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过怪物不一样,它的眼睛想长在哪里就长在哪里,甚至分出几条触手在不同角度观察。
  布料落在实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声音,很快被更响的动静盖过,陆临歧在浅眠里,身体的感官诚实地记录着“愉快”,聪明的脑袋陷入休息,而感觉神经还在活跃,因此,他发出的声音不能见光,肩胛微动,漂亮的后背上阴影变化着,被人爱不释手地抚过,一个个夹杂着变质敬意又虔诚的浅啄,落在平日被衣料严密遮挡的地方。
  “...陆临歧,”邪恶的生灵压制着脑海里新冒出的连串恶念,“我爱你。”
  回应他的是哪怕是不成调也好听的声音。
  它笑了,低头和人交换了个水/液交融的吻,顺便又喂了些营养,可以保证陆临歧一个月不会感到饥饿。
  “好妈妈。”
  怪物捏着他的双颊迫使他张着嘴,注视那最后一丝营养液也消失在男人喉口里,揉了揉他的耳垂:
  “好妈妈。”
  第76章 分身,放置,洗脑
  床边的手机闪了闪, 林主任的消息一条条发了过来:
  【有空你记得露个脸,或者来局里一趟。】
  而陆临歧此刻吃饱喝足后陷入深眠,正不省人事地窝在柔软的被单里, 他的脸上带着几道触手蹂.躏后留下的红痕, 看起来就像被人凌虐过似的, 印记交织在冷白的皮肤上, 格外凄惨。
  “小花猫。”
  一只手捏了捏陆临歧的鼻尖, 把床头的手机拿过来, 很快就解锁了密码——它和陆临歧共享记忆。
  “我来看看妈妈在别人眼中是怎么样的。”
  一个叫周明的男人发来消息——
  【前辈, 我昨天晚上梦见自己被一个红衣女鬼追杀, 对方要把我大卸八块】
  【这是不是预言啊?有什么东西缠上我了qaq】
  这倒是提醒了它——陆临歧的手腕被男人圈起, 手背无力地垂着, 红绳顺着皮肤滑落, 原本的地方已经压出了暗红色。
  它感慨着妈妈肌肤的柔嫩脆弱, 指尖伸向那个平平无奇的红绳:
  “妈妈只需要有我一个...”
  可惜没等它成功, 陆临歧倏地睁开了眼睛。
  手掌离开红绳盖在陆临歧因为刺眼而眯起的眼睛上,它感受着睫毛划过掌心的触感——痒痒的,连带着它的呼吸都放轻了。
  “......”
  陆临歧醒来后感受到嘴里的一丝残余甜蜜,舌头顶了顶上颚, 扒拉下眼前的手,不发一语。
  它的神态看起来放松, 其实早已悄悄摆出防御性姿态,好像在提防着陆临歧随时攻击,毕竟他已经从对方“肚子”里出来了, 妈妈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办法除掉自己。
  实际上,陆临歧只是眨眼挤掉眼里的水汽,扭头看它:
  “你是谁?”
  下一秒, 他推开那只搭在自己胸前的胳膊,往后推了推——
  “我是谁?”
  陆临歧的眼神带着冷意,可仔细看却发现他神色有些闪烁,在强装镇定。
  是昨天催.眠太过分了吗,它太专注于喂养母亲,都忘了自己还有鬼域这个能力。
  那为什么不趁机让母亲留在自己身边呢。
  它克制住自己不要露出太灿烂的笑容,把人揽入怀中:
  “我是你的丈夫,临歧。”
  效仿着屈锒殃他们,它给陆临歧灌输了更为强力的,潜意识的暗示。
  因为它伸入一直触手到陆临歧嘴唇时,对方只是冷淡地垂着眼,任由自己的薄唇被涂上亮晶晶的“唇蜜”,清冷的气质被嘴上的水光破坏殆尽。
  “好喜欢...”
  怪物痴迷地描摹着他的唇线,人类的嘴唇附近神经密集,很快陆临歧就招架不住,抓住了几根作乱的触须,吓唬道:
  “再乱动给你砍了。”
  这种程度的恐吓对它来说就像调情,触手开始抖动,被陆临歧攥住——它开始狂魔乱舞,甚至冒出一个个弯起来的眼睛。
  “...好恶心。”
  再放纵下去,陆临歧心里的那点虚假温存也要被耗尽,它及时收回了那些触须,变成高大男人把人抱在怀里——
  啊,妈妈的身体是那么柔软。
  可惜没等他吸够陆临歧头发丝间的香气,床头的电话开始响了,陆临歧伸手接过,被揽着腰靠在男人背上,无处借力让他有些烦躁:
  “喂?”
