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祖归宗后前夫火葬场了 第48节
  其实虽说与肖宏业相识时间不长,可她能感受得出来,他是个很宽厚的人,就算此时二人之间兄妹之情更多,可有这层底子在,今后便好相处许多。
  她私心是愿意的。
  “……多谢表兄厚爱,可有一事,我还需提前向你知会一声,如果表兄听完不介意,再考虑婚嫁之事也不迟。”
  “我以往流落乡野时,曾襄救过位陌生男子,当时为平息流言蜚语,无奈之下同他成婚。虽未有夫妻之实,可却担着夫妻之名,后来那人伤愈之后就走了,我与他再无瓜葛,可此事不好隐瞒,所以特在此与表哥道明。”
  肖宏业望着她,眸底的欣慕更甚。
  这世间欺瞒者多,坦白者少,且此事对于寻常女子来说,确有些羞于启齿,而表妹能当面坦白,可见其心中坦荡与磊落。
  “表妹无需介怀,其实此事母亲同我提及过,我并不介意。且表妹冒着名声污秽的风险,也要施手相救,由此可见表妹心地善良。”
  什么心地善良,其实那时是当真活不下去了,处事中夹带了不少妄念与私欲。
  许之蘅觉得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
  自然没交代期间她对余泽动了真心真情。
  以前种种已不重要。
  她自己观察肖宏业的神情。
  “表兄当真不介意么?”
  “当真。”
  “其实表妹委实无需将此事放在心上,我朝民风开放,女子和离再嫁都是常事,我看中的就是表妹这个人,若无过去的经历,有哪里会有如今的光彩,且我这种随军打仗,看淡生死之人,这委实算不得什么的。”
  肖宏业年仅二十,只比许之蘅大两岁。
  可一看就是经历过锤炼之人,说话办事都极其稳重。
  瞧着是个能相处得来之人。
  许之蘅脸上终于浮现出抹笑意,她点点头,轻声应道,“那……我可就等着表兄上门提亲了。”
  “好,母亲过两日要去京郊庄子上查账,待她老人家回来,再过了外祖父寿诞,我就与她禀告此事,请个媒婆上门提亲。”
  二人才将将就此事达成共识,就听得耳旁传来剧烈的“哐啷”声响,好似木头断裂的声音。
  “这是什么动静?”
  “表妹莫怕,估计是夜风吹打窗橼之声,我们出来久了,不如还是回席上去吧,不然三妹妹又得嚷嚷着要罚我们喝酒了。”
  这两句后。
  隔壁暖阁就再未发出过任何声音。
  谢昭珩依旧站定在窗前,神色一如以往淡然。
  可半根被他掰碎的窗沿,显然透露出他方才心头的震动。
  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只觉根刺哽在喉头。
  想要咽,却咽不下去。
  想要吐,又吐不出来。
  只横亘在喉咙的软肉间,刺得生疼。
  也不知他僵站了多久,好似过了好几曲歌舞,太子又命小厮上了几壶好酒……谢昭珩才些微缓过劲儿来,抬手扯扯领口,只觉憋闷得难受,正想走出暖阁向外的小门,不告而别时……
  听得门外传来错乱漂浮的脚步声。
  只见个身着绯红云锦长裙的女子,跌跌撞撞踏了进来。
  她的穿着特意打扮过,步伐轻移间,飘逸的披帛浮动着,腰间束着浅白色的丝涤,束出盈盈一握的纤腰,额间缀着花钿,髻间钗镮相撞。
  显然醉得厉害。
  双颊似晚霞初绽,眼波如荡漾春水,氤氲着朦胧雾气,比平时更添了几分慵懒迷离的风情。
  谢昭珩认出了她,伸手上前搀扶,她却直接跌进了他怀中,双臂搂住他不肯放手,含混不清的呢喃,裹着酒气由喉中溢出,喷洒在谢昭珩脖颈间。
  “许大姑娘,你醉了。”
  谢昭珩眉头深蹙,嘴上疏远淡漠,指尖却迅速将里外两道门闩合上。
  许之蘅惺忪着醉眼,仔细辨认着眼前之人,面色疑惑至极,而后闻闻他颈间熟悉的气味,仿若瞬间认出,而后扬起灿若桃花的面庞,宛然笑笑,“谁说我醉了?我才没醉。”
  她紧紧搂抱着男人的窄腰,将身体与他严丝合缝贴合在一起,带着几分撒娇卖痴的意味,尾音拖得绵长。
