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弄疼你了?”
  萧知非伸手去擦他脸上的泪,却被宋重云直接拍开。
  “疼啊,当然疼了,疼得我腿都发软了…呜呜呜…”
  本来只是小小惩罚他一下,一来是因为他在授课时的敷衍态度,二来也是因为刚刚在马场他撩而不自知,引得某些地方气息暴躁,只好拿那块晶莹雪白的皮肉解解火气了。
  却没想到,将人给弄哭了。
  要萧大将军哄人,怕是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可人坐在地上,总这么哭着,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萧大将军艰难的退了一步:“你若生气,我让你咬回来可好?”
  这已经是萧知非最大的让步了,这就像是,他刺了别人一剑,然后再允许别人刺回来一剑。
  宋重云仰着红扑扑的脸蛋,满眼泪光颤颤的可怜模样。
  萧知非看着,更难受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哭的样子,更显得楚楚动人。
  宋重云瞥见这茶室的桌案上有个酒壶,他吸了吸鼻子,伸手抓住了酒壶。
  酒壶一晃,哗啦啦还有小半壶的酒在里面。
  他委屈巴巴的看了萧知非一眼,随后抬手提起酒壶,仰脖灌了一大口。
  萧知非以为他要喝酒壮胆,不禁笑了笑。
  觉得又有些莫名的可爱。
  然后下一刻,萧知非就被他一把扯了过来,只见宋重云鼓着雪腮直接吻在萧知非的唇瓣上。
  这次换萧大将军浑身僵住,不知所措了。
  他张开嘴,喉结滚动。
  温热的酒液顺着他的咽喉流了下去,而萧知非只有吞咽的份儿。
  宋重云将自己口中的酒液都灌进对方口中。
  萧知非被迫吞咽,喉结滚动。
  宋重云突然离开,一低头对着他的喉结猛的一咬。
  “唔…”
  萧知非还有半口酒液没有吞咽下去,然而咽喉却被个温热的牙齿狠狠叼住。
  当真让他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一开始宋重云咬住萧知非的喉结,只是为了报复他咬自己后脖领的仇,可是当他叼住那一层薄薄的皮肉,细细碾磨时,却突然想起了萧府那位看他眼神不善的沈姑娘,这一想更坏事,咬的更狠了一些。
  他的舌尖有意无意的扫过那喉结,像是在描绘它的形状一般。
  酥//麻感直冲头顶,萧知非恨不能马上将这“切肤之痛”还回去,让他知道挑起他的火气的后果。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见有人轻轻敲门,小心翼翼的贴着门缝道:“将军?您在里面吗?卑职刚刚进来时看到您进了这间屋子,现下温得开他们已经都离开了,您快开开门出来吧!?”
  说完,还继续“铛铛铛”叩门。
  宋重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他犹如受惊的兔子松开了口,眼睛红红的看着萧知非。
  经过刚才两轮互不相让的“搏斗”,如今二人都是衣衫不整,脖子上也都是“红斑累累”,这样子若是让杨疏看到,那还得了?
  还不如让他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萧知非趁着他松口之际,终于吞咽下了最后半口酒液,听到门外的声音,也眉头紧皱了下。
  “我在。”
  他压下心中的火,提声应道。
  “将军出来吧,正好与杨某说说北三州雪灾一事。”
  萧知非挺想拒绝他,然后让他先走的,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北三州雪灾之事,正是他昨日命人快马加鞭报到京城来的,为的就是后续的安排。
  他看看宋重云泪湿的面颊,以及微微低头时露出后脖颈上的绯红和牙印,想来自己脖子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宋重云则是捂着脖子直冲他摇头。
  “将军…不要出去…”
  第33章
  宋重云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企图用衣领遮挡住后脖颈上的那块带着牙印的红痕,萧知非站在门板一旁,望向宋重云, 忽的一声不轻不重的哼笑。
  “慌张什么, 他若敢多看你一眼, 我便将他双眼剜去, 可好?”
  宋重云知他又在发癫,便也没多理会,只瞥了他一眼,道:“将军先出去罢,我晚些再出去。”
  萧知非勾手拉开门闩, 用他宽厚的身体挡住了门露出的缝隙, 走出去后,又极快的将门关好。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 外面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宋重云揪着衣襟趴在门缝向外张望,发现外面没有人,他才小心翼翼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殿下。”
  宋重云惊了一下, 仰头发现原来是杨历久, 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将军吩咐卑职在此等候殿下, 护送殿下回府。”
  宋重云站在茶室门口, 左右望望,发现空无一人, 问道:“将军呢?”
