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啧,”樊绝探过头, 轻笑道,“挺出息,真龙都敢出手了。不过你确定一个葫芦能镇得住他?”
  “这可是我的收妖法宝……咳,”洛星野话锋一转,很是谄媚道, “要不魔头大人您来出手?”
  樊绝唇角扬了扬,下一秒, 葫芦上便缠绕上了一股黑色的魔气。葫芦被这股魔气托举着浮在空中, 释放法力直接将地上黑色的蛟龙收了进去。
  收服完毕。樊绝随手抛出一枚黑色的石子,稳稳当当地堵在了葫芦口上。
  “施了法力加固,”樊绝说,“只要你不手欠打开葫芦, 他出不去。”
  “好嘞!”洛星野如获至宝,兴高采烈地葫芦揣在兜里, “放心吧, 这么蠢的事我干不出来,保证完成任务。”
  樊绝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眼洛星野,转头望向地上另一条银蛟:“他怎么解决?”
  “压送回去,”燕止开口, “异管局会处置。”
  洛星野挠了挠头:“可我只带了一个葫芦啊……”
  鬼知道会突然窜出一个白渊搅浑水。
  樊绝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地上晕晕乎乎的白色充电线。
  ……
  五分钟后,变回人形的白渊被五花大绑着半吊在了空中。
  “没有葫芦,就用更原始的手段。”樊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嘲讽地看向被倒吊着的白马褂,“听说你看我很不爽,怎么?现在做阶下囚的滋味怎么样?”
  “……”洛星野严重怀疑樊绝是公报私仇,“那什么,我先去写任务报告了,大魔头您继续。”
  别打死了就成。
  白哥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惹这个睚眦必报的魔头。
  玄鳞看着洛星野揣着葫芦走了,忍不住拉着王一狲跟了上去。
  屋内顿时便只剩下了三人。
  白渊咬着牙看向樊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樊绝对他的不爽和敌意,甚至比想杀了樊绝的玄螭还多。
  就因为他之前出言不逊?
  “我犯了事,自有异管局处置,与你何干?”白渊色厉内荏道,“一个魔头就别管得太宽了……”
  “管得太宽?”樊绝冷笑一声,“你动了我的东西,我想杀你,谁也拦不住我。”
  “我动你什么东西了!”白渊忍不住高声道,“你仍在刑期还想乱开杀戒?你以为燕大人会放过你……”
  “白渊,闭嘴。”燕止突然开口。
  白渊愣了愣,偏头望向燕止:“燕大人……”
  老婆先喊白渊的名字,樊绝顿时心情便不爽起来,他抬手握住白渊的天灵盖,生生把白渊望向燕止的头扭了回来:“想死直说。”
  燕止揉了下眉心。
  白渊罪孽确实到不了必死的程度,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樊绝……
  燕止如果现在阻止樊绝,樊绝估计会吃飞醋吃到晚上直接蹦下床,趁人不注意把白渊给杀了。
  “樊绝,放手,”燕止顿了顿,试着开口?充道,“我不喜欢你的手碰他。”
  樊绝一愣,然后就像想到什么似的勾了下唇,十分乖巧地松了手,站回了燕止旁边。
  燕止:“……”算是保住白渊的天灵盖了。
  大审判官还从来没想过,他居然要靠这种迂回的方法保人性命。
  可惜白渊一点儿不上道,见樊绝松了手,只觉得大魔头忌惮大审判官,他重新转过头,看向燕止:“我知道,你还是顾念我们之间的情谊……”
  燕止:“……”他怎么不知道他和白渊之间还有这种东西?
  眼见樊绝刚扬起来的唇角又垮了下去,白渊仍然无知无觉地继续开口:“我本就不想伤你性命……但仙途渺茫,我才出此下策。如今神族凋敝,一旦我化龙成功,你我便是天地之间唯二的神,难道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天地之间唯二的神。双宿双飞天造地设是吧。
  樊绝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手心缓缓凝聚魔气。
  燕止瞥见樊绝的手:“……”
  “我本来只是想获得您的垂青,如果这样我就不用伤害任何人,但是……”白渊苦笑一声,哀怨地看着燕止,“高高在上的神,大概永远不可能看得上一只妖,又或者说,您大概看不上任何人。所以我只能靠自己……取走您的心头血虽会让您身受重创。但我化龙成功之后,愿意花千百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待奉您来弥补我的过错……”
  陪伴燕止千百年是吗?
