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毒酒送我走?重生让你输成狗 第92节
  “你呀,总是这般。”皇帝叹了口气,看向容妃的目光柔和下来。
  皇帝抬眼,看向下首池鸿渊坐在皇子末席,也是云淡风轻,并不在意殿内颜色各异的女子,就连高门显赫的贵女被赐婚,他也不为所动。
  在心底,皇帝愈发觉得这个儿子不错。当初在池鸿渊凯旋前,皇帝不是没有顾虑,所以才会在他归京后第一时间收回兵符。
  可就算这样,池鸿渊也没有半分怨言,对皇命无所不从,渐渐的,皇帝对他的戒心放了下来,池鸿渊是忠君之人,不会有不该有的野心。
  池鸿渊才能过人,但很会把握分寸,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有才能而又忠孝没野心的棋子,皇帝如何不喜欢?只有这样的人,皇帝用着才安心,不用去担心池鸿渊会为皇位还他这个父王。
  皇帝的心思不知拐了几个弯,池鸿渊的视线还是紧紧落在池鸿启身上。
  “九弟,父皇在看你呢,你快把目光挪一挪,别再盯着你苦命的皇兄看。”
  池鸿启无奈地看了一眼,触到对方沉如深渊的目光时心一紧。
  “你其实换个想法,我确实不宜娶妻生子,这也没什么,我自己很好,还能缠着你烦你,自由自在,只求你日后飞黄腾达,别忘了皇兄我。”
  池鸿启重重地拍了几下池鸿渊的肩膀,手上的力道压得池鸿渊的肩膀沉了沉。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关心你。”池鸿渊如实说。
  他在冷宫时,其他皇子都欺辱他,只有池鸿启偶尔来找他说话,问他过得如何,还会给他带上一个馒头,尽管馒头已经冷硬。
  池鸿启的瞳孔小幅度地颤了颤,尔后,他眼里的光华渐渐敛去。
  “九弟,你还是应该再心硬些。”池鸿启扭过头去,没再看他。
  殿选结束,未被选上的秀女离宫各自归家,顾思卿也被相府宝贝地接了过去。
  回府后,顾思卿先见了祖父母和甄氏,殷傅之在外赴任,不知顾思卿是装病,让人送了不少药品回来。见过府中长辈,顾思卿才去见殷瑶欣。
  母女二人一月不见,才对视一眼,殷瑶欣就落下眼泪来,含泪上前抱住女儿:“父亲说你在宫里抱病只是做样子,可怎么还是瘦了?是不是在宫里待得不习惯?”
  顾思卿与母亲相拥,多日的思念涌上心头,本来要哭,听见母亲这么说笑出了声。
  在宫里住不惯是真,不过她适应能力极强,在宫里吃好喝好,哪里就瘦了?不过是做娘的心疼女儿,所以才觉得女儿瘦了,顾思卿心下无奈,但还是顺着殷瑶欣的话说。
  “宫里再如何,回到母亲跟前便好,之后女儿多吃两碗饭,很快就能胖回来。”
  顾思卿这会就算说自己没瘦,殷瑶欣心里也是不安的,不如顺着她的话开解她。
  “是,很是,明日娘亲自下厨做你爱吃的小菜,把娘的宝贝疙瘩养得胖些,再胖些。”殷瑶欣捧住女儿的脸,触碰着顾思卿,她才破涕为笑。
  殷瑶欣体谅女儿回府需要时间休息,说了几句话,让顾思卿好生休息便回去了。
  实际上,离开皇宫于顾思卿而言,相当于离开了令她窒息的牢笼,她会为之振奋而不会觉得疲惫。
  顾思卿正想问桂花她们两,她不在时可有什么消息送来。
  “姐姐!”殷妙音充满活力的声音隔着窗传来,才短短几日不见,顾思卿远比自己想的还要更想念她。
  “妙音,这个时候才用过晚饭,你不预备休息,过来寻我?”顾思卿笑着为她开门。
  殷妙音钻进屋里,分明是在自己家里,偏偏她行事鬼鬼祟祟,难怪丞相待她严厉。
  “我得知姐姐回府,想念姐姐,所以过来看你,这几日自己在宫里待着很闷吧?瞧瞧我带来了什么?”殷妙音神神秘秘地从身后拿出两瓷瓶在她面前晃了晃。
  “酒?你不怕被外祖抓到?”顾思卿时常饮酒,哪里会闻不到瓷瓶里飘出的酒香。
  “我们只浅酌,不多饮,喝个趣味,祖父不会发现的,等祖父处理完政务回来,我们身上的酒气早散了。”殷妙音拉着她坐下,将盏里的茶倒了添上酒。
  进宫选秀,在宫里待的一个月两人都觉得压抑,今日一起月下饮酒,心情才算达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松快。喝到微醉时,顾思卿拉着殷妙音到院里迎风起舞。
  两人跳着乐坊教的舞蹈,之前如桎梏一样让她们避之不及的舞蹈,此刻两人跳起来,气氛轻快得如庆祝之舞,带着令人心情愉悦的神奇力量。
  姐妹二人闹了半宿,次日,顾思卿真的病倒了,不过只是着了小风寒,养养就好。
  尽管在病中,顾思卿也没有躺着什么事都不做,问过白子玉,确定池鸿渊只是放过一回信号,没说什么要事时她才安心,让花生跑一趟如意阁把账簿取回来。
  第198章 顾小姐是否愿意与我成亲?
