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魏千祟顺着扶鸢的视线往外看,“陛下,春天快来了。”
  扶鸢道, “那就出去走走吧。”
  “陛下可是要出宫?”魏千祟问。
  “不了。”扶鸢站起身来,“就去御花园走走, 现在应当开花了。”
  魏千祟问, “陛下可需要奴抱你?”
  扶鸢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 “不必了。”
  魏千祟便跟在了扶鸢身后。
  扶鸢没走一会儿就见到了秦重山带着人在巡逻,扶鸢叫道, “秦重山。”
  秦重山转过头来,“陛下。”
  扶鸢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人道, “你留下,让其他人去巡查。”
  秦重山答应了一声,他看向身后的那队士兵们道,“你们去吧。”
  扶鸢道,“跟朕走吧。”
  “陛下要去哪里?”秦重山问。
  扶鸢说,“御花园。”
  秦重山落后一步跟在扶鸢身边,他看了一眼魏千祟,又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来。
  魏千祟皱眉,但扶鸢没说话,他也就闭嘴不言。
  “陛下,春猎一事可有准备了?”秦重山开口问。
  扶鸢道,“此时往常都是由摄政王来准备的。”
  “如今摄政王被软禁,身份还未明了。”秦重山说,“这件事是万万不可以让他做的了。”
  扶鸢侧目看向秦重山,“那么就由秦将军和魏公公来准备吧,特别是猎场的安危一事,是重中之重。”
  秦重山垂眸应下来,“臣必定不负所托。”
  魏千祟说,“陛下放心,此事奴定会做得让陛下顺心。”
  扶鸢微笑了一下,他看向秦重山,又眯了眯眼,总觉得一个晚上过去后秦重山变得有些奇怪。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昨天晚上是发生了什么吗?魏千祟脸上的伤跟这事有关系吗?
  御花园里的枝条果然开始抽出嫩芽来,绿叶中也有花苞渐舒,不过还未开花。
  扶鸢踏上拱桥道,“或许应该去看看摄政王。”
  秦重山抬眸,深不见底的黝黑眸子看了一眼扶鸢的背影又垂下,“陛下若是想去,那便去吧。”
  魏千祟转头扫过秦重山,又皱紧眉收回视线来,他总觉得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他思忖片刻,觉得还是得让人将秦重山盯紧些,虽然这种感觉有些微妙,可他总觉得与扶鸢有关。
  池里的锦鲤吐出泡泡,跃出水面来。
  扶鸢从宫女手中接过鱼食,“让摄政王来此处找朕罢了。”
  他看向魏千祟,“你去,让摄政王过来。”
  魏千祟:“……”
  见魏千祟不动,扶鸢眼底写满了疑惑,“为何不去?”
  “陛下。”魏千祟苦笑了一下,“摄政王一向看不起奴,若是奴去,只怕他并不会跟奴过来,反而会嘲奴一顿……素闻秦将军与摄政王曾是好友,不如让秦将军去请吧。”
  秦重山只是垂着眼,神色平静。
  扶鸢的视线落在秦重山的身上,他勾着唇,“朕与秦将军有话要说。”
  魏千祟低声道,“是。”
  秦重山看向扶鸢,“陛下要与臣说什么?”
  扶鸢眉眼弯弯的,“秦将军今日怎么这般冷淡?”
  秦重山的目光定格在扶鸢的脸上,这张脸蛋看起来漂亮又无辜,仿佛昨天晚上他听见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一直引诱着他……却又想着怎么让他永远离开京城。
  陛下怎么能这样对他呢?秦重山想,他也是会难过的,他并非什么无心之人,他对陛下……他对陛下……
  “你对朕如何?”扶鸢问。
  秦重山怔怔的看着扶鸢,他莫非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扶鸢微微踮脚,“秦重山,低头。”
  秦重山低下头来。
  那双碧色的眸子在秦重山眼中,澄澈却又诱人。
  秦重山突然想起年幼时听说过的,关于扶鸢的传言。
  刚出生时,因为这双碧色眼瞳年幼的皇子被视为不详,被先帝一纸圣旨打入冷宫。
  十三年来,外面的皇子们争夺皇位的时候,冷宫的皇子恍若痴儿,吃了睡睡了吃,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冷宫好有个不详的皇子。
  而外面的皇子们,死的死废的废,被幽禁的幽禁,最后竟然谁也没能得到那个皇位,
  以至于皇帝死前无继承人的时候才想起他在冷宫里还有个小皇子,而也是在此刻,钦天监说那双碧瞳代表着祥瑞而非不详,这位皇子就这么从皇宫里出来,成为了皇帝。
  秦重山想,这双碧瞳让陛下的童年不被注意,保全了他的性命,的确是祥瑞的征兆。
  祥瑞的、美丽的。
  扶鸢的手指抚摸上了秦重山的眼睛,“秦重山,你也没有发现,你的眼睛和魏千祟还有摄政王……都长得有点像?”
