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柳元洵态度端正,一心想要完成任务,可无奈经验匮乏。将顾莲沼按在床上后,又让他换了个平常的姿势躺好,之后便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顾莲沼顺从地照做。唇角一直勾着戏谑的笑,像在看一只瞎折腾的幼猫,因为知道他伤不了自己,所以到了此刻,他依然是狩猎者的姿态。
  他倒是闲适,可柳元洵却逐渐紧张了起来,他回忆着记忆中的惊魂一瞥,耳根逐渐泛红,唇瓣也开始颤抖,一句话说得颇为艰涩:“阿,阿峤,你……你能不能将腿……将腿……分开……”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的声音细若蚊蝇,刚到舌尖便消散了。顾莲沼虽没听清,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他实在好奇柳元洵究竟会怎么做,便也没捉弄他,而是大大方方分开双腿,任由他跪坐在自己腿间。
  接下来呢?
  好像是要掐住他的腰,然后伏在他身上?
  想到这里,柳元洵不禁埋怨起柳元喆。若不是他派人监视,自己又何至于与顾莲沼演到这般尴尬的境地?自己身为男子,倒也无妨,可白白占了顾莲沼的便宜,却让他心中的亏欠感愈发浓重。
  他凭藉着记忆中佛像的模样,抬手摸向顾莲沼的腰。
  屋内昏暗无光,他只能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稍不留意,便触碰错了地方。
  不知摸到了何处,只觉触感奇怪,紧接着便听到顾莲沼一声压抑的闷哼。
  “对不起对不起……”柳元洵慌乱地收回手,不住地道歉:“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无妨,您继续吧……”顾莲沼深吸一口气,主动握住那只惹祸的手,将其按在了自己的腰腹上。
  好硬!
  柳元洵心中一惊,忍不住与自己的身体作对比:原来习武之人的腹部,竟然是硬的吗?怪不得人们常说习武之人的身体如同“铜墙铁壁”,看来此言不虚。
  柳元洵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不合时宜地钻研起习武之人的身体构造。他顾及着顾莲沼是个哥儿,倒也没有乱摸,只是用指头轻轻戳了戳,满是艳羡地说道:“你们的身体,都是这样的吗?”
  从他摸错地方开始,顾莲沼就失了镇定,他感觉自己被那双手摸得浑身发软,连持刀的力气都消失了。过了好半晌,他才轻轻“嗯”了一声。
  “真好……”柳元洵又忍不住戳了戳,戳完才想起正事。他一手扶上顾莲沼的腰,又俯身向他胸前贴近,直到两人间约有两拳距离时才停住。
  他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坚持了短短几息的时间,手臂便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向身侧倒去。
  顾莲沼抬手一捞,稳稳地将他拉入怀中。
  柳元洵老老实实地侧躺在床上,满心羞愧,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实在没什么力气了……”
  梁上偷听的人脚下一滑,差点将梁上的砖石蹭落,他狼狈地抓稳屋脊,实在不敢再听下去。他怕自己知晓得太多,回头就被王爷找藉口灭了口。
  这等关乎尊严的床笫密语若是流传出去,哪个男人能忍受?倒不如先去向皇上如实禀告,等得了圣上的旨意,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梁上之人施展轻功,迅速飞身离开。
  顾莲沼见状,轻声道:“王爷,人已经走了。”
  柳元洵眼睛一亮,急切道:“那我们是不是不用再演下去了?”
  顾莲沼微挑了下眉。瞧他这模样,莫不是以为模仿雕像的姿势,压在自己身上趴一会儿,就能蒙混过关?
  顾莲沼心下好笑,慢声道:“演是不用演了,可王爷您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洪公公吧?”
  “啊?”柳元洵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这样还不行吗?还要做什么吗?”
  他的目光纯净而无辜,犹如未经世事的稚子。寻常人若与他对视,怕是心中哪怕藏有一丝恶意,都会感到惭愧。可顾莲沼却在他的注视下,隐隐兴奋了起来。
  “当然不行。”顾莲沼注视着他,如同狩猎中的野豹般缓缓撑起身体,直至将枕畔的柳元洵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这才轻声问道:“王爷可知道敦伦之礼又被称作什么吗?”
  柳元洵莫名察觉到一丝危险,可顾莲沼的哥儿身份又让他不自觉地降低了戒心。他只担心自己躲避得太过明显会让顾莲沼难堪,从未想过自己或许才是被他人觊觎的猎物。
  他眨了眨眼睛,紧张道:“叫什么?”
