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过来。”
  他俯身半跪在床上,但这样还是太高,就深深低下头,她的手指穿过他的黑发,摸到一手燥热的湿意,她把项圈锁在白皙的颈子上,看喉结顶着软质的皮革滚动,另一只手把锁链缠绕在手上,然后轻轻一推。
  贺清池向后倒在床上,银链没有那么长,于是崩紧了,牵引的力量拉得他一声闷哼。
  “满意了吗?”
  其实她没有一点想凌虐他的心思,只是觉得这东西做的很漂亮,带在他身上更是好看,他的身体在灯光下呈现出玉一样的色泽,但不是一块冷玉,有着非常饱满的血色,颈间横兀着一抹黑色项圈,是上身唯一的遮挡。
  崔安然压坐在贺清池身上微微点头,一只手拽紧链条,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胸膛,指尖陷进去,同时掌控着咽喉和心脏。
  “别动,我要慢慢玩。”
  崔安然收回按住贺清池胸膛的那只手,指尖滑过细腻的皮肉,起伏的轮廓,在紧实的腹肌上揉了两把,然后继续向下,解开浴巾,纤细的手指像弹钢琴似的跳跃,听他发出好听的哼叫声,心理上的满足感先于生理上的反应漫出来。
  她满足于牵动和掌控他的反应,看他抽动的腹部溢出汗水,手感比从前来得更紧实、更加沉重庞大,银链猛然崩直了,像是要拉断了,但是没有断。
  崔安然发现了这一点,小臂肌肉崩紧,紧紧攥住链条,残酷无情地拒绝:“不行。”
  只因为这一声令下,而堪堪维持在巅峰,就像站在针尖上,站在悬崖边,贺清池匆忙地移开视线,不看崔安然,不看任何地方,死死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已经什么声音都不剩了。
  过了一会儿,他呼吸粗重地笑了出来:“就这样而已吗?”
  “别急。”
  崔安然挪开身体,拉开床边的暗格,不禁偏头笑了一下:“你们谢家挺有意思,准备的很全,套都备齐了各种尺寸。”
  贺清池咬着牙回击:“因为我们做的是服务业。”
  崔安然的眸光暗了一下,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她是有黯然的神色的,但很快消失,她用两指夹出来一枚撕开,重新坐回他身上,贺清池的腰身弹动,双肘撑着床面弓起身爆出青筋:“崔安然!”
  银链拖沓的响动,她按着他躺回去,动作伴随着喟叹,两个人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有一条坠着金色饰品的项链从她的领口中摇晃着掉出来。
  那是一枚圆形的东西,比通常的吊饰要大,像催眠用的怀表,晃动着引导着贺清池的视觉焦点,令他进入幻觉和梦境,又或者他现在就在幻觉和梦境。
  光点、线条、颜色,音乐、铃声、扭曲,空无一人的房间,唱着歌的女人,清透的甲片掐着他的喉咙,他用尖牙刺破她的皮肉,血水冲进瀑布,他拼命跃入池中——
  “呯!”
  水浪从四面八方涌来,冲击力强大得几乎窒息,浸透全身,灌入耳中,嗡嗡直响,身体在水中下沉,不断地下坠。
  他模糊地抽着气,喘出来的喉音短促,腰腹发抖,拼命眨着眼睛,瞳孔失去焦点,长睫像蛾翅一样扇动。
  崔安然俯下身贴着贺清池的耳廓,把气音吹进去:“现在,我允许你报复我。”
  贺清池被拉回现实,拉出水面,重新找回视野,她的脸在他眼前放大,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怎么样都行?”
  “对。”
  “你别后悔。”他吞咽一口,喉结顶着项圈一动。
  崔安然没再回复,松开手上的银链,扔到他身上,在扔掉掌控权的瞬间,贺清池立刻扑上来抓住她的双手,十指紧扣,翻身压上来,黑眸卷起狂戾的风暴,全身的血液都向下涌去,他张口咬住她的肩膀。
  在她发出喊叫声之前,他又堵住她的双唇。
  不要轻易放出笼中的野兽,不要轻易丢开拴紧的项圈,否则将没有反悔的机会,粗重呼吸一下下打在颈侧,银链不断地碎响,让神志都陷入了恍惚。
  他分开她的膝盖,恶狠狠地要求:“叫啊。”
  她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毫不顾忌,每一下,每一声,每一句,砸在他心上,凿进她身体里,他兴奋到失去理智,锁链叮叮当当地碰撞在一起,像是在风中跑动,吹出哗啦啦的乱响,杂乱又癫狂。
  这根链子抽搐一般在崔安然的眼前晃动,她却没有力气抓住它,制住他。
  当它最终安静下来,脱力的指尖微微发颤,终于能将它重新抓回手中——
  欲望缓慢退潮,理智还没浮现的时候,两个人喘着气看着对方,两双晶莹澄澈的眼睛,不含情欲,不含爱恨,只是看着对方,似乎永不满足。
  可是潮水总会褪去,她看着他神色改变,刚刚的欢愉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
  崔安然摘下贺清池颈间的项圈,方才激烈的动作难免留下了痕迹,她摸着他锁骨处被磨出的红痕,轻轻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问清楚 phoenix 和安娜之间的事情,然后就让他走了,我当然不可能碰他,我想象不到其他男人在我面前脱掉衣服的样子,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欲望,你哥哥也是一样,五年的协议婚姻,除了在镜头面前牵牵手,我没有碰过他。”
  “我知道你对我有欲望。”贺清池低声开口,他的恨意不
  ????
