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摆烂,摆烂!!! 第327节
  那小娘子一时又哭又笑,回过神来,又要推拒:“小公子,你还是……”
  阮仁燧笑眯眯地叫她:“收下吧,我看你多半也是遇上了什么难处,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那小娘子听得怔住,嘴唇嗫嚅几下,到底没再推辞。
  她深行一礼:“妾身姓吉,名士海,敢问小公子名姓,家住何方?今日之恩,我绝不相忘,来日手头宽敞了,再去报答恩公……”
  阮仁燧随意地摆了摆手:“报答就不必了……”
  又很有高人派头地转过身,背着手离开了。
  同时不免心想:“她叫吉士海?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吉士海追过来几步:“恩公,还请留下名姓!”
  阮仁燧头也没回:“唔,你就叫我及时雨吧……”
  ……
  披香殿里。
  德妃数算着时辰,不由得有点心焦:“按理说也该下课了,岁岁怎么还没有回来?”
  又叫燕吉:“打发人去宫门那儿瞧瞧,看有岁岁的动静没有?”
  圣上劝她稍安勿躁:“有的是人跟着,还能在神都城里丢了?”
  德妃“呸呸呸”了几口:“你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又埋怨他:“之前在凤仪宫里,懒得说你,多大的人了,欺负两个孩子……”
  圣上“嗨呀”一声:“小孩儿就是用来玩的嘛,多有意思啊……”
  正说着,燕吉欢欢喜喜地来报:“陛下,娘娘,小殿下回来啦!”
  两人一起扭头去瞧,就见儿子背着手,跟个小大人似的,优哉游哉地进殿了。
  见他阿耶在这儿,也是神色自若。
  一边洗手,一边以老一辈艺术家的从容,语气轻快地说:“阿耶阿娘,我回来啦!”
  他脸上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的说了句:“不好意思啊,在外边鬼混了一会儿,让你们久等啦!”
  第167章 阮仁燧自信爆棚:“我……
  “不好意思啊,在外边鬼混了会儿,让你们久等了……”
  这是三岁小孩儿该说的话吗?
  圣上听得眉头一跳,忍不住低头瞧了老太岁一眼。
  德妃倒是没有急着下定论,叫宫人打了水过来,亲自给儿子洗手。
  又问他:“岁岁,干什么去了呀?”
  阮仁燧就乖乖地把自己放学之后干的两件事儿跟阿娘说了。
  德妃听得皱起眉来:“这种钱都有人贪?”
  德妃的驭人之道就是给钱给好处,该给的都给够了,事情自然能成。
  要是没成?
  那就得让拿钱的人知道一下宠妃的含金量了。
  所以该大方的时候,德妃绝不吝啬,是以她也就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想方设法去贪这种给手底下人谋福利的钱。
  圣上也说:“这种人行事,只盯着那点蝇头小利,长久不了的。”
  修几间房子,置办一点简易的床具,总共才多少钱?
  绝对不超过八十两银子!
  贪了四成,至多三十二两。
  而那个郑良才出去吃酒应酬,随身就带着近九十两银子……
  为了一笔对他绝算不上大的钱款,得罪了手底下的差役们,得不偿失。
  也是因这事儿,圣上忽然觉得把纪文英下狱,换舒伯瑶担当京兆尹也还挺好——至少可以整肃一下京兆府内部的庸官拙吏,正一正神都城里的风气。
  阮仁燧还在愤愤不平呢:“敢贪我的钱?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德妃深以为然地附和儿子:“没错儿,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阮仁燧得到了赞同,当下又美美地说起了第二件事:“我还帮了一个年轻的小娘子,她一个人在河边哭呢,怪可怜的……”
  德妃从宫人手里接过干净的巾帕,替儿子擦了手:“她看着多大啦?”
  阮仁燧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跟小姨母差不多大吧,我也没看得十分真切……”
  将事情简单地说给他阿娘听,又迟疑着道:“她自称名叫吉士海,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德妃也是若有所思:“吉士海?好像是有点熟悉……”
  易女官瞧着自家小殿下回来了,赶紧支使着人抬了锅子进来。
  近来秋风微冷,德妃心血来潮,想吃白肉锅子了。
  这会儿听自家娘娘说出这个名字,她一口就喊了出来:“这不就是当初上京来状告前未婚夫的那个小娘子吗?”