  “夫君方才在唤谁?许大姑娘是谁?莫不是你在外头寻的相好?那可不行,你今生今世都只能有我一个。”
  “夫君,我们才是最最相配的一对,今生今世都要在一起的。”
  第34章
  “夫君方才在唤谁?许大姑娘是谁?莫不是你在外头寻的相好?那可不行,你今生今世都只能有我一个。”
  “夫君,我们才是最最相配的一对,今生今世都要在一起的。”
  久违的温情与缱绻,随着这个拥抱突涌回来。
  谢昭珩原想推开她,可抬起的指尖复又垂落。
  她紧紧嵌在怀中。
  面颊贴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
  熏人的酒气下,是那股许久未闻、令人安心的芬芳药香,将他整个人笼罩住,彼此体温在狭小空间贴合着,谢昭珩的呼吸都有些乱。
  他对万物都有把握。
  可对她好似毫无办法。
  无论是以前。
  还是现在。
  他垂眸觑着她,眸底的冰霜未消,轻缓的言语中却循循善诱。
  “再唤一次,谁是你夫君?”
  许之蘅仰起酡红的面容,痴痴笑了两声,纤细的脚踝微微发力,踮起脚尖,将染着玫瑰色唇脂的鲜嫩唇瓣,凑到他的面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继续在用面颊蹭蹭他的胸膛。
  呢喃呓语。
  “你是我夫君呐。”
  “你是我这一世的夫君……”
  谢昭珩此时终于生出些愉悦来,唇角扬起些微弧度,略带了些计谋得逞的狡黠,眉梢也舒展开来,染上几分缱绻的温柔。
  世人都说酒后吐真言。
  此言果然不虚。
  她心里果然始终有他,从未放下过。
  “既认定了本王做夫君,那方才为何要答应镇国公府嫡子的求娶?”
  谢昭珩挑着眉眼乜她,语中带着强制与生硬,“趁现下还有反悔余地,去,将这门婚事退了。”
  听到“镇国公府嫡子”这几个字。
  许之蘅的醉意减淡了几分,混沌的眸光在流转间,恢复几分清明,似是终于认出眼前之人,立即由他怀中挣了出来。
  瞪圆了醉眼。
  抬起食指指着他,呢喃呓语道。
  “姓俞的,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
  “我告诉你,当初是你眼瞎舍弃了我,如今瞧见了么?想求娶我之人,如过江之鲫,那叫一个络绎不绝!”
  “……且表哥他那么好,我凭何要同他退婚?凭你这个前夫轻飘飘的一句话么?你今后……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莫要对我的事指手画脚……呜……”
  许之蘅醉得有些糊涂了。
  这些话语在舌齿间绕来绕去,字字句句都裹着黏糊糊的酒气,含含糊糊说完,又觉胃中一阵翻滚,只趴在桌边,抬起巾帕眼掩至嘴旁。
  谢昭珩唇边笑意早已泯灭不见。
  眸光深沉得可怕,墨色中翻涌着波涛的寒意。
  他只觉自己又被戏耍了一次。
  呵,她惯来就是这个德性。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口蜜腹剑,真真可恨!
  罢了。
  也是他一时糊涂。
  竟会将个醉鬼的话当真。
  其实他委实不该再为此女乱了心境。
  她今后要嫁给张三也好,李四也罢,除非这门婚事会影响到朝堂局势,否则与他实在是没有半分干系。
  无论是民女,还是贵女。
  他都不会因为她的身份变换,而另眼相看半分!
  谢昭珩心底渐生出些烦躁。
  他不想再理会她,推开隔间那扇对外的小门,唤来婢女将人搀回隔壁雅间,又命小厮去太子身前回禀了声,之后就拂袖而去。
  当夜。
  许之蘅是被红绡与黄眉架上马车的。
  转醒已是次日,早就被伺候着沐浴更衣,对喝醉之后发生的事情,已是全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