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摆烂,摆烂!!! 第267节
  阮仁燧两只手都伸出来竖大拇指了:“您太厉害啦!”
  王娘娘笑得眼纹都出来了,显然是受用得很:“是吧?”
  阮仁燧用力地点头:“嗯!”
  一老一小正说着话呢,刘永娘喜盈盈地过来了,见阮仁燧也在,起初有点惊奇,但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到这儿来的本来目的。
  “看!”
  她转一个圈儿,问对面两人:“好不好看?”
  王娘娘惊奇不已!
  她目光欣赏,迟疑着说:“你的头发……”
  阮仁燧也说呢:“怎么变得卷卷的啦?!”
  刘永娘捧着明显卷起来的头发,美滋滋地说:“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叫烫发!”
  怕王娘娘误会,又赶忙解释了一句:“不是我不想跟你一起去,我也是沾了曹太太的光,才有机会去试一试的……”
  又说:“曹家做了皇商,往来的客人也多了,有人送了曹太太一个好面子,现成的烫头号牌,难为她还记得我,带着我一起去了!”
  王娘娘也知道这事儿。
  烫头发,是神都城里中层贵妇和小资群体(?)新近发展出的爱好,亦或者说是一种时髦的风向。
  也不知道是谁先钻研出来的,先把长长的火钳烧红,降温之后控制好热度,用来将头发烫卷……
  瞧着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这事儿没能在上层群体当中流行起来。
  神都城里女性穿着打扮的风向标都有谁?
  首屈一指的,就是朱皇后的母亲朱氏夫人。
  人家的核心出装是脸,不是妆造……
  太吃建模了。
  朱氏夫人乌发雪肤,倒是真有人毕恭毕敬地送了烫发号牌过去,只是她还是更喜欢自己乌黑顺直的长发,便分给别人了。
  朱氏夫人之后,是光禄寺薛少卿之妻薛夫人。
  她与俊贤夫人一样出身韦家,是后者的堂妹。
  薛夫人也没有领受这新鲜事物——她对气味很敏感,听说烫头发会发出一股糊味儿,她不喜欢。
  再后边的俊贤夫人和韩王妃则是各有各的想法。
  俊贤夫人忧心的是眼见着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她作为命妇,必然是得进宫的,要是把头发烫得弯弯的,到时候怕不好梳头。
  要是再惹得言官议论,只怕不美。
  韩王妃则是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毁,所以对此事敬谢不敏。
  顶流贵妇们都按兵不动,其余的勋贵亦或者官宦贵妇们就更不会冒这个尖儿了。
  如俊贤夫人一般心怀顾虑的,可不在少数呢。
  只是即便如此,却也阻拦不了中层百姓对此的向往,烫发仍旧是一号难求。
  王娘娘还专门去闻了闻,失笑道:“还真是有一股糊味……”
  刘永娘听得乐了:“现在是洗过了,好多啦!”
  她说:“你不知道,当时我都以为自己是在锅里,有人要把我按下水煮上,按着拔毛了!”
  王娘娘跟阮仁燧都听得笑了。
  笑过之后,王娘娘叫人去取两瓶发油来:“我琢磨着这事儿多少还是伤头发的,你拿去早晚抹一抹,养护一下,总是聊胜于无。”
  又说:“一瓶给你,一瓶给曹太太。”
  刘永娘也不跟她客气,笑着谢过之后,痛快地收下了。
  ……
  这天放学之后,曹奇武也没急着回家,拉着阮仁燧一起跑了趟书店,先去把他没看完的那本闲书给看了。
  阮仁燧因今天并没有古琴课,也就跟着去了。
  书店的伙计同他们俩——主要是曹奇武——早就熟了,知道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见了笑呵呵的,也很客气。
  曹奇武就给了他一把铜钱,叫他去买点瓜子来,跟小伙伴包了个雅间,一边嗑瓜子,一边美美地看闲书。
  如是瓜子儿磕完,闲书看完,再等他们俩走出书店的时候,外头天都已经有点发乌了。
  他自己看鬼故事看得心慌,因从前取笑小伙伴取笑得多了,这会儿反倒不肯说出害怕二字,反过来叫对方取笑自己。
  曹奇武强装镇定。
  两个搞事搭子就此分手。
  阮仁燧乘坐马车回宫,曹奇武背着书包回家。
  天慢慢地黑了,不知是否是因为要下雨的缘故,雾沉沉的。
  曹奇武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一路冲到家里,才刚松口气,忽见门内背对着他,站着个卷毛鬼!
