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贺清池为这句话里的理直气壮而睁了睁眼睛,他看着乔安娜,乔安娜满脸坦然地看着他。
  “天才。”贺清池说,“你继续。”
  乔安娜在贺琳的纪念会上哭得很惨,一开始是气氛使然,演一下好上热搜,后面是悲从中来,害怕自己从此过气,哭得真切动人,幸而美人哭起来也是美的,鲛珠泪垂,滚了满脸,她在台上十分悲切,旁人也不好拉她下台,最后是崔安然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掏出纸巾来把她带到后台。
  她们聊了一会儿,加了微信,成为朋友。
  单方面的朋友,因为乔安娜不知道自己在这段友情里面付出了什么,崔安然请她吃饭,送她礼物,帮她处理好了前公司的官司,甚至在秦裕程那边出面卖了个人情。
  这次乔安娜没有那么的自信,她想来想去,不认为这单纯是出于她的个人魅力。
  “是因为琳达阿姨吧。”乔安娜看着贺清池说,“如果你爱一个人,就会爱和他有关的一切。”
  贺清池缓慢地眨眼。
  他没有说话。
  虽是深秋,虽是深夜,但是却被数千瓦的大灯照的亮如白昼,炙烤得人后背滚烫,而面前是一个人工挖出来的“湖面”,刚刚被放满水,还没来得及被大灯的温度烤热,冰冷刺骨,周冉穿着夏季的单薄戏服,神情紧张地等着指令。
  一声“action”,然后“噗通”一声,身体砸进“湖水”,寒冷的池水像针扎一样立刻让手脚麻痹,周冉呛了几口水,脏水混着泥沙,让她感到一阵恶心,随后马上是一声“咔”,监视器后传来一声爆喝:“演员怎么回事!”
  这条显然不行,场务马上把人拉起来,裹上毯子,然后就走了,其余人收拾器材复位,调整镜头,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周冉手脚都还是僵硬的,捏不住毯子,她的睫毛上都还是水,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副导一个箭步冲上来骂了她五分钟,她没听进去多少,听进去了也说不出话来为自己辩解。
  她下水的动作太慢,表情控制不好,在镜头前显得十分狰狞。
  周冉整张脸都紫了,牙齿打颤,终于小声说了一句:“太冷了。”
  “
  ??????
  冷啊!冷怎么办,你跟我说?”副导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给你加热泡温泉好不好啊?”
  周冉垂下头:“对不起,我再试一次。”
  “你耽误了多少人的时间知道吗?全组的人陪着你熬夜!”
  “对不起。”
  再次跳下水的时候,周冉又吃了几口水,这次她尝到了眼泪的咸味,她哭得厉害,眼泪涂了满脸,副导拿起对讲机,面无表情道:“再来。”
  不知道多少次,周冉在极度寒冷的情况下被冻出了热意,跳下水的时候感受到的是火烤一般的滚烫,她已经麻木,晕头转向地听见一声轻描淡写的“过了”,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贺清池这些天不在,周冉跟了 b 组的副导,开的都是晚上的通告单,半宿半宿地拍大夜,周意满嫌晚上风大不跟夜戏,唯独在今天突然冒出来。
  他过来敲周冉的房门,还穿着酒店的拖鞋,周冉刚洗完澡,长发发尾潮湿,仍然觉得自己身上一股土腥味,周意满言简意赅地告诉她:“跟我去见人。”
  周冉已经习惯了不问,会被骂,赶紧点头:“满哥,我要怎么穿?”
  周意满撇她一眼:“随便吧,你搞快点就行。”
  这反而更让周冉紧张,她咬了咬下唇,回去套上一件从头包到脚的长棉服,试探着问:“这样行吗?”
  周意满一反常态地什么都没说,门一关:“走吧!”
