就原谅我吧?”
  “……”
  沈慈一言不发,垂着洁白的眼睫,看向苗云楼肩膀上狰狞的伤口。
  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在衣服上洇出一片血涔涔的深色,裸露在外的皮肤血管发黑,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趴在肩头。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轻轻碰一碰伤口,却又很快蜷缩起指尖,收回了手。
  不敢碰。
  一丝一毫都不敢碰。
  沈慈抬起眼皮,静静的看向苗云楼讨好的笑颜,看到他看似极为真诚的眼眸中,那种隐隐约约的熟悉。
  又是那种眼神。
  那种透过他的皮囊,找寻窥探另外一个人灵魂的眼神。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得到他这样真诚的目光,不惜在他一个纸人身上大费工夫,甚至不惜伤害自身保护他呢?
  “我……不是责备你,我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有立场责备你。”
  沈慈沉默半晌,掀起眼皮,缓缓道:“我只是害怕,这么重的伤,你表现得却好像根本不怕疼……云楼,你从来没说过,你以前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这句话问的太突兀。
  苗云楼闻言下意识看向他,却见那双素来无悲无喜的淡然眼眸,盯着他骤然闪着一丝锋利,像一把刀,直直插进他的胸膛。
  “!”
  他心下一跳,几乎手脚冰凉的怔愣在原地,恍然间彷佛以为沈慈恢复了记忆,要把他这段时间的冒犯,一一翻出来清算。
  然而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沈慈还是那个失忆的沈慈,正看着他,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没……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个人过得比较苦,经常受伤,遇到你之后就好了,你会照顾我。”
  苗云楼回答的略有些急促,甚至还打了个磕巴,但很快便调整过来,顺畅流利的接了下去:
  “我说了嘛,你是我的青梅竹马,见我混的太差,就救了我、让我住在你那里,后来我们就水到渠成在一起了。”
  “怎么了,你难道不信我?”
  苗云楼短促的扯了扯嘴角,又笑了起来,笑容完美看不出丝毫破绽,声音稳定而平和,胸膛之中,心跳如擂鼓。
  他不能把实情说出来,不能告诉沈慈,他们在失忆之前,甚至没有任何超出界限的爱,他负担不起坦白的结果。
  至少现在不能。
  “……”
  沈慈定定的看着他,沉默的没有说话,看了很久。
  就在苗云楼心里直打鼓,笑容都快绷不住的时候,手中突然多出一个冰冷柔软的触感,轻轻握住了他。
  是沈慈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没事,你不用说了,我当然信你,”沈慈轻声道,“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些事情,我也不想逼你。”
  苗云楼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另一只手捂住了嘴,打断了尚未说出口的、虚假的解释。
  沈慈牵着他的手走过去,指了指面前的墙壁,淡淡道:“先说正事吧,我刚才一直待在这里,是因为我在这面墙壁上,发现了一些东西。”
  “……”苗云楼深吸一口气,配合的接下台阶,跨过了话题,“什么东西?”
  “是修建墓室工人写下的记录。”
  他伸手摸上石壁的凹凸,平铺直叙道:“《史记》记载过:‘葬既已下,或言工匠为机,臧皆知之,臧重即泄。大事毕,已臧,闭中羡,下外羡门,尽闭工匠臧者,无复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