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脸色苍白, 脸上还有许多的情绪,焦急、恐慌、无措以及一点激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胸前的扣子大部分都没有了, 只勉强维系着正常,锁骨全部裸露在外面。
  “楼上周怀青和余简一打起来了,我根本拉不了架,你快上来帮忙,顺便叫人上来拉架。”
  沈望州在听完这一切之后立马把烟掐灭,随后快步往上,旋即来到雪漱的身边,眼看雪漱还在呆愣中,牵住雪漱的手腕往上跑。
  “不能打电话给任何人知道吗?”沈望州不忘叮嘱还没有弄清楚着一切的雪漱,手中的力气有些紧了,相贴相握的温度快速传递在两个人的身体指尖。
  为什么不能打电话?再打下去两个人都会被打死的,两个人下手又重又狠,似乎不把对方打死就不会善罢甘休。
  转眼间两人便来到了门口。不出雪漱意料,两个人还在打架,甚至已经上升到用身边一切能够应用的东西。
  满地狼藉,尤其是周怀青的额角那鲜红蜿蜒的痕迹,看着格外可怖。
  沈望州皱眉,没想到眼前这两个人竟然真的能够打成这样。
  “你和我分别站在两人的后面,到后面看我眼神到最后直接拉开两个人。”沈望州终于松开抓住雪漱手腕的手,随后便来到看起来格外能打人的余简一身后。
  而雪漱自然往周怀青身后走去,两人分别站定的那一刻,恰好两人互相挥拳。
  沈望州点头,紧接着雪漱双手抱住周怀青的腰往后一拉。
  只是雪漱实在没有想到周怀青和余简一打得并不是难舍难分,稍稍一拉周怀青就顺着雪漱的力气往后倒去。
  两人齐齐倒在沙发之上。
  粗喘的呼吸,蓬勃充血的肌肉都让雪漱感到恐惧,可是很快他就调整好情绪,拉住周怀青准备再次冲上去的手臂,轻声安抚:“周怀青!听我的话好吗?不要再打了。你看看你的脸,我好害怕你和余简一到时候出个三长两短,好吗?听我的话吧。”
  原本还在准备往前冲的周怀青坐在已经湿透的沙发上,黑色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看向对面被沈望州拦下带着阴郁神情的余简一。
  看着周怀青已经恢复理智之后,雪漱终于看向余简一 。他忽然心里生出浓重的愧疚,紧接着往余简一那边走去。
  可刚走了半步,便被周怀青抓住了手腕,水珠和粘腻的热汗沾在雪漱的手腕上,男人的神情格外平淡,可雪漱却从中读出男人并不想雪漱离开。
  但是没办法,雪漱知道自己不得不离开。余简一帮助了自己这么多,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全部都因为自己。
  于是雪漱扯开周怀青的手,尽量忽视了周怀青额角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往余简一那边走去。
  沈望州垂眸看着走过站在他身边的雪漱,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扶住余简一。
  那位在沈望州眼中性格带点特立独行,最不喜欢的就是背叛自己的人再转身缠上自己的人就这样沉默着像是一座岿然不动的山和墙,就这样等着雪漱靠近他,随后再慢慢抓紧他。
  沈望州松开了手。
  打斗过后所有人才能思考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望州往门口走去,随后拨通了电话,顺便叮嘱下面的人绝对不能放人来到这层楼。周家公子和余家的儿子竟然打在一起,因为一个男生的消息传出去实在是会让人惊掉下巴。
  打完电话之后沈望州才知道自己的身上也不可避免地被水打湿了。看起来格外狼狈,而转身看向周围的一切人和事。
  所有看起来都格外狼狈,一片狼藉,尤其是周怀青和余简一。
  沈望州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他垂眸看着地上浅浅积起的水,几乎是不用提醒,他便想到了这一切都只能是因为雪漱引起。
  来了这座城市不过是今天,就将所有人都拉到这样一个地步。沈望州敢说这是三人前十八年里从未感受过的感受。
  被水淋湿衣服从来没有发生在沈望州的身上,甚至因为头发上不断滴水,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脸上的水珠拨开。
  沈望州的神情冷淡下来,他撩起眼皮看向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余简一和雪漱。
  雪漱正不安地低下头,小声说些什么,却听不大清楚。而雪漱身旁的余简一不说话,可是逐渐放松的姿态却让沈望州眉毛轻挑。