  看德妃面露茫然,易女官就多说了一句:“当初那个新科进士,就是跟承恩公府,哦,现在是承恩侯府了——就是从前跟刘小娘子订婚的那个……”
  德妃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不免又有点纳闷儿:“我倒是知道这个人,岁岁,你怎么知道的?”
  她神色不解:“那时候你好像也才满月啊……”
  圣上听得一脸严肃,同样十分好奇地问老太岁:“是啊,岁岁,你那时候才满月呢,你怎么知道吉士海这个名字的?”
  阮仁燧:“……”
  阮仁燧没好气地白了他阿耶一眼。
  而后又跟他阿娘解释:“我听王娘娘说的,吉娘子的前未婚夫,从前就租住在吉宁巷,后来事发,被我们书院院长给撵走了……”
  德妃啧啧称奇:“这可真就是缘分了,兜兜转转,居然叫你给碰上了!”
  小厨房用老鸡和火腿、瑶柱熬了汤底出来,又提前将五花肉烤煮了,重压之后切成薄如纸的肉片,同切成细丝的酸菜一起下锅。
  末了,又如同平日里吃锅子一般,备上牛羊肉片和鸡肉片。
  再斟酌着时节,加上螃蟹和海蛎子,乃至于粉丝和豆腐……
  德妃对那位吉娘子印象还不错,领着儿子坐下吃饭,捎带着还纳闷儿呢:“她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吉娘子当初进京告状,走的是王元珍的门路。
  易女官听后者提过,说她似乎是在神都城里寻了个营生,逢年过节的,还会往王家去走动一二……
  现下王元珍离京,人虽走了,但人情还在。
  易女官瞧着德妃的神色,便顺水推舟,说了一句:“我叫人去打听打听,有了结果之后,再来回给娘娘。”
  德妃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声:“行。”
  圣上对此不感兴趣,但也不反对别人感兴趣,便只是静坐旁听,对此事不置可否。
  一直到了夜里就寝的时候,他才有点不解地问了出来:“岁岁下了课不回家,还跑出去鬼混,你怎么不收拾他?”
  德妃:“……”
  德妃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岁岁招你惹你了?怎么一天到晚的,就不盼着人家点好!”
  瞪完又说:“毕竟他也还小呢,才只有三岁,我叫他去上古琴课,他每回都乖乖地去……”
  她这么说着,心里边都觉得又暖又软:“他平日里上课都坐不住,难为隔两天上一回古琴课,竟从不缺席,说到底,还是不想让我失望。”
  又一脸骄傲地说:“不就是回来的晚了点吗,那怎么了,那么短的时间里边,就做了两件好事,多厉害!”
  说完还diss了一下圣上:“总比某些人眼睛一睁就开始使坏来得好吧?”
  圣上:“……”
  圣上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倒真是怔了一怔。
  回过神来,他摸着鼻子,神色微有点感触地笑了:“岁岁是有福气的孩子……”
  德妃坐在梳妆台前梳头,闻言美美地道:“事情都是两边儿成的,我也是有福气的阿娘啊!”
  ……
  郑良才赴宴不成反被抢,大实在失颜面。
  又因为自己本是京兆府的司功参军,实在没脸去自家衙门报案,说自己被人抢了……
  他纠结了七八个相熟的差役,私底下来查这事儿。
  回到家里,当晚怄得一整晚都没睡着!
  对他来说,不到一百两银子算不了什么,但是平白无故地被人打了,还丢了脸面,这是顶天的大事!
  贼人是神都口音,应该就是神都人氏。
  敢对他下手,还敢放话说三天之内还要再抢自己?
  难道说,是衙门里有人要与他为难?
  郑良才心里边七上八下地忖度着这事儿,第二天起个大早,满脸淤青地去上班。
  然后在上班的路上被抢了!
  “你们这些混蛋,我可是朝廷命官——”
  郑良才简直不敢相信,他还穿着官服啊?!
  这都敢抢?!
  结果来客娴熟地夺走了他的钱袋,捎带着给了他一拳:“抢的就是朝廷命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