  一个月没有看账,几家铺面的账册够她看上几日,花生与桂花料到她会如此,便寸步不离跟着她,只要顾思卿不愿休息,她们就去请殷瑶欣来。
  顾思卿被她们两个拿捏地死死的,无法,只好每日看上两个时辰账簿就作罢。
  这日天将入夜,顾思卿喝了汤药躺在窗边榻上休息,一扭头就看醉香楼方向的信号。
  女子慢慢转过头,想当做看不见。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顾思卿重重叹了口气,烦躁地坐起身,她回相府没两日,池鸿渊这个时候有什么要事要见她?
  宫中选秀一事方了,几位皇子都忙着各自后院的事,想来一时半会还翻腾不出什么。
  尽管打心底不愿前去,晚间顾思卿还是换上男装,让桂花她们帮着打掩护出相府。
  到了醉香楼,顾思卿站在与池鸿渊只有一门之隔的门坎外,心底最后一次闪过犹疑,眼下池鸿渊要见你,会不会是朝中局势发生了不为人知的转变。
  推开眼前这扇门时,顾思卿不会知道,这扇门就如她与池鸿渊之间隔着的最后的窗户纸。门扉推开,顾思卿措不及防跌进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眸里。
  顾思卿一怔,随即反应还算迅速地带上门,走上前大方利落地拱手一礼:“见过殿下。”
  “不必多礼,坐吧。”池鸿渊照旧没端皇子的架子,顾思卿却听出他语气和从前不同。
  顾思卿将信将疑地坐下,默默祈祷池鸿渊别是摊上什么麻烦,要她帮忙打掩护。
  池鸿渊看见顾思卿有些憔悴的面容与虚浮的举止,若有所思道:“你病了?”
  “偶感风寒,已好了大半,为不给殿下过病气,还请殿下有话直言,早说早散。”
  顾思卿病没有好全,今日出来,说不累是假话,奈何池鸿渊放出信号,不得不来。
  抬起眼帘看见池鸿渊眼底的玩味时,顾思卿心里一咯噔,寻思自己可曾说错话。眼前的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太过复杂,复杂得让她心里有些不安,让顾思卿下意识去回避。
  “你们都退下。”池鸿渊屏退左右伺候的人,红姑娘见状领着屋里的人快速退下。
  待醉香楼的人全部退下去,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爬上池鸿渊的嘴角:“人心叵测,哪怕是曾经认为可信任的人,也需多留个心眼。”
  顾思卿此刻还没有听出他的弦外音,对池鸿渊,她永远保持警惕,没轻易接话。
  见顾思卿不语,池鸿渊笑了笑,轻轻吐出一句让她做梦都想不到的话:“是么,顾小姐?”
  顾小姐?顾小姐!顾思卿反复拒绝着这几个字,头一回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转不过来。
  与自己相对而坐的人头一回没收敛住情绪,瞪大瞳孔看他,眼底是掩不住的震惊。
  顾思卿没有第一时间为此作辩驳,既然对方叫她前来和她摊牌,必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她震惊的是,池鸿渊竟然这么快就猜到她的身份。
  想起与自己同住的秀女说的话,顾思卿恍然大悟,看来那次皇子们跑到荼靡苑来偷看秀女,池鸿渊想必也在,不过相距那么远,他竟然能看得清楚,也是神奇的很。
  沉默良久,顾思卿才整理好情绪,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避是避不开,不如问他的目的:“殿下既然知道臣女的真实身份,今日叫臣女来是何用意?”
  她试探对方用意,但心里已有猜测,池鸿渊既然和她摊牌,还能是为什么?
