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左成冬心里烦躁不安,他愧疚地道:“不是,算了。你随便我吧,因为这不是你的责任,跟你无关。”
  “我说到做到。”她伸出手。
  他走近了她一点,却没有握上她的手,而是微微低头看着她:“你看,我有长这么高了。”
  ……
  最后两人还是停止了斗气,回到家里。
  母亲听到左伯伯家里发生的一系列事,一时之间震惊无比:“怎么会这样子呢?你现在能知道凶手是谁吗?”
  陈定言道:“我能掌握的信息太少了,但是案子会水落石出的。”
  母亲看到左成冬,又担忧起来:“小成,你今天晚上在我们这儿睡吧,别吓坏了。”
  陈定言一记眼刀飞向左成冬:瞧吧,真的不是我把你当替身,我们家都有这个管闲事的优良传统,都喜欢照顾祖国的花朵。
  左成冬无奈地看向别处。
  吃了晚饭,陈定言带着寄养在家里一整天的薛繁恩回去了。
  回到事务所,裴勉知正在工作。
  今天的裴勉知化身工作狂,开完线上会议整理报告,资料理完又开始分析数据。
  他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眉眼肃整,似乎前些天魅魔上身的不是他。
  经历过上次和孟行霄约会的那起事件,陈定言非常自觉,像牛马一样向老板报告行程:“今天我带薛繁恩回家寄养了一天。”
  裴勉知头都不抬,噼噼啪啪地敲着键盘:“我知道,因为我工作忙,所以你不带我去。我能理解。”
  陈定言:“……”
  因果倒置了属于是。
  到底是工作忙所以不带他去,还是不带他去导致他的工作一下子忙起来了,他自己心里有数。
  第73章 第73章你等着
  陈定言突发奇想: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她觉得告白才是爱情的坟墓。
  此前她一直和这个世界和平相处,然而,揭穿了那层隐秘的感情后,对方的占有欲就开始彻底膨胀。最佳例子就是裴勉知。他现在已经是草木皆兵的状态了。
  【陈定言】:为什么恋人之间通常都会享受对象吃醋的过程?但我并不这么觉得?我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你猜】:这一点我早就跟你说了,你不会谈恋爱,也不想谈,也不适合谈。
  【陈定言】:我都脚踏三条船了,为什么我还是不想谈不会谈不适合谈?
  军师沉默了,好久。
  陈定言在等待的过程中去查了查化纤工厂失火的案子,找到了当年那个故意骗保险的纵火案新闻,以及工厂老板胡刚炳。
  等她结束调查这事,军师终于重新发消息给她。
  【你猜】:脚踏三条船?你认真的?
  【陈定言】:我以为你知道,你不是都知道吗?你还改了三个名字。(比格疑惑)
  【你猜】:……
  【你猜】:陈定言,你等着。
  军师发完这句话便下线了。
  陈定言的表情却不是疑惑,她反而露出了然的笑:“裴宿献,你也等着。”
  她是故意的。
  现在她身边行迹最可疑的就是他了,只有他的动机还隐藏在迷雾之中,她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接近她。
  毕竟,不会钓鱼执法的侦探不是好侦探。
  ……
  次日清晨,陈定言做好一切准备,一大早就开车溜走,前往灶肚藏尸案案发地。
  在这个案子结束前,她暂时不会和小叔叔见面。要知道,她的脑细胞也是有限的。
  她一个一个地去拜访那些可疑的邻居。
  第一站:许叔和关婶家。
  正好是中午时分,因为天气太热,许叔和关婶没有出门下地,还是在家乘凉,看电视刷手机。
  许叔看到陈定言,第一句话就是:“诶诶,我上次说什么来着?我们小陈侦探回来,肯定是嗅到了案子的味道!”
  陈定言谦虚地道:“意外,真是意外。”
  关婶给她切了个西瓜:“小陈想来了解什么?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咱们从村口到村尾,有你许叔这个大喇叭和大耳朵在,他就没有不知道的事儿。”
  陈定言不客气地拿了一块西瓜,抛出两个人名:“化纤厂老板胡刚炳,还有左伯伯的小女儿左孟萍。”
  许叔一拍大腿:“看来我们小陈侦探什么都知道了,诶——死掉的那个是不是就是胡刚炳?现在在怀疑动机是为左孟萍报仇?”