  电梯的数字一再上升,他们来到了顶层的套房,这里蔓延着一股奇异的香气,各种陈设冒出来富丽堂皇的金钱味道,周冉升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头一次跟着贺清池一起走进会所的那个感觉。
  同样是一道包着真皮的厚重木门,推开后一个叼着雪茄的老头子和蔼地朝她一笑,身上穿着一件全黑的羊绒衫,没有任何 logo,周冉认出了他的脸,但是却没认出他的神情。
  在杂志里,在网页里,在新闻照片中,虹飞的老谢总一贯露出的都是成功人士运筹帷幄的表情,现在这么慈祥,让人心里突突直跳。
  周意满站在门口,一步都不多走,点头哈腰地赔笑:“谢总,我就在门口,您有事叫我。”
  谢虹飞碾灭雪茄,用下巴点了点:“啊,行。”
  门关上了,谢虹飞开口叫“小冉”,很亲切,他比了个手势:“你坐。”
  “我是贺清池的爸爸。”他说。
  周冉挨着椅子边缘坐下,膝盖紧紧靠在一起,脚尖点地,脚背绷直,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脑子一片混沌,在杂乱无章的思绪当中,她清晰地看见了贺琳的脸。
  夜幕如墨,贺清池拉着一只小巧的航空箱缓缓推开别墅大门,空旷的庭院里,他的脚步声被转轮滑动的声音淹没,月光如水,鱼池里水波粼粼,像一面破碎的银镜,屋内原本亮着灯,此刻反而熄灭,窗前有一个暗灰色的人影,缓缓放下窗帘。
  他停顿片刻,进了内庭,灰色的人影娉婷走来,贺清池一言不发地被人揽住,男人高于女人,因此他垂下头,大衣沾了寒气,他主动拉开扣子,扯开大衣的前襟,将女人裹进怀里。
  温热的指尖和掌心拂过寒凉的侧脸,柔软的唇舌贴在一起,逐渐深入,气息交换急促起来,崔安然的胳膊环住贺清池的脖子令他弯腰,令他更用力地贴紧自己,感受和享受着一双大手在自己身上的游走和揉捏,没有前戏,也不需要解释。
  他总要回到她身边来。
  作者的话
  没有羊毛
  作者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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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你的名字留在我身上
  大衣在行动之间被人剥落掉在地上,贺清池手中提着的行李箱也“砰”地一声甩在墙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必言语,依靠动作、眼神和身体的默契,滚烫的唇舌眷恋而深入的交缠,带出痴缠的想念,手指从腰窝抚过脊线,一股电流传遍全身。 崔安然轻轻颤了一下。 她绷紧身体,被引诱着踮起脚尖,贺清池像耐心十足的猎人,慢慢地捉住一只猫的爪子,在黏腻的水声之间,他逐渐直起身子,双掌托住臀肉,稳稳地架了起来,崔安然的身体骤然悬空,下意识夹住劲腰,唇舌未分,高下已变。 他知道她更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她的吻明显更深入更热情了,情动之下几近窒息,两个人稍稍放开彼此,因为新获氧气而大口喘着。 可还是贴的很近,额头抵着额头,他用秀挺的鼻尖去蹭她的鼻尖,半闭着眼睛,气音半哑。 “抱紧。” 然后又吻。 这一次激烈、凶猛、攻城略地,贺清池手臂的力量紧绷,将崔安然按进身体里,像两块并不适配的拼图,全凭一股蛮力嵌合。 他抱着她向屋内走,每一步都步伐沉重,承压着两个人的重量,布料摩擦的响动和细碎的水声之间,极有节奏地溢出一声又一声的轻喘,衣服一件又一件的落在地上。 一同跌进柔软的沙发时,腰腹处的细汗已经渗出,将赤裸的肌肤黏合在一起,细手腕搭在沙发的靠背,忽然之间,为了对抗某种力量而施力,手指紧紧扣住靠背,将皮面抓下去五道深深的凹陷下去的指痕。 地下投射出长长的黑影,人影摇动,晃得夜色像酒一样发酵,令崔安然头脑昏眩,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脱力,手臂滑落下来。 曾经击碎白浪迸溅如花火的激烈感觉渐渐平缓,像倦怠的海潮懒洋洋地吞没沙岸,贺清池呼出的气息吹拂在崔安然的耳侧,炙热而滚烫,他的手臂撑在她的身侧,她掰正他的脸。 四目相对。 完美的、精致的,让人心满意足的皮相,身形颀长,肌肉匀称坚实,足以点燃所有燎原之火的疯狂,这样漂亮的眼睛,这样专注的凝视,她必须拥有专属的权利。 崔安然眸光一暗,推着他的肩膀向后躺下,缓缓道:“好了,…
  大衣在行动之间被人剥落掉在地上,贺清池手中提着的行李箱也“砰”地一声甩在墙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必言语,依靠动作、眼神和身体的默契,滚烫的唇舌眷恋而深入的交缠,带出痴缠的想念,手指从腰窝抚过脊线,一股电流传遍全身。
  崔安然轻轻颤了一下。
  她绷紧身体,被引诱着踮起脚尖,贺清池像耐心十足的猎人,慢慢地捉住一只猫的爪子,在黏腻的水声之间,他逐渐直起身子,双掌托住臀肉,稳稳地架了起来,崔安然的身体骤然悬空,下意识夹住劲腰,唇舌未分,高下已变。
  他知道她更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她的吻明显更深入更热情了,情动之下几近窒息,两个人稍稍放开彼此,因为新获氧气而大口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