  她有值得池鸿渊在乎的地方不过一点,那就是她身上有殷丞相外孙女的身份。
  她确实不想自己的身份为人所知,可是池鸿渊若是想借她拉相府进他的阵营,那可是打错了如意算盘,不可能如愿。
  圣上几位皇子中,唯独池鸿渊能文善武,他登基,能成仁君,别的皇子不得而知。尽管押宝池鸿渊成功率极高,她也不可能拉丞相府搅进这趟浑水。
  池鸿渊,到底有何目的?顾思卿想了又想,最终沉下心来,等待对方给出答案。池鸿渊没打算卖关子,双手落在膝上,正襟危坐,一字一顿吐出一句顾思卿做梦也没想到的话。
  “我的用意确实需明示顾小姐,本来我不好开口,顾小姐既然问,我自是要说的,不知顾小姐是否愿意与我成亲?”他说得郑重,郑重得让顾思卿不明就里。
  顾思卿一时无言,愕然地看着他。
  池鸿渊问顾思卿是否要成亲,于她而言,震惊程度远远超过她认出自己的身份。
  她竟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合作已经达到可以‘舍己为人’的地步,他们之间甚至可说关系淡薄。成亲?顾思卿光是想想和他共住一个屋檐下,便已是不情愿的。
  “你放心,你与我成亲,就是九皇子妃,九皇子正妃之位只会是你,不会是别人。”
  池鸿渊许下的承诺,有千金之重,对与不过是相府外孙女的顾思卿而言,是门极好的亲事,从商的女子能为皇子妃,越国还从没有这样的先例。
  可这样的承诺,顾思卿不屑,身份尊贵非她所愿,池鸿渊给得起的不是她期盼的。
  “承蒙殿下厚爱,男女终身大事需谨慎对待,我们,今日可是头一回卸下面具对话。”
  言下之意,这就提出成不成亲的话,有些操之过急,不合适,她也没这个意思。
  “皇族婚姻从来如此,只有愿不愿意,没有合适与否。不过到底是终身大事,顾小姐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池鸿渊没有让她立即作答,而是给了些许的耐心等她的答案。
  池鸿渊心眼多,顾思卿自个是在生意场上经营数年的,对方的话,说得简洁些,那就是:你好好的考虑清楚,想好了再给我答案。
  两人之间没有情感,池鸿渊直接提出求娶她的意思,只能是想要得到相府的助力。让顾思卿想不到的是,他不想要利益结盟,而是想更保险些的方式,用婚姻将她束缚住。
  第199章 我不会为不值得的人做任何事
  以联姻为纽带,巩固壮大自己的势力,乃是皇权斗争中最常见的方式与手段。皇子娶正妃,往往会在可选范围内去争取家世背景最好的,与之成为利益共同体。
  “终身大事,事关生死,人失去生气,与死人无异,我不想成为后宅中没有灵魂的空壳。殿下确实为人中龙凤,少年立下赫赫战功,前途不可限量,但我还不想成亲,望殿下见谅。”
  顾思卿说得委婉,没有直接挑明她不想让相府成为池鸿渊争权夺势的工具。她只说是自己不愿意,至于身为皇嗣的池鸿渊,是再好不过,没什么可挑剔的。
  说罢,顾思卿在脑海中将自己的话再过了一遍,心想这番话应当说得足够漂亮。
  池鸿渊不知在想什么,听她表明自己不愿成亲时,目光直直地向她看过来。
  他的瞳孔映出的光沉沉浮浮,顾思卿读不懂他眼神流露出的情绪是为何。
  “殿下无须如此看我,若觉得我说的话不知好歹,大可说出来。”顾思卿受不了被他这样看着,稍稍别过眼,直言他想骂就骂。
  结果池鸿渊静默片刻,用五味陈杂的目光凝视着她,问出他内心的困惑:“你不想成亲,是因为覃世子伤你太深,让你对婚姻灰心么?”
  顾思卿大脑有些卡壳,好半天没想起什么覃世子,见状池鸿渊补道:“就是覃卓燕。”
  跟着喃喃念出这个名字,顾思卿瞳孔轻颤。
  离开侯府的日子没有多久,可这个名字对顾思卿而言,竟觉得已经十分遥远。
  顾思卿一瞬的失神不是为覃卓燕伤怀,而是觉得悚然,背脊窜起寒意让她不寒而栗。
  从皇子到荼靡苑偷看秀女才多长时间?池鸿渊竟能够在如此有限的时间里查到这个份上。知道她是顾思卿也就罢了,不承想他还查到了她从前的身份。
  池鸿渊以为自己猜中了时,顾思卿嗤笑一声:“我不会为不值得的人做任何事。”
  她接近吐槽的一句话,令池鸿渊的心情发生微妙变化,不值得的人,对她而言,谁值得?
  笑罢,顾思卿的面色渐渐冷下来,眼中涌动的暗流如沼泽,让人陷进去后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