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人为了不忘记他,所以选择死在还记得他的时候。
  真的会有这样的爱意吗?
  这次扶鸢顺利的醒过来了。
  他看着头顶的镇魂符,又跟幽魂似的起来了。
  他重新回到了任务大厅。
  记录员看了扶鸢一眼,笑问,“这么快就要再次出任务了?你好像没休息多久。”
  扶鸢说,“我想看编号001世界的后续。”
  记录员有些惊讶,在他的记忆里,扶鸢从来不会回过去看小世界的后续,他给扶鸢戴上了头盔。
  扶鸢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
  三分钟后,扶鸢取下了头盔。
  记录员问,“看完了吗?”
  扶鸢嗯了声,他唇角带着浅浅的笑,“今天我看后续的世界可以麻烦你不要告诉别人吗?”
  记录员因为扶鸢的笑有些晕乎乎的,立马答应着,“当然,小事。”
  “谢谢你哦。”扶鸢乖巧的道谢,回眸间顾盼生辉,“下次给你带吃的。”
  记录员的耳朵一下子红了,“……好。”
  扶鸢推门出去,穿过外面的广场,来到了任务中心。
  他领取了新的任务,在三天之后出发。
  第28章
  寝殿里地龙烧得暖意十足, 来往的宫女太监寂静无声。
  “九千岁。”门外传来宫女太监齐刷刷问候的声音。
  “陛下,摄政王来了。”九千岁在帘外停下,声音很低。
  扶鸢说话都觉得费劲, 他轻轻地喘了口气,朝说话的人招了招手, “魏千祟,进来。”
  魏千祟掀开帘子, 视线隐秘的落在了床上的青年脸上,青年面容苍白, 唇却艳红, 半阖着眼, 旖旎又绮靡。
  “抱朕。”扶鸢又道。
  这件事如今对魏千祟来说轻车驾熟,他俯身把高高在上却又病弱苍白的皇帝抱进了怀里。
  又轻了, 魏千祟想, 或许根本不需要他动手了……他这样想着, 心头却一寸寸的暗了下去。
  “抱朕去见摄政王。”扶鸢抬了抬下巴,指示道。
  魏千祟低眉顺眼,“是。”
  魏千祟抱着扶鸢来到外殿的时候, 摄政王站在书案前,着墨色长袍, 身姿挺拔。
  听见脚步声, 摄政王回过身来行礼,“陛下。”
  见扶鸢是被魏千祟抱进来的, 摄政王微微蹙眉,“陛下, 你怎能让——”
  “皇叔,如果你来这里是为了对我说教的话, 可以不必说话了。”
  扶鸢慢腾腾的打断了摄政王的话,摄政王的目光在扶鸢那张雪白无色的脸上停顿了片刻,又移开视线,“陛下,明日魏将军的镇北大军将在午时将抵达京城,你可要亲临?”
  此刻魏千祟已经将扶鸢放到了软榻之上,扶鸢撑着脸,袖子下滑,露出柔弱纤细的皓腕,听见摄政王的话,他轻轻地笑了一下,“朕去做什么?反正秦家大军效忠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眼见摄政王的脸色变了些,扶鸢又轻叹了声,“更何况朕这身体,如今也不适合出去,不如就让朕的九千岁和皇叔替朕走一遭罢。”
  摄政王看向扶鸢身边身材高大的宦官,沉默半晌,“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便这般办吧。”
  说到这里,摄政王又道,“陛下如今已二十有三,却还未纳妃立后,前朝大臣们多有谏言……”
  “皇叔要做朕的皇后么?”扶鸢一句话打断了摄政王的话,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容变幻莫测的男人道,“皇叔,你比我年岁大些都还未成家,我身为晚辈怎么好越过你去?”
  他动了动脚,魏千祟立马蹲下身来握住了扶鸢的脚细细的揉捏起来。
  摄政王的目光又移到了那双玉白的足上,连扶鸢说了些什么都没太听清,只觉得放在扶鸢脚上的那双眼碍眼至极。
  他道,“臣已经把那些奏折打了回去。”
  “所以皇叔是来和朕邀功吗?”扶鸢又问。
  摄政王闭上嘴,他眼看着男人的手已经捏上了扶鸢的小腿,而半靠在软榻上的皇帝似乎舒服极了,放松得厉害。
  扶鸢一手提携上来的宦官,亲封的九千岁——魏千祟。
  “陛下。”摄政王道,“陛下是千金之躯。”
  言下之意便是怎可让阉人随意触碰。
  魏千祟显然也听懂了言外之意,他笑了一下,隐约带着几分讥讽,“王爷矜贵。”
  扶鸢听着这四个字,忽然转动了一下眸光,他的脚轻轻地推了下魏千祟的脸,笑道,“不错,皇叔矜贵,那皇叔来替朕按脚暖脚罢了。”
  扶鸢的脚触上脸时,魏千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嗅到了一股香,不同于皇帝平时所用的龙涎香和药材的味道,而是另一股馥郁却又不腻人的香。
  这让他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偏了偏脸。
  这次看向了摄政王。
  当今皇帝的皇叔,摄政王扶珩,先帝幺弟,在当今皇帝十三岁登基时代为摄政,如今已有十年。
  扶珩并非皇室血脉,但这件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即便是知道也不敢说出来。
  扶珩喉结极轻地滚动了一下,他往前一步,“臣——”
  “跪下。”扶鸢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皇叔,你说阉人不适合替朕按脚,那便你来,记得替朕按舒服了,若是让朕不开心了,你知道的,满宫的宫人都要因为皇叔遭殃了。”
  说到这里,扶鸢又吃吃的笑了起来,他没笑两声又用帕子捂了唇咳得很厉害,再松手,雪白的绢帕上都是血迹。
  扶鸢面不改色的把绢帕丢给旁边的魏千祟,“去处理了。”
  魏千祟握紧了绢帕。
  摄政王果然爱民如子,一听满宫的宫人性命与他相关,立马在扶鸢面前跪下,握住了那双玉足。
  摄政王低垂着眉眼,扶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扶鸢想也知道,摄政王心底应该极恨他。
  毕竟这可是光风霁月,心怀天下,爱民如子的主角受啊。
  是的,扶珩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受,而主角攻自然就是明日抵达京城的大将军秦重山。
  他们年少相识,都是心中有大义的人,引为知己,但一别十年,十年后因着暴君无良,携手推翻暴政。
  而扶鸢,则是那个病弱失权还残暴无良的暴君,对摄政王一边恨一边依赖着产生了病态的爱意,甚至试图强取豪夺,最终理所当然被主角攻和主角受杀了。
  但扶鸢并非最终反派,他充其量只算得上一个大点的炮灰,本世界最大的反派是暴君身边的九千岁魏千祟,前朝太子,他隐姓埋名蛰伏在暴君身边,就是为了杀死暴君夺回江山。
  他在暴君身边被暴君羞辱,幸得主角受关怀赏识,因此对主角受产生了感情,这也是他最终失败的关键。
  扶鸢在脑子里把原本应该有的剧情过了一遍后才懒懒的垂下眼皮,“皇叔,若是不乐意做这等宫人干的活,日后就别说那些惹人烦的话。”
  扶珩的手本来落在那双雪白剔透的玉足上,手指都有些颤抖,他怕按重了皇帝疼,又怕按轻了