  再锋利伤人,变成了阴森的怨怼,幽幽地晃动在眸子里,“只有欲望。”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确实分不清楚爱和欲望,我也没有想过要分开,我第一次有冲动有欲望就是因为看见你,你还记得吗?金色头发的那张照片,发在 ins 上面的,漂亮极了,我存了好多张,好多个晚上我都想着你,我想认识你,我想吻到你,然后我都做到了,那是我第一次接吻,我第一次接吻是和你,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做爱,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心碎,全部都是因为你,我想和你一起高潮,我想看到你爽,也想看到你快乐,这两个是一个意思吗?”
  崔安然的声音变轻了:“我让你报复我了,可是你还是不快乐,还是这么恨我。”
  “你塑造了我,然后把我扔了,我不该恨你吗?”
  “应该,我接受。”
  她翻了翻身,转动一下,看着天花板。
  “但是你很痛苦地在恨我,所以我们……”
  “崔安然……”贺清池哑声打断,他词句艰难,每个字都凝涩,“恨是从什么地方生长出来的?”
  崔安然沉静地转过眸子,伸出手,指尖触到他的侧脸滚烫,然后张开怀抱,慢慢地抱住贺清池,把他放在自己的肩窝,深深地闭上眼睛。
  “是爱。”
  她说:“我爱你。”
  ??89 我只希望一件事能被改变
  项圈摘掉了,但是勒痕留了下来,有一种持续不断地灼烧般的疼痛传来,贺清池想到了他身上的字母刺青,崔安然再一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针头接触皮肤的瞬间,会有一阵刺激,和平时被锐物扎到的感觉不一样,随后是一种持续不断地细密的锥刺,每扎一下都会带起细细的血珠,那一片皮肤会越来越紧绷,带着轻微的灼热感,她和他的名字将永远紧密地留在他的身体,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随着疼痛满胀起来的,却是期待和甜蜜,有的时候,痛苦可以用来衡量爱。 但是,现在—— 贺清池枕在崔安然柔软如丝缎一般的长发,口鼻之间都是她的气味,他身上的热汗冷了,流进眼眶,刺激着双眼发烫。 “小然,我回不到过去了。” “你想要回到过去吗?” “嗯。” 崔安然忽然轻轻笑了一下:“所以,你一定选了那个结局。” “嗯。” 他想要回到过去,回到五年之前,在那个时候变得更有力量,又或者回到十八岁的那个晚上,他们第一次相遇,在那个时候变得更加坚定,再或者回到更小更小的时候,单纯地一个人生活着,所有的事情都是遥远的梦。 所以他一定会选择那样一个结局——他会义无反顾地跳进池中。 “呯!” 身体会紧绷,肌肉会收缩,池水会包围着他,用不容拒绝的强大压力挤压着内里和外里的关节、骨骼、脏器,随后涌入口鼻和肺部,带来剧烈的灼烧感。 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过后,会有短暂的兴奋和解脱,他会窒息,会缺氧,会全身痉挛,会出现幻觉,会被爱意和期待包围——他会成功回到过去,或者死在快感之中。 “那么,阿迟……你知道我选了哪一个结局吗?” 崔安然从自己怀中抬起贺清池的下巴,他乖顺地跟随着她的动作,垂下来的额发在黑色朦胧的瞳仁前摇动,像是蒿草映在深潭之中,她拨开他微微湿润的黑发,看进他雾蒙蒙的眸子。 贺清池躲开她的视线,垂下眼睛:“我不想知道。” 崔安然依旧回答:“我也想要回到过去。” “你不是说你从来不后悔吗?” “是啊……但凡事总有例外。”崔安然轻声说,“如果能回到过…
  项圈摘掉了,但是勒痕留了下来,有一种持续不断地灼烧般的疼痛传来,贺清池想到了他身上的字母刺青,崔安然再一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