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摆烂,摆烂!!! 第334节
  朱皇后笑着反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儿,叫贤妃:“凶她干什么?不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泥土逐渐转干,隐约的勾人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来。
  阮仁燧跟大公主咽着唾沫,瞧着那凝固了的黄泥被打破,露出内里在热力之下变得黄而微焦的荷叶。
  小时女官用夹子剥去最外边那一层,放在托盘上,端到桌上去。
  荷叶一层层拨开,那肉香味儿也逐渐地弥漫开来。
  到最后一层,是焦黄色的油润的鸡皮,后背位置大概是烤得久了些变成了迷人的焦红。
  再用夹子两边那么一撕,浅黄色含着油脂的汁水在雪白的鸡肉上流淌……
  阮仁燧跟大公主像两只饿久了的小猫似的,迫不及待地把脸埋了进去!
  呜呜呜。
  真好吃!
  德妃叫儿子:“岁岁,你小心烫到呀!”
  阮仁燧置若罔闻。
  贤妃叫女儿:“仁佑,你慢点吃!”
  大公主置若罔闻。
  到最后两位老母亲都不惜得管了:“随他们去吧!”
  如是等到了两刻钟之后,阮仁燧跟大公主又如同两条咸鱼一样,挺着肚子,懒洋洋地躺在了贵妃椅上。
  吃美了。
  也吃撑了。
  朱皇后叫人给他们俩送了山楂丸过去。
  搓得小小的药丸儿,只比米粒大一点。
  阮仁燧跟大公主聚头在一起吃了几颗下肚,没觉出有什么用来,倒是觉得酸酸甜甜的,十分可口。
  当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美美地把一瓶山楂丸分食了。
  然后躺下去,继续吹着风,看漫山遍野的红叶。
  太后娘娘还在跟圣上说话,知道龙川书院居然还发了白菜苗和西葫芦苗给学生,倒是觉得新奇,遂叫人去传两个孩子过来说话。
  阮仁燧吃得不能再饱了,走路都觉得肚子重得慌。
  大公主也亦如是。
  姐弟俩进了殿内,齐齐躬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这么一走动,再加上一弯腰,有些事情忽然间就不受控制地发生了。
  阮仁燧就觉得有股气流在往上顶。
  他小小的眉头动了一下,嘴一张,忽然间打了一个饱嗝儿!
  下一瞬,不久之前才刚吃进去的小山楂丸哗啦啦漾了出来!
  噗噗噗!
  坐在他对面的贤妃赶忙往旁边躲了躲。
  太后娘娘:“……”
  圣上:“……”
  阮仁燧大惊失色:“……”
  大公主离得最近,所以瞧得也最真切,惊愕不已:“岁岁,你在吐丸子!”
  紧接着自己也打个嗝儿,小牛反刍一样,开始往外吐小山楂丸……
  德妃也赶紧起身躲避。
  韩王实在是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了!
  有了这么一个带头人,其余人也控制不住了,殿内笑成一团。
  饶是太后娘娘这么严肃的人,也不禁面露笑容。
  大公主起初看弟弟吐山楂丸,还有点担心呢,没想到自己忽然间也开始吐了。
  更没想到——这群可恶的大人居然都在笑!
  阮仁燧跺脚:“都不准笑!”
  大公主用力重复:“都不准笑!”
  说完,一个饱嗝儿,“噗”一下吐出来几粒小山楂丸!
  韩王笑得肚子疼,都不敢再看他们姐弟俩了,低着头,狠掐自己大腿!
  贤妃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强撑着要来领两个孩子出去避一避。
  到了女儿跟前,看她嘴角那儿还沾着一粒山楂丸儿,当下没忍住,露了笑声出来。
  阮仁燧:“……”
  大公主:“……”
  满殿笑声,更惹得姐弟俩悲愤不已!
  阮仁燧勃然大怒:“这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大公主气急败坏:“看红叶真讨厌,我明年绝对不来了!”
  第170章 德妃小声教训他:“岁……
  从翠华山回宫之后,阮仁燧和大公主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去玩儿/学习啊?
  在外边待久了,真是觉得宫里边很没意思!
  结果没等他们俩无聊几天,朱皇后便忽然生起病来了。
  起初只是有点咳嗽,妃嫔们领着孩子去给她请安,却没见到人。
  朱皇后的近侍女官从里头出来,隔着帘子,跟妃嫔们见礼,捎带着也是解释此事。
  “皇后娘娘近来身体不适,皇嗣们年幼,唯恐过了病气。”
  “诸位娘娘既到了门外,一番心意,皇后娘娘也已明白,请诸位娘娘回去吧……”
  这时候也没人十分地在意。
  毕竟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结果第二天午后,易女官神色少见地有点慌乱,快步入内去回禀德妃:“太医院的人,除了值守的,都去凤仪宫了……”
  略微顿了顿,又说:“皇后娘娘的母亲,今天早晨也进宫来了。”
  德妃听得变了脸色:“怎么这么声势浩荡的?”
  她有点不安,有心想打发人去问一问,又觉得这么做怕有瓜田李下之嫌……
  几经踯躅,终于还是默然。
  半晌之后,她吩咐易女官:“叫宫里的人管好自己的嘴,不准出去议论此事,要是生了是非出来,我拔了他的舌头!”
  易女官知道此事轻重,当下毕恭毕敬地应了:“是,娘娘放心。”
  德妃又想着叫人去知会妹妹一声,再一想,她跟小时女官在一起,后者必然会提点她的。
  便也就罢了。
  德妃只是拎了儿子过来,叫他跟自己去小佛堂去诵经。
  阮仁燧知道事情紧要,乖乖地应了,也没有闹腾。
  他心里边也有些不安,只是还记得从前同他阿耶的对话,是以心里边有所揣测。
  朱皇后其实不是生病了,而是打算假死离宫了吗?
  ……
  中宫有恙,且似乎病症不轻,对于内宫来说是一重震动,而对于外朝来说,同样也亦如是。
  太常寺和礼部牵头,举行了几场大规模的法事,还专门请了大师进宫讲经。
  又在城中施粥赈济,以积功业。
  可这一切都没能阻止中宫的身体向着更糟糕的境地滑落。
  几天之后的一个傍晚,千秋宫的女官往披香殿来,请德妃和皇长子即刻往凤仪宫去。
  德妃因近来时常出入千秋宫,同这女官也算是面熟。
  闻讯便知事态糟糕,当下试探着问了句:“是只让我们母子二人过去,还是……”
  那女官低声道:“宫里边的妃嫔和皇嗣,都蒙召要过去。”
  德妃心里边便明白了。
  她紧紧地攥着儿子的那只小手,脸色有些苍白地登上了前往凤仪宫的轿辇。
  等到了凤仪宫门外,先见到一片乌压压的人头。
  各宫主位的侍从,太后娘娘和圣上身边的亲随,再往里走,朱少国公夫妇和定国公府的人,乃至于政事堂的相公们……
  俱都已经到了。
  寝殿里放下了两重帘幕。
  朱少国公夫妇和朱皇后的亲信们在最里边陪着,太医们神色肃穆,往来行走。
  太后娘娘隔着一重帘幕,静坐不语。
  她旁边是中书省的史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