  曹奇武手里的书包落了地。
  曹太太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皱起来了:“上哪儿野去了?放学这么久也不回来!”
  曹奇武看着她满头披散着的卷毛,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他心想:坏了,我阿娘肯定是让这个卷毛鬼给吃了!
  这卷毛鬼吃完我阿娘之后,还披上她的皮,要来吃我们全家了!
  曹太太也没注意到这小子脸上的表情。
  她才刚烫完头,好看是好看,就是焦糊味的确有点重。
  总挽着,好像都闷在里边儿了。
  这会儿在自己家里边儿,公公又出城谈生意去了,这几天回不来,索性就解开头发,披散着散散味道。
  看小儿子回来了,就招呼他:“把书包放下,去洗洗手,吃饭了!”
  曹奇武浑浑噩噩地应了声。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他提心吊胆,既害怕这卷毛鬼忽然发作,一口吃了他们所有人。
  又不免心想:阿耶,大哥、二哥,难道都没发现阿娘不见了,换了个卷毛鬼吗?
  曹奇武暗中观察。
  曹奇武绝望地发现,他们好像真的没有发现!
  他们真把这卷毛鬼当成阿娘了,还跟她说说笑笑的,可亲热了!
  曹奇武心里边很难过。
  阿娘虽然也会打他,有时候也凶了点,但毕竟是他的阿娘啊!
  曹奇武闷着头吃饭,不吃菜。
  过了会儿,想到自己没娘了,还有可能被这个卷毛鬼吃,就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起了眼泪。
  曹太太吃了一惊:“你哭什么呀?”
  曹奇武不说话。
  他阿耶跟他的哥哥们也问:“你怎么啦?”
  曹奇武抽抽搭搭地说:“阿娘,你,你死得好惨啊……”
  他阿耶:“……”
  他的哥哥们:“……”
  全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曹太太勃然大怒,火冒三丈,一抬手,“啪”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
  徐太太前不久才搬了家,这会儿带着一双儿女,跟母亲荀老夫人住在一起。
  三进的宅子,就这么几个正经主子,很宽敞了。
  徐太太是个明白人。
  她自己可以住得简朴些,但母亲又不是没钱,为了一点虚伪的自力更生的面子,再叫母亲去跟着她吃苦,就是做女儿的不孝了。
  荀老夫人很宠爱外孙女,近来祖孙俩都住在一起,这天晚上吃了饭,再说会儿话,众人便各自散了。
  徐太太的儿子过了七岁,现下自己在前院有房间。
  荀老夫人带着外孙女住正房,徐太太住在后边院子里。
  结果没过多久,荀老夫人的亲信就来回话:“娘子抱着枕头过来了……”
  荀老夫人不免纳闷儿,见了女儿,就问她:“你怎么过来了?”
  徐太太沉默了一下,强笑着道:“……娘,我想你了,我们一起睡好吗?”
  ……
  不同于阮仁燧的盘桓在外,今天放了学,确定弟弟不跟自己一起回宫之后,大公主就坐上马车,督促着车夫马不停蹄地往宫里赶了。
  路上,她还不忘将那张奖状拿在手里,双手捧着,煞有介事地说:“哎呀,这种奖状是不能折的,一折就坏掉了……”
  小时女官心下好笑,又觉得她实在是很可爱。
  当下疑惑地蹙起眉来,故作不解:“嗯?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奖状?”
  大公主被挠到了痒处,美得都要冒泡泡了!
  她心满意足地开始解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徐太太表扬我是个好孩子,还给了我三朵小红花——整整三朵小红花!”
  小时女官继续面露不解:“三朵小红花?为什么是三朵小红花,而不是一朵小红花,两朵小红花呢?”
  大公主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美得不得了:“最好最好的孩子,才能拿三朵小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