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说,但你现在问今天就滚出去住。”
  陆临歧乖巧应下,转头就去推开陆知夏的卧室大门:
  “陆知夏,我跟你商量个事。”
  陆知夏放下手里的书,把陆临歧拉进房间,不赞同道:
  “手好凉,你在外面站了多久?”
  几句话的功夫而已。
  陆临歧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被按着肩膀坐在厚实的地毯上,温热的风从后颈吹来,他捂了一下脖子。
  “抱歉,吹一下吧,你这样睡觉会头疼。”
  陆知夏坐在床沿,哥哥的后背靠在他小腿,温热的体温从对方的身躯传来。
  从上往下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太阳花般的睫毛,陆临歧的发量很多,吹到半干时,对方打了个哈欠制止:
  “可以了,我不喜欢吹太干。”
  陆知夏放下吹风机,回味着刚刚摸过对方耳垂的触感。
  又凉又软,还很敏感,明明被摸时腰都抖了一下,还强迫自己不动,是看他在伺候还是忍住没抱怨么。
  “你可以跟我换个房间吗?你哥让我住客房,那个房间太空了,我有点害怕。”
  陆临歧仰头说话,脑袋抵在他的膝盖,吹干的刘海蓬松挡住了男人冷峻的眉弓,只露出上挑的丹凤眼和泪痣,身上一阵阵散发着难以描述的馨香。
  明明是想要住更好房间的无理取闹,但因为陆临歧的表达方式,气氛却变得更加旖旎了。
  “这样……”
  陆知夏低头,静静地看着陆临歧的眼睛。
  他幻想着是不是现在捧着他的脸,趁对方措不及防,低头就能亲到肖想已久的嘴唇。
  陆临歧以为他在思考,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口,语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你胆子比较大,求你了。”
  他动作不大还好,现在陆知夏被那股香味熏得有些头晕,手心还碰到了对方的胸口,棉衣布料很薄,肌肤的温度近在咫尺。
  “他看起来好像被夺舍了。”
  陆临歧跟系统吐槽。
  系统:“男主是处男你快别逗他了!”
  陆临歧:“?”
  这有什么,给他一万个胆子,他还能做别的什么吗?
  他从地上起来,没理还在想心事的陆知夏,往对方柔软整洁的大床上一躺,像皇帝一样宣布:
  “客房在走廊尽头,门没锁,出门帮我关个灯。”
  陆知夏像机器人一样四肢不协调地起身,扭头恋恋不舍地看他一眼,甚至不敢提议睡一起。
  “他老这样让我感觉像在欺负老实人。”
  陆临歧心里有些无奈……客房而已,陆知夏走的时候表情那么艰难,他还以为客房里安排的是刑床呢。
  社畜的作息让陆临歧躺下后很快睡着了,凌晨时已经睡得很深了。
  房门“咔哒”一声打开,系统随着陆临歧的失去意识陷入休眠,没有注意到陆知夏偷偷摸进来了。
  “哥哥?”
  很轻的一声,像耳语。
  陆临歧依旧呼吸平稳,屋内的花香更浓了。
  黑暗里发出衣料摩挲的声音,随后是极细的水声,男人粗喘的声音,到最后陆临歧不满地发出哼哼声。
  “这就不行了?”
  陆知夏痴迷地看着陆临歧松开眉头重新沉入梦里,胳膊收紧,把人抱在怀里揉了两把,换来陆临歧不满地拍打。
  “好喜欢你,临歧,你可以更坏一点,我等你什么时候落到我手上。”
  男人长着泪痣的地方,在朦胧月色下带着水痕的反光,仿佛哭过一样。
  陆知夏举起手机,捏着男人的脸颊拍下几张照片。
  手机相册存下冷淡男人脸带红晕的照片后,他满意地给陆临歧掖好被角,轻手轻脚走出房门。
  “你在干什么?”
  陆知夏没有理会,轻轻碰上房间门。
  周修远睡眠一向很浅,被走廊的动静打扰出来喝杯水,发现竟然是陆知夏从客房出来,鬼鬼祟祟地进了卧室,卧室里住了谁不言而喻。
  他回过身,望向周修远时,脸上完全没有了对陆临歧的卑微和软弱,反而带着些嘲讽。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老头子快死了吧?你就这么害怕我夺走你的东西。”
  周修远冷笑一声:
  “你以为他是重情义的吗?我劝你少花心思,别肖想不属于自己的那份。”
  陆知夏面无表情:
  “我怎么记得他对自己的初恋恋恋不忘呢?白月光的孩子,怎么也得给最好的吧。”
  如果系统在,估计会立马给总局汇报——完了,全乱套了,怎么全都变异了。
  周修远没有动怒,意味深长地说: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小儿子竟然看上一个吃软饭的废物,还是个男人,你觉得他会给你好的?”