  杨历久:“将军跟杨大人一同去衙门,说是有事要相商。”
  “是北三州雪灾之事?”
  “这…卑职不太清楚。”
  “好吧。”
  回到萧府后,折腾半日宋重云觉得困倦, 便和衣上床睡了一觉。
  另一边萧知非从弘文阁出来,并没有直接回萧府,而是绕道去了梨苑。
  在梨苑的西北角,有一处天然的冷泉。
  萧知非头痛的直奔冷泉。
  当他整个人泡在冰冷刺骨的泉水里时,觉得当初让他假扮宋重云就是在自讨苦吃。
  自食恶果。
  他对于宋重云,只想利用,不想投入一丝情感。
  可如今,事情却好像往不受他控制的方向开始变化了。
  不经意间,他好像已经成瘾。
  想看见他,想亲自教他,想跟他……
  当宋重云身体微微颤动,眼角发红样子,太过于好看,而让他萌生据为己有的念想。
  这种念想一旦产生,几乎是瞬间就占据了他的脑袋,让他无法控制自己。
  他不喜欢这种自己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
  可念头一旦产生,就势不可挡,好像不得逞,就会将他的灵魂撕碎一般。
  他不该如此,他不配如此。
  萧知非缓缓下沉,冰冷的泉水漫过他的胸膛,他的肩膀,最后是他的脸。
  他活着,不是为了去满足自己这种与野兽无区别的冲动行为。
  萧知非猛的从水里冲了出来。
  他很快便有了新的选择。
  他要去冰天雪地的北三州赈灾。
  然而宋重云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他又做那个奇怪的梦,梦中依旧是他从没去过的村子,河边卵石砌成鸡圈旁,是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穿着粗布麻衣正在喂鸡,不远处是正在择菜的母亲以及追着小狗四处乱跑的小侄子,看起来是那么安详美好又普通的农村生活。
  忽然,一群人闯进院子里,吓得鸡群又飞又跳。
  这一次,宋重云梦的更真切了一些,为首的贼人径直冲向那个跟他长得一样的人,恶狠狠的钳住少年的下颌,看清他的脸之后,哈哈大笑起来,“像,太像了,殿下找得就是他,快抓起来!”
  少年惊慌失措,奋力挣扎,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宋重云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都是眼泪,胸口也在剧烈的起伏着,这梦境总是真实的让他恐惧,他不禁在心里开始有个疑惑,难道真的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和他名字一样长得也一样的人吗?
  或许那一夜他出现在梧桐崖并不是巧合,而是一场意外?
  “殿下?”
  英月听见声音,推门而入。
  宋重云背过脸,抹掉眼泪,他问道:“将军回来了吗?”
  英月摇摇头。
  直到三日之后,他才知道,萧知非已经领了赈灾的差事,去了北三州。
  并且,两天前就出发了。
  人虽然走了,但是却把宋重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刘士砚:“去晟诩书院读书,是萧大将军走前交代的。”
  宋重云:“能不能……不去?”
  刘士砚眼睛发红:“你以为我想把这个名额给你吗?”
  萧知非清清楚楚的告诉刘士砚,必须把人送过去,安排妥帖,否则他就可以卷铺盖从翰林院直接滚蛋了。
  所以,你以为是他愿意的吗?
  往一个注定不会走科考之路的人身上,倾注宝贵的读书机会,难道他不心痛吗?
  幸好是多塞了个人进去,并没有浪费名额,多少也让刘士砚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
  刘士砚:“晟诩书院每年只有两个名额,分别由翰林院和国子监各推荐一人,今萧大将军亲自写信才将你推荐进去,所谓名师出高徒,殿下莫要辜负了将军的一番心意。”
  宋重云想了想,萧知非去北三州赈灾,他若一人住在萧府,也颇为尴尬,倒不如去这个书院住上一段时日,多少能学点东西。
  他道:“那行吧。”
  刘士砚摇头叹息:“殿下,您不知多少学子为了这两个入学名额,都打破了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