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田柱子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紧抓的手掌不自觉松开。
  贼人见状迈腿就想跑,女子眼神凌厉,“哪里跑!”她边说边朝着贼人的下三路用力一踹。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四周。
  乔岳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碎了。
  “啊,救命啊……”贼人捂着下腹来回滚,痛得涕泗横流起来,怀里的荷包掉在地上。
  女子伸手将地上的荷包捡起来,打开一看,将里面的石头倒出来:“还好,还在这。”
  田柱子看着女子掌心上的石头,低头看着还在痛呼的贼人,突然夹住腿,后退了两步。
  “恩人……”
  田柱子撅着屁股再退一步,连忙摆手:“没有,他撞了我我才抓了他,我不是你的恩人。”
  女子:“……”
  “不管怎么说,你都算是我的恩人,多谢!不然今日我相公留给我最后一样东西也要(s)(w)没了。”陈娘子道谢道。
  陈娘子是这附近的住户,她与丈夫青梅竹马,只是还未等俩人成婚,丈夫就生急病去了,陈娘子最后还是嫁给了丈夫替他照看他的爹娘。
  这些石头,都是丈夫生前捡来准备磨成小玩意送她的,她一直放入荷包里贴身带着。
  鬼知道今日在家门口,就被人把荷包给抢了。
  可恶的贼子!
  陈娘子当然知道这些石头不值钱,掉地上了也没人捡,但它们对陈娘子意义非凡,是她一生的寄托。
  陈娘子又道了几声谢,又转身离开。临走时甚至还想把跑掉的贼子拉回来再补上两脚。
  田柱子望着陈娘子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乔岳伸手去挥了挥:“别看了,人成婚了……”
  “山子,你想什么呢,”田柱子白了他一眼,“我是佩服她。”
  “我以后还是娶个夫郎吧。”田柱子突然没头没尾地说。
  乔岳笑了下,原来是被吓到了,“别怕,人家做得没错。”
  “我没怕,我只是……”
  田柱子忍不住夹着腿。
  “我只是突然觉得,我还是更喜欢哥儿多一点。”
  日头渐高,俩人赶忙着去买盐。县里开门的店不多,多是卖粮油的店。
  乔岳挑了一家进去问盐价,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本一斤粗盐二十文,现在一斤粗盐五十文,细盐更是去到了一百文。
  田柱子被这价格吓到,“还买吗?”
  “买!”乔岳想到今日见到情景,“要等到盐价恢复,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又或者今后还有得涨。”
  卡牌里存了不少细盐,但乔岳还是大手笔地买了四斤盐,两斤红糖,一斤盐和糖是岳家的,到时候再匀一斤出来给外公他们。
  剩下两斤盐是做做样子。
  田柱子看他这样,便也咬牙买了两斤盐和一斤糖。
  分到手的二百二十多文,只剩下六十多文,田柱子又挑了一些东西,把剩下六十多文花光。
  将鱼换了盐,还未到申时,俩人便决定回家去。
  这回田柱子想赶车,“我来赶车?”
  乔岳往后看了一眼:“还是我来赶吧。”
  田柱子见状,刚想扭头去看,就被乔岳拦住,“别动,别扭头。”
  “怎么了,有人跟着我们啊?”田柱子惊讶万分。
  “不知道,先上车!”
  第50章 山子哥发威
  乔岳驾着驴车在街上跑起来,田柱子还未坐稳,身子猛然往后倒去,“哎哟!”田柱子紧紧抓住车厢。
  好在路上压根没几个人,驴车跑起来也不会撞到人。
  “快追!”身后尾随的几人见状赶忙跑起来,只是驴车很快穿过城门,只剩下一道渐行渐远的黑影。
  带头的壮汉一巴掌拍过去:“都让你跑快一些,人跑了吧!”
  从那俩人一踏入城门,他们就盯上了那头驴,一头养得肥壮的驴,宰了一定能畅畅快快吃上好几顿呢。之所以一直不动手不过是为了在最后时刻将人一网打尽。
  银子他们要,驴他们也要。
  就连在粮油店买到的东西都是他们的。
  “老大,我们两条腿哪里跑得过人家四条腿啊。”被拍了后脑勺的胖子喊冤,“我早说了干脆在人一出瑞丰街就将人拦下来,是老大你非要说等,这下好了……”
  壮汉被小弟挑破后,顿时有些尴尬。
  “我还不是为了摸清楚他们的情况,还不是为了大家伙嘛,谁知道他眼睛这么尖,肯定是看到咱了,才突然驾着驴车逃跑。”
  胖子觉得壮汉是在推卸责任:“我们离得这么远,他怎么可能发现!”