  樊绝的眼神彻底冷下来,他连演都懒得再演,直接扬起手,凝聚强大魔气的一掌毫不留情地击向白渊!
  白渊还在诉说着自己的苦衷,突然便本能的感觉到一股悚然的寒意,他顿了顿抬头,顿时便汗毛乍起!
  眼见樊绝那一掌离他的天灵盖不过半寸,白渊喉咙紧缩,内心浮现出濒死的绝望。
  千钧一发一际,站在樊绝旁边的燕止突然出手,握住了樊绝的手腕。
  豆大的汗珠从白渊额角落了下来,他声音发颤,感激地望向燕止:“我就知道您不忍心……”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樊绝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浓厚的魔气环绕着他的整个手臂,甚至缠上了燕止握住他的手。
  樊绝在逼燕止放手。
  但大审判官半点没有放手的意思,他任樊绝的魔气一步步从手臂蔓延到了自己的颈间,反而将目光落在了白渊身上:“有一点你说错了。”
  白渊一脸迷茫地看着燕止。
  什么说错了?
  燕止收回目光,看向樊绝:“我看得上的人确实很少,几千年来也只有一个而已。”
  樊绝和白渊俱是一愣。
  但也就在这愣神的一瞬间,燕止突然用仍然萦绕着魔气的那只手一把揪住了樊绝的领子,将他扯了过来。
  白渊看着大审判官当着他的面,主动吻向了世界上最恶的大魔头。
  半吊在空中的银蛟彻底懵了。
  ……
  当然,懵的不止白渊一个,樊绝被大审判官吻住的一瞬间直接僵在了原地,甚至连他身上本该不断扩散的魔气也在刹那间静止了。
  于是燕止咬了下某位懵掉的大魔头的唇瓣。
  下一秒,刚刚静止的魔气又重新窜动起来,十分不稳定地忽上忽下起伏了好几次,最后被樊绝一点不剩地收了回去,确保它不会伤到任何人。
  樊绝像是随着被收回去的魔气回了神,他垂下眸,十分乖巧地和大审判官接起吻来。
  燕止这个吻吻得激烈,樊绝没夺过主动权,他便主动加深了这个吻,步步紧逼吻过去。
  燕止往前走,樊绝便退了两步。
  但大审判官似乎对樊绝的后退不太满意,于是咬住樊绝的唇,舌尖直接探进樊绝的口腔。
  樊绝被燕止难得的热情吓了一跳,下意识便退了一步,紧接着他的脚就绊到了后面的凳子脚,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摔进了椅子。
  吻被迫中止。
  樊绝抬起头,看着燕止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刚要开口:“燕……”
  燕止直接半跪上来,俯下身,再次吻住了樊绝的唇。
  白渊下巴已经掉完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结束这个吻的时候,樊绝还是把燕止揽在了他的怀里,分外乖巧地吻了一下大审判官的额心:“老婆。”
  燕止半跪在樊绝身上,颊间的潮红还未褪去,他撩了撩眼皮,看了眼樊绝。
  吻明明是他主动的,但最后樊绝还是掌握了局面,把他吻得喘不过气来。
  樊绝似乎在接吻这方面很有天赋。
  “还吃醋吗?”燕止抬起头,轻飘飘问了一句。
  樊绝继续乖巧回答:“不吃了。”
  燕止又问:“白渊和我有关系吗?”
  樊绝乖巧摇头:“没关系。”
  “还想杀他吗?”
  樊绝从善如流:“老婆想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于是燕止从樊绝身上起身,转头重新走到白渊面前:“你还有想说的吗?”
  白渊已经从懵逼中缓过神来,此时眼中的情绪看起来复杂极了,面色也惨白得跟一张纸一样,好半天,他才缓缓开口:“难怪……难怪之前……”
  之前所有的不对劲都在一刻间有了解释。
  难怪燕止一开始对樊绝就不一样。
  他也终于知道他在哪里惹了樊绝。
  “只是我不明白,”白渊执怮地开口,“比起我来,樊绝他甚至一辈子没有成神的机会,永永远远只是一个低贱的魔。你为什么会……”
  燕止皱了下眉,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小妖怪总会觉得妖魔生来便卑贱,甚至为了成神误入歧途。力量来源不同而已,哪里来的高低贵贱之分?
  不过不重要了。
  “他不低贱。”燕止说。
  “那你喜欢他什么?”白渊还是不明白,“就因为他的力量强大吗?”
  毕竟樊绝应该是除了燕止以外,天地间最强大的存在了。燕止因为这个喜欢他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