  一切都乱套了,在遇到雪漱这个人之后。沈望州自认为聪明人,绝不会让雪漱这种人进入他的世界以及介入他的世界。
  在拍摄节目的时候沈望州还可以自我说服那不过是一段特殊的时间,可转眼间雪漱便被余简一带到了京市,眨眼间来到了聚会。
  又在这么一刻,拉上了沈望州,参与了他们的狼狈。
  沈望州感觉到了一种来自命运捉弄的无情。可沈望州并不相信命运,前十八年里,从未有一天这么狼狈,在这之前他们从来都没有因为一个人打架。
  雪漱的到来让沈望州的生活生出了一点计划之外的波澜,沈望州很讨厌,他想,雪漱不要再出现在他的生活。
  或许几个月后余简一出国留学的时候能让一切都恢复平静,今晚发生的事情是沈望州能够接受的极限。
  粘腻的外套和衬衫让感到一种自己的法则之外的无力。
  雪漱轻声安抚着余简一。
  “抱歉。我进去洗手间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周怀青会直接闯进来,还反锁了门。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你让他带我来这个聚会的时候我以为是你同意的。”
  余简一偏头看向雪漱。他的脸上带着愧疚,带着不安,带着无措,带着许许多多弱者才会拥有的情绪。
  可在这一刻余简一却感到心脏被攥住生疼,他感觉到就是之前这些让余简一痴迷的情绪的平和脆弱的情绪此刻就像是一柄利剑,刺穿他的五脏六腑。
  对啊,是他让周怀青去接雪漱的,一切都是他默许,明明刚开始只是为了满足一点心底作祟的欲望。
  “没事了。”
  片刻后余简一出声的回答让雪漱愣怔,随后又小心翼翼地询问:“有没有哪里很痛的?沈望州说他已经喊人了,你稍微忍耐以下好吗?”
  语气温和,一瞬间余简一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雪漱的情景,他固执却又温和抱住他的奶奶,任由那棍棒落在他的背上。
  当时的神情和现在的一模一样。他在心疼与怜惜?怜惜谁呢?他在可怜余简一。
  若是之前的余简一遇到这样的情形只会觉得可笑,可是眼下他浑身僵硬,想要开口讥讽又或者做出动作警告雪漱不能再做出这样的神情。
  可是在这一刻,余简一却没有这样做。他的脑花忽然浮现出一个期限,几个月后,离开这个国家的时候就是这一切结束的时间。
  所有人都在思考,除了死死盯着雪漱的周怀青,他的额角上留下来的血快要遍布半张脸了,疼痛让周怀青越发痛苦。
  可明明刚刚雪漱拉住自己的手臂的时候,周怀青想,他是能在一瞬间平静下来的。
  眼下却什么都没有了,余简一可真是傻逼。
  很快沈望州喊来的人便已经来到这里,众人都被转移到另外一个房间,随后在众人的掩护下离开了这个房间。
  沈望州将湿掉的外套脱掉,勉强忍受着湿意在做最后的收尾,他打电话给这里的经理,简单说了一下为什么会把包间弄成这样。
  当然理由自然是不知道谁抽烟触发了烟雾报警器。对面的经理自然知道这不是真的理由,但他愉快地接受了这个理由。
  挂断电话之后,沈望州捻了捻指腹,随后看向那洗手间。
  刚刚雪漱的话有几个字眼落在他的耳中,而今所有人都已经离去,雪漱身上的狼狈在此刻明显起来。
  雪漱和周怀青在洗手间里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需要任何猜测便能够知道。总不可能在面单纯争吵吧?那雪漱脖颈上的红色斑点又是哪里来的?
  洗手间里并未有外面狼狈,沈望州站定洗手间的地板之上,环顾四周,好似一切都未发生。
  就在沈望州准备离开的时候,稍稍一低头,沈望州却发现了一点异样。
  一点名下不同于地板颜色的东西吸引了沈望州的注意力,他蹲下将东西捡起。
  是一粒纽扣。
  靠在转角栏杆处的雪漱瞬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再往下,雪漱那失去纽扣的衣领让沈望州的神色微微动容。
  纽扣的材质和雪漱身上剩余的纽扣一模一样。
  沈望州起身,嘴角依旧毫无幅度,在没有人的时候,沈望州将那粒纽扣装在自己的口袋,随后离开了这一片狼藉的世界。
  *
  周怀青和余简一两个人都被悄悄送到了医院。
  检查下来两个人的情况都还好,周怀青额角的伤只是看来吓人,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余简一比起周怀青的情况差一点,但也没有大事情,只需要修养便没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