  壮汉:“……”难道是他看错了?
  出了城门,田柱子将脑袋伸出窗外往后看,见那五六个人跑了一段路,在城门前停了下来,他大喊道:“山子,人没跟上来。”
  乔岳闻声放慢了速度,他扭头往看后,为了往后看田柱子那高大的身子只能在车厢内拧着,显得格外怪异滑稽。
  “换你来赶车。”乔岳说。
  “哎来了。”
  路边的景色不断倒退,田柱子和乔岳换了位置,轮到乔岳在后边坐着。
  走到半道,田柱子突然停了下来。车厢猛然晃动,好端端坐在条凳上的乔岳一个猛冲,“哎哟我的老爹啊!”
  下一瞬,田柱子便从车辕上推出去老远。
  他站在驴车外,望着跑到车厢前面还将他撞了下来的乔岳:“……”
  乔岳忍笑道:“你干嘛突然停车?”
  田柱子闪开,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树桩说:“树干拦着啊,走不过去。”
  “方才不是都过来了吗?”
  这段官道是依着溪水和山坡修建的,右边是略低于地面的溪流,左边则略高于地面的坡,坡上种了好一些树。因着坡很平,地动加大雨的侵袭也只是让这段官道倒了几棵树。
  来之前确实有一棵树压在官道边上,只是压了一点,压根不影响驴车通过。
  乔岳一看,原本压在官道边的树干竟然被人为移动到官道中间来,他们除了下车将驴车抬过去,别无他法。
  乔岳手摆在身后,趁机从卡牌上掏出了一把镐头和一把砍刀,他跳下车去,将镐头递给田柱子。
  田柱子攥紧镐头一脸疑惑地说:“咱用镐头把树挖走啊?”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玩的抓山匪吧?”
  田柱子愣了下,“……记得。”
  村里的男娃没甚玩乐的,对于小哥儿小女娃常玩的捉迷藏跳房子又很是不屑,又爱打来打去。这抓山匪,顾名思义便是几人当山匪,一人当人质,几人当官差。
  山匪和官差都有人抢着当,山子因为打小机灵总是一下子就把官差给抢了,唯独这人质,推来推去只剩下老实的田柱子来。
  为了赢,他俩总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只是,镐头与抓山匪有什么关系吗?
  田柱子尚未想明白。
  旁边的树林里窜出了十号人,“玩甚啊,也和哥几个说一下啊?”
  和之前县里的相比,这十人倒是个个都是瘦竹竿,好些眉眼长得还有些相似。
  估摸着是一个族里跑出来打劫的。
  田柱子并没有觉得轻松很多,毕竟他们不是拿着锄头就是拿着砍刀,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满满的恶意扑面而来,不过是去一趟县里而已,就一段路连遇上两伙人打劫,这都叫什么破事啊!
  而且,先前那帮子人好歹是甩掉了,面前这伙人却只能迎面而上。
  出其不意……是这么个意思啊。
  领头的瘦竹竿说:“兄弟,不若你身上的银子和驴都留下?你们就可以离开,怎么样,兄弟几个够大方吧?”
  瘦竹竿一号附和道:“那你们的砍刀和镐头留下。”
  “就是!”
  乔岳将信将疑道:“我们把东西留下,你们真的就放过我们吗?”
  领头瘦竹竿,牛二一脸赤诚地点头:“我老牛说话,自然当真!”
  田柱子点头:“这位大哥瞧着很老实厚道啊,我觉着可行。”
  “是吗?”乔岳看向瘦竹竿,和田柱子二人边走边说,“那大哥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牛二眼前一亮,这俩傻子!
  牛二伸出手要接过俩人的镐头和砍刀,“拿来吧。”
  就是现在,俩人对视一眼,一人用镐头朝着牛二的肩膀砸去,一人大力抡着砍刀砍在了胳膊上。
  因为过于紧张,一人用力过猛,一人用力过轻。
  好在落在劫匪身上,效果不错。
  “啊!”一声惨叫响起,随后接连响起几道响声,“二哥,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