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唯有真·正经人末广铁肠认真提出工作意见:“这样子招摇真的好吗?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明里暗里有多少人在盯着这里的项目工程。”
  “嗯,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亮出实力, 用实力来警告他们不要动不该动的小心思, 省得天天被老鼠们骚扰。”
  太田於菟耸了耸肩,有些时候使用这种最简单粗暴的手段也未尝不可,毕竟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对付那些没实力却又喜欢暗搓搓搞骚扰的鼠辈。
  随即, 又挑眉笑道:
  “当然, 如果我还是不幸被老鼠们给咬了,那就是你们的失职, 到时工资减半、奖金扣光。”
  瞬间的嘴脸转变让立原道造这下真的把心里话给吐槽出来了:
  “森首领都没有这么狠的!任务失败最多就是扣掉当月绩效啊!”
  “嗯, 甚至你们黑蜥蜴当初浩浩荡荡地去打砸武装侦探社,结果被武装侦探社从四楼扔了出去,回来后不仅没被扣钱, 还得了一笔伤病补贴。”
  “对啊!不对……这不是完全反例对比吗!”
  立原道造觉得新老板这例子举得有问题啊,这不是对比之下衬得自己更加心黑了吗。
  地狱笑话,和森鸥外比心黑,还赢过森鸥外了。
  “拜托,那是因为你们是得力干将,所以要对你们亲切关怀,不关心任务成功与否、只关心你们累不累、痛不痛,这都是驭下之术啦。”
  太田於菟摆摆手,早就深谙自家老爹的套路,并撇了撇嘴冷笑道:
  “至于那些没价值还搞砸任务的,那可是直接被扔进水泥机里搅拌了,伟大的森鸥外首领的核心统帅方针——出身不论,但港口黑手党绝不养闲人。”
  是的,不论出身,哪怕你是外面哪个组织机构派来的卧底都没关系,只要使出力气干活……那就是好卧底。
  你说是吧,立原君?
  “当然,我没有那么残酷,我可是和平主义者。”
  毕竟自己现在不是以黑手党的身份在打拼,太田於菟还是很注重做事的方式方法的,能love&peace就love&peace啊。
  待到今日的擂钵街巡视结束,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太田於菟也宣布原地解散,今天不加班。
  “虽然理论上我应该和你们搞一次团建,但今天就算了吧,我等下还有私事。”
  “私事?什么啊?”
  “不要打听老板的私人约会哦,立原君。”
  太田於菟看了下时间,估算着自己现在开车过去需要多久。
  从礼文岛回来后,这几天一直忙于工作上对这次事件的收尾,没有时间去处理其他的私事……
  但终究还是要去面对的啊。
  当初把自己搞失忆完全是为了事业,却没想到竟然牵连出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没错,就像父亲说得那样,如果他没有失忆的话……
  他绝对不会去招惹那两个家伙。
  原本,不会再和他们之间有任何牵绊的。日子依旧会像过去这几年一样,那两个人一个在横滨当着不着调的侦探、一个在西西里带领家族做大做强,和他仿佛身处永无交集的平行时空中。
  但是,既然阴差阳错地让平行时空融合了,那就……当作是命运的安排吧。
  命运不容许他逃避的安排。
  “约会?那两个男人中的哪一个?还是说,你还有别的男人?”
  大仓烨子突然插刀了一句,她可是记得在礼文岛时,那两个男人是怎么无条件地为这人赴汤蹈火的。
  这小子还真有点魅魔属性在身上。
  太田於菟:“……这听起来我好像是八爪鱼式人渣啊。”
  ……
  “你们觉得,太田先生他……选谁比较好?”
  待到老板离开后,立原道造忍不住八卦起来。
  原本没指望同事们会真的回应,结果这次,同事们竟然还真的一个个都发表意见了。
  立原道造自己是站沢田纲吉的,理由是……太宰治太可怕了啊,尤其是当初在港口黑手党卧底时,查阅了太宰治的过往记录,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末广铁肠:“那个彭格列的首领吧,比较可靠。”
  条野采菊:“我比较想看他和太宰治两个人相互折磨。”
  大仓烨子:“嗯,他还是和太宰治自相残杀比较好。”
  如果太田於菟知道了此刻自己团队新成员们的议论,怕不是会连连摇头叹气,表示格局要打开啊……
  他就不可以孤独终老吗?