  关婶再次降龙十八掌一掌拍在许叔肩膀上:“你少说两句有的没的,正经问话呢,正经回答。”
  许叔摸了摸被敲疼的肩膀:“胡刚炳就是个人渣。早年里谁不知道他的厂子快要破产了,纵火多半是为了骗保险,但也真奇了怪了,那些官家就是相信他,认为这是意外起火,我只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只要钱到位了,谁都能骗。”
  “你左伯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常年在外地做生意,经常不回来,女儿萍萍就近打工,每天在家把二老伺候得舒舒爽爽的,房间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你左伯伯和你孟婶不知道有多喜欢萍萍。唉呀,可就是这样一个好女儿,有一天就一去不复返了,萍萍就在那个化纤厂工作,回来得迟了一点,就葬身火海了。”
  关婶插嘴道:“这搁谁受得了呀?你说要是寻常的火灾,也就怪怪老天。但是那混蛋搞出来的故意纵火就为了拿到钱啊,把亲近人的性命活生生夺走了,而那个凶手快快活活地拿着钱去国外度假了,这搁谁身上都是一辈子过不去的坎。”
  “我就说当年我家那小子还好没有去胡混蛋的厂工作,要是去了,指不定现在每天以泪洗面的就是我俩了。”
  陈定言一边点头一边啃西瓜,她正在把西瓜皮上的红瓤啃干净:“然后呢?最近几年胡刚炳怎么样?”
  “最近啊,那个混蛋好久没出现在我们这儿了。他还是前几年去的国外度假,这我记得清清楚楚,度假回来以后又在镇子上住了一阵子,然后人就消失了,不知道又去哪坑人了,最近都没发现过他。”
  第二站:金叔家里。
  金叔理应要去送外卖的,但是警方找到了他,今天在他家里问了一些关于邻居左伯伯家里的情况,刚好他今天似乎有中暑的症状,便留在家里了。
  警察前脚刚走,陈定言后脚就来敲门了。
  金叔给她开门:“警察刚来过。”
  陈定言手里拿着袋子,袋子里装着从许叔关婶家里薅来的一个无籽西瓜:“金叔,刚才警察来你家的时候我都看到啦,我看你脸色有点像中暑了,就去关婶家田里摘了个新鲜西瓜来。”
  “你这孩子机灵,我真觉得有点不舒服,正想喝点藿香正气水。”金叔本来不想再回答一遍问题了,但看到那个西瓜,也不好意思推脱了,“进来吧进
  来吧。”
  金婶去上班了,家里只有金叔一个人。
  “对了,刚才警察也问你胡刚炳和左孟萍吗?”
  “你咋知道?就问我这俩呢,还问我左家人怎么样,这一个月来去送外卖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现象。我送外卖忙得很呢,除了有次好像吃了一点西瓜以外,哪里有功夫停下来看他们有没有奇怪的东西。”
  听金叔的回答,陈定言可以肯定了:死者果然是化纤厂老板胡刚炳。
  而且,金叔的话中还无意透露出了一些重要的时间信息,警察问他的是这一个月来送外卖的时候,说明死者的死亡时间就是这一个月内,而不是更久远的时间点,这和她所观察到的水泥封口的新旧程度是差不多的。
  “不过胡刚炳这个人,最近我还真见过他。我记得是在六月初吧,我去送外卖的时候来拿外卖的就是胡刚炳,他就住在我们镇子上,具体住在哪里我忘记了,当时没有细想,现在再要想起来也记不起来了。”
  金叔压低声音:“我还可以跟你说点秘密的,不要说出去是我说的啊。这西瓜不是你关婶田里摘来的吗?你关婶有个堂妹关香巧,就是胡刚炳的前妻。”
  陈定言故作疑惑:“刚才我去问的时候,他们没跟我说。”
  金叔果然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啧”了一声。
  “当然不会跟你说了,她和她堂妹关系很好,她们一起从外地嫁到这个镇子里来,算是互相依靠,比亲姐妹还亲,有点什么难事就向对方倾诉。但是胡刚炳那个人呢,离婚前天天打骂老婆,离婚后孩子还被判给了胡刚炳。”
  “我都不敢再说下去,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那家伙简直就不是人。胡刚炳想娶小老婆,情人嫌弃他带个拖油瓶和他分了去找大款了,胡刚炳气不过,看那孩子不爽,就天天虐待那孩子,给她吃大便,用开水烫她,给她吃泻药……那孩子,死了。”
  金叔叹了一口气。
  “这也真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关香巧去告那个畜生的时候,法官却说小孩就是不小心感染细菌死的,没有证据证明是虐待致死。那背上烫出来的疤难道不是证据吗?胡刚炳说是不小心开水烫到了,那法官也是瞎眼了说不能就凭着这个烫伤判,需要有更直接的证据。还能怎么的?老天没眼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