  顾莲沼想要拨开他的头发,凑在他颈间慢慢告诉他其中的缘故,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他很清楚,柳元洵只是阅历尚浅,并不代表他会傻到任由自己哄骗。若想名正言顺地触碰他,便必须克制自己,不能做出任何引人怀疑的小动作。
  所以,他只是幽幽地凝视着他,语调缓慢而低沉:“它叫鱼水之欢,意为夫妻如鱼与水,亲昵交融,乐不可分,是为人间极乐之事,若是一点痕迹都不留,洪公公又怎么会相信……”
  柳元洵知道自己了解得不多,于是虚心求教道:“那我该怎么做呢?”
  顾莲沼轻轻摇了摇头,道:“既然要留下痕迹,便需脱去衣衫,肌肤相亲。我虽与王爷有言在先,但我毕竟是个哥儿……”
  他半撑起身体,炽热的目光如同一把火,轻轻扫过柳元洵衣领下隐约露出的肌肤,语气依旧温柔:“不如由我来帮王爷吧,明日或许会有太医来为王爷诊脉,王爷身上若有欢爱留下的痕迹,也能让这场戏更加逼真。”
  柳元洵越听越觉得羞愧,顾莲沼所言句句在理,方方面面都在为他考虑,有些话甚至直白到完全抛开了哥儿的羞涩与矜持。这事都怪他,他若是懂得多一些,何至于让顾莲沼如此为难,付出这么多?
  事已至此,他深吸一口气,态度诚恳地说道:“阿峤,那就有劳你了。”
  顾莲沼唇角上扬,笑而不语,伸手轻轻扯开了他的衣衫。
  蚕丝般洁白的寝衣缓缓滑落,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颈,他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瓷器般细腻,那淡色的血管就像是瓷器上若隐若现的裂纹,为他增添了几分病弱之美。
  柳元洵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可这个动作却让颈部线条更加明显,顾莲沼伸出食指,沿着他的下巴,缓缓向下划动。
  柳元洵被这轻微的触碰痒得往后缩了一下,片刻后,又强行克制住自己,紧闭双眼,任由他动作。
  顾莲沼将手指停留在他的颈窝处,刻意放轻的声音充满了磁性:“王爷,您准许我碰这里吗?”
  柳元洵被这暧昧的气氛压得几乎说不出话,只能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见他点头同意,顾莲沼这才伸手撩开他绸缎般顺滑的乌发,俯身含吻上了他的脖颈……
  濡湿而温热的触感刚刚落在脖子上,柳元洵就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他虽猜测过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顾莲沼的举动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但他心里也明白,想要一次性骗过洪公公,就必须留下些真实的痕迹。
  况且……
  吃亏的人是顾莲沼啊……
  他一介哥儿都如此大方,自己又怎能扭扭捏捏、推三阻四呢?想到这里,柳元洵重重闭上眼睛,捏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顾莲沼起初还强压着心中那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没有用力,可看到他乖巧又顺从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用牙齿轻轻磨咬了一下。
  柳元洵的皮肤太过娇嫩,只是这么轻微的动作,他嘴里便有了淡淡的血腥味。
  好香……
  和诏狱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截然不同。
  顾莲沼像是着了魔一般,往他的颈窝处又凑近了几分,换了个地方,继续含吻、舔舐着,并努力克制着自己发痒的牙尖,不让自己一口咬穿他……
  由于柳元洵扭头的动作,颈侧的血管便格外明显,在顾莲沼眼中,无疑是种致命诱惑。
  他缓缓地,缓缓地靠近,伸出舌尖,如同沾了水的毛笔般,顺着他的血管慢慢舔舐。另一只手也从他敞开的衣领处探了进去……
  “阿峤……”柳元洵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按住他的手,声音细弱,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难耐:“可以了,我……我有点难受……”
  “王爷,你不是难受,你是舒服的……”顾莲沼轻声哄着他,却也顾及着他的抗拒,将手抽了出来,随后扣住他的手指,反压在枕头上。
  “已经到这一步了,现在若是放弃,之前所做的一切可就都白费了……”
  “王爷,再忍一忍,忍过这一会儿,这事就彻底结束了……”
  “王爷……”
  他的声音低沉而魅惑,彷佛是从夜色中诞生的妖精,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蛊惑人心。
  柳元洵只觉得自己彷佛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整个人昏昏沉沉,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可他心里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生病,只是被顾莲沼迷得晕头转向,所以才浑浑噩噩地松开了手,再一次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