  也是条不错的路啊。
  ……
  东京,并盛町——
  摁响沢田宅的门铃后,太田於菟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叮呤咣啷疑似还有高空滚落的声音,不禁轻笑出声。
  了不起的彭格列十代目首领,不管长到多少岁,都还是摆脱不了废柴体质啊。
  终于,大门打开了,稍稍有些狼狈的沢田纲吉看到来者后,也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抱歉,突然到访,没有和你预约。”太田於菟也没有去揭穿对方刚刚疑似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废柴行径,正打算说些什么时,却是眼尖地看到了客厅里放着的正在整理中的行李箱,“你……要回意大利了?”
  沢田纲吉怔了一下,虽然他本也没打算隐瞒:
  “嗯,意大利那边有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明天的飞机……原本,打算上飞机前再告诉你的。”
  第177章 恢复记忆第四天
  “上飞机前才打算告诉我吗……还真是一点选择的余地都不留给我啊。纲吉, 其实论强势,你并不比我少。”
  说着这些时,太田於菟的语调是轻快的, 并没有任何指责。
  因为这些其实他早就意识到了, 沢田纲吉的温柔、包容是毋庸置疑的, 但那份包容其实也意味着信念坚定与全局掌控, 唯有此才能做到包容啊。
  他们之间的这段关系是以非正常的方式展开的, 看似是他各种离经叛道的任性牵连起了彼此间的羁绊,但能够让这份羁绊绵延、缠绕下去, 其实是对方的包容。
  看似柔和的人,其实才是最强势的,只不过是一份不带棱角、绝不伤人的强势。
  从来都不是恋爱脑的太田於菟更是清楚,这段关系里, 对方才一直是主导的那方。
  “当然, 你知道的,我不是在抱怨。那么, 既然今晚提前被我截获了, 陪我去个地方,怎么样?”
  对于这样的邀约,沢田纲吉自然是不会拒绝:
  “好。”
  ……
  东京市区一家不算太起眼的意大利餐馆, 装潢并不奢华, 但满满都是南意大利风情,让客人配合着地道的菜肴有种身临其境之感。
  尤其是对于沢田纲吉来说, 更是有种瞬移回了南意大利的感觉, 走入这家餐厅,外面繁华的东京都市仿佛已成为另一个平行世界。
  “上次来这家店吃饭,是和白马彰前辈一起, 那个时候前辈他刚刚从欧洲考察回来。就是在这家店里,他送给了我那份从欧洲带回来的伴手礼……就是那幅画,那幅原本以为会被永远留在那不勒斯的画。”
  太田於菟讲述着这件“奇妙”的事情。
  恢复记忆后回到家中,当再次看到客厅里挂着的那幅画时,叫他如何能不感叹所谓的“命运”。
  提起这件事,二人也是相视一笑。
  沢田纲吉记得那晚在於菟的公寓里看到那幅画,震惊过后,他也是当即派人去那不勒斯,去那家店调查画的下落,究竟是被谁买走了?
  当明晰来龙去脉后,他心中又能如何不泛起涟漪。
  简直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
  但二人在这点上也是一致的,敬畏命运,但绝不听天由命。
  命运是由自己抉择的。
  所以,感叹那幅画的缘分,但也绝不由此便被所谓的命运安排所“降服”,从而被命运推着去被动接受这一切。
  命运只是契机罢了。
  “这家店的老板同时也是主厨,是个定居在东京的南意大利侨民,所有原材料也都力求原汁原味意大利进口,所以做出来的南意大利美食再地道不过了。这些年,我几乎快探店探遍了东京和横滨的意大利餐馆,这应该是做得最正宗的一家了,因为经常来,都快和老板处成伙计了,老板也经常按照我描述的记忆中的味道为我烹饪定制版菜肴。但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怎么也吃不出当年在那不勒斯的味道了。”
  太田於菟看着眼前刚烤出炉的披萨饼,外型和记忆中在那不勒斯那家百年披萨店吃到的如出一辙,但怎样都尝不出曾经的味道:
  “回忆,永远都只能是回忆,不是吗?”
  明白这话中的意思,沢田纲吉也拿起了眼前的一块披萨,细细端详着:
  “是啊,就像我曾经读到过的汉学里一句很美的诗,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曾经那段抛却外界一切的那不勒斯十天,那年地中海吹来的海风与明艳的阳光,终究都已经留在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