  秦重山的心又一下子沉了下去,他不明白扶鸢什么意思,可他不想扶鸢在他的身上找别人的影子。
  他想作为秦重山留在扶鸢眼中,只作为秦重山。
  “陛下。”秦重山低声道,“摄政王不可能是秦家人。”
  扶鸢靠近了秦重山,听见这句话吃吃的笑了起来,“秦将军,你怎么会觉得朕在暗示你摄政王是秦家人?朕只是觉得这双眼睛……很不错。”
  他抬手,秦重山脑袋又低了些,几乎是将脑袋送在了扶鸢的手中。
  扶鸢歪了歪脑袋,笑得尤其开心,“秦将军,好乖,像狗狗一样。”
  秦重山看着那张笑眼弯弯的脸,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好乖……陛下夸他好乖,也是觉得他做得不错的意思对吗?
  魏千祟匆匆而来,但来的只有他一人,扶珩却没有来。
  他道,“陛下,摄政王旧伤复发,来不了了。”
  “怎么又旧伤复发了?”扶鸢问了一句后忽地想起昨天晚上和扶珩的事,他顿了顿神色镇定道,“可有请太医?”
  “请了。”魏千祟道,“奴过来时,巫太医就在摄政王那里。”
  “巫太医?”扶鸢说,“巫扈?”
  魏千祟颔首。
  扶鸢松开秦重山的衣服,“朕去看看。”
  “陛下,摄政王既然受了伤那便应该静养。”魏千祟试图劝告让扶鸢不去,“陛下若是去了,只怕摄政王心中还会有所埋怨。”
  扶鸢淡淡道,“那他埋怨便是。”
  他说着抬脚就走,魏千祟只得跟上。
  只有秦重山,他依旧站在原地,看着扶鸢匆匆去也的背影,眸光晦暗不明。
  摄政王。
  秦重山想,为何又是摄政王,因为摄政王就可以一言不发的将他抛下,明明不涉及摄政王的时候,他们之间也并非如此……
  秦重山闭了闭眼想,这个皇宫里的确没什么好的,有个摄政王还有个魏千祟。
  他看得分明,陛下除了摄政王,与那魏千祟也过分亲密。
  那魏千祟,明明只是个阉人罢了,一个阉人,怎么也能占据陛下那么多的目光呢?
  他不愿意这样。
  他不接受这样。
  陛下既然引诱了他,那就要一直……一直负责下去才行。
  ……
  一连几日,扶鸢都没看见秦重山这让扶鸢觉得有些怪异。
  他查看秦重山的能量贡献值,发现秦重山的能量值已经抵达99%,这实在是莫名其妙,据他所知,秦重山和扶珩也没有什么联系。
  那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陛下。”门外宫人说,“秦将军求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扶鸢道,“让他进来。”
  秦重山穿着一身盔甲进来跪地行礼,他看着面容似乎更黑了些。
  扶鸢端详着他,“你可有事?”
  “陛下。”秦重山抬起头来看着扶鸢,“臣有事,臣的人发现魏公公出宫之外往城外去了。”
  扶鸢微微蹙眉,他知道魏千祟去见谁了,但面对秦重山他不应该知道,所以他问,“何人?”
  “魏公公或许有事瞒着陛下。”秦重山神色肃穆,“陛下,您应当亲自出宫出宫杀他个措手不及。”
  扶鸢一顿,然后古怪的看了秦重山一眼,秦重山如今99%的能量贡献值让扶鸢并不轻易相信他的话,不过……
  扶鸢又缓缓地笑了起来,“当然可以,不过得秦将军保护朕了。”
  秦重山垂眸,“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好好保护陛下,绝对不能陛下受到半径伤害。”
  扶鸢似笑非笑的看了秦重山一眼说,“摆驾——”
  “陛下不可。”秦重山又阻止道,“若是大张旗鼓,只怕就不能探知魏公公的秘密了。”
  扶鸢道,“既然如此,那秦将军说该怎么办?”
  秦重山垂眸,“陛下,此事交给臣负责,陛下只需要跟着臣走便是了。”
  扶鸢极轻地抬了抬眉,含笑道,“也好,那便由秦将军安排。”
  秦重山说,“那么陛下便随臣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