  陆知夏暗暗握紧了把手,脸上波澜不惊:
  “我跟临歧是相依为命的感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清楚就好,别让我抓到把柄。”
  “你也是,想扮慈爱哥哥那套就演久一点啊。”
  陆知夏提了提嘴角,耸耸肩回到了客房。
  周修远冷漠回到房间,重重关门。
  他承认有泄愤的目的,是谁被占便宜了还睡得那么香。
  陆临歧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
  “小七,该去了。”
  年幼的陆临歧站在雪白的实验室里,手心被大人牵着,对方穿着白大褂,看不清脸庞。
  “我……”他张了张口,却感觉喉咙被堵住,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熟悉的一米高的玻璃柜出现在眼前。
  “去吧。”
  如果进去了,氧气会不足,而且不能看书,如果动脑想刚刚看过的东西,思维会变得很慢。
  因此,陆临歧只是蹲下来,抱着膝盖看着玻璃拐角相连的地方发呆。
  低头太久脖子有些酸,他抬起头,看见屋内一角的监控,摄像头中心亮着红色的小点,像野兽的眼睛。
  陆临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安静地呼吸着,试图把感官抽离,偶尔有穿着白大褂的人路过,打量的视线投来,他抱着膝盖一动不动,毕竟新出了规定:
  谁也不许在他面前驻足。
  直到最后,氧气耗尽,陆临歧差点合上眼睛的时候,玻璃柜门被打开,他被人牵着手腕抱了出去。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陆临歧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接他的人帮忙揉了揉,轻轻吻他的头顶:
  “……做的很好,你是完美的。”
  ……
  第二天起床,陆临歧感觉嘴巴有点干。
  “我不会口呼吸吧?”
  他下床去找水,系统通知:
  “周修远和陆知夏的好感度都上升了。”
  陆临歧脑子有些迷糊,什么玩意,口呼吸和涨好感度的关系是?
  系统:“不清楚,可能他们做了个跟你相关的梦之类的,哦对了,你昨天用的香皂有催情的成分。”
  “咳咳咳……”
  陆临歧呛到,缓了缓低头闻自己的胳膊:
  “就是很普通的味道啊?”
  陆知夏有早课已经出门了,周修远似乎也不在,陆临歧悠闲地洗漱出门,不忘处理花坛藏匿的外套。
  他顺手交给路边的干洗店,打了个出租车上班。
  在路上,系统播报就没停过:
  “周修远的恶感上升了。”
  陆临歧有种没买彩票却被通知中奖的感觉,系统提醒他:
  “江明川来了。”
  “那我岂不是今天应该走后门?”
  话虽这么说,陆临歧还是正常上班打卡进了公司。
  他用酒精湿巾擦了擦工位,刚连上公司的内网就被安排了些工作。
  “啊,这熟悉的牛马感。”
  好在都是简单的核对和计算成本,陆临歧做完上午的工作就发现离下班还有很久。
  “啊,完蛋了。”
  对面一个年轻大学生捂着头,懊恼地抱怨。
  陆临歧自认不是什么热心青年,但他坐在一群年轻人中间总有种无形的责任感,下意识地问对方怎么了。
  “我算错了,对接工作的估计要把我骂死。”
  陆临歧从位置上起身,站在他旁边低头问:
  “方便我看看吗?”
  穿西装的男人身形修长,朴素的黑白在他身上仿佛都成了那张脸的衬托,他弯下腰,一手接过鼠标,另一只手摁在键盘,指节修长,随着倾身还带来若有若无的香气。
  实习生心猿意马,视线偷偷从屏幕转到对方脸上,仰视时才发现,对方的睫毛很长,连下睫毛都有些密,垂眼的时候眼神很温柔。
  但他只是在帮忙改表而已,谁能想到这幅深情的目光是投在冷冰冰的office软件上。
  “好了,发这份吧,”陆临歧只想顺手帮忙,他懒得讲原理,一言不发地解决,看着呆住的实习生调侃:“我帮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