  “小陆啊,我们这边准备让你在群众面前亮个相,我知道你想不起来,没关系,露个脸随便讲两句就可以。”
  陆临歧微微蹙眉,还是客客气气地答应,和电话里的人约好在午饭之前赶过去。
  “怎么办...我不想去。”
  他放下电话后忽然扭身攀上“丈夫”的脖子,把侧脸贴在人的胸口附近,十足的索求安全感的姿势。
  “我记不起来,我不想去。”
  好像......妈妈在撒娇?
  “......”
  这个概念让它差点炸成烟花,这怪物才出生多久,第一次直面陆临歧的攻势,差点维持不住人形,手臂收紧。
  “没关系...亲爱的,”好一会它才克制住骨子里的兴奋和战栗,“我会替你处理...”
  它把手放在陆临歧的嘴上,作出捂嘴的姿势,忽然,属于人类的皮肉开始“融化”,黑色的胶体物质开始流淌蔓延。
  在那张从来挑不出错,此刻正满是脆弱感的脸上,粘稠的黑色液体逐渐覆盖其上,看起来就像要把人整个吞噬一般。
  “这是在记录你的脸...别怕。”
  陆临歧闻言,睫毛颤了颤,绷紧手背,手筋突出了一瞬,很快又克制住,他放缓了急促的呼吸,轻轻阖眼抬起下巴,摆出一副引颈就戮的姿态。
  要不是它能感觉到妈妈紧抿的嘴和绷紧的肌肉,恐怕都要说一句好迟钝的人。
  虽然很敏感,但是在装不在乎吗?
  它对上陆临歧躲闪的视线,开口循问:
  “妈妈,你怕我吗?”
  演戏也演不下去了,反正尝试可以随便篡改,它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禁锢着男人,触须也开始冒头,掀起柔软的棉布睡衣,往陆临歧肚子和腰上贴。
  “......”
  它没有得到答案,而此刻陆临歧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露出皮肤,黑色的胶体遍布,像污染海鸟翅膀的石油般可怖。
  在蔓延到眼睛的时候,陆临歧忽然落了滴泪,他积蓄眼泪又落下的速度太快,如果不是接到那滴滚烫的液体,它都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别哭...妈妈,嘴巴张开。”
  身上的东西被清扫一口,比手指柔软得多的东西探.入,那种甜蜜的液体又流淌而出,陆临歧下意识含住,但那东西居然开始膨胀,紧紧贴在他的牙床和舌头上——
  “口腔也要做个倒膜,不然功亏一篑。”
  它完全是出于私心这么干,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需,仅仅一夜度过,它就从碰一下都觉得兴奋的孩子变成了面不改色糊弄母亲的恶徒。
  谁让陆临歧那么“优秀”呢?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全知全能……妈妈越聪明有能力,它的权能就越大,最终化作铺天盖地的囚笼,束缚住这个男人。
  “好了,我替你上班好不好?”
  它逐渐化作陆临歧的模样,唯独眼睛不像——它宁愿耗费更多力量来改变周围人的认知来完美伪装,也不愿意亵渎母亲那双温柔的眼眸。
  可以像母亲,但绝对不能用他的脸。
  陆临歧感觉到自己被轻柔地放回被褥,他撑起身正欲下床,忽然被“丈夫”粗糙的手掌抵住脑袋——
  “妈妈,你要去哪?”
  窗外还在下着细雨,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让屋内的升温更加温馨,但陆临歧只想运动,捂着额头上的手说:
  “我不想睡了,我睡够了。”
  他说话时,声音有些哑,因为刚刚做口腔倒膜时,喉咙也被印进去了,此刻床.上的美人,一手虚握着自己发红的脖子,一手撑着布满褶皱的床单,俯趴着仿佛折了双翼的鹤,随时都要坠落,被男人不容拒绝地抵着脑袋,精壮的胳膊已经抄起细腰,抄起人带回柔软的床褥:
  “你不需要下来,老公替你上班了,你就犒劳一下我,可以吗?”
  “老婆,宝宝?”
  它饶有兴致地品味着这些对“母亲”的亲昵称谓,每个音节都在唇齿间反复研磨,一连串黏.腻的称呼让陆临歧下意识点头,只想让丈夫喋喋不休的嘴快点闭上,别吵。
  “好乖好乖...”
  几道庞大的阴影从天花板墙脚蔓延,最后汇集在男人身边,在昏.暗的光线下,这些阴影和陆临歧的身影交错重叠,乍一看就像他多了几道影子,场面诡异无比。
  “老公帮你上班的时候,你就陪着‘小丈夫’吧。”
  紫色的触须从阴影里怯生生地探头,带着点它昨夜刚出生时的“小心翼翼”,在察觉到自己不被抗拒后欢天喜地地攀上手背,顺着黛色血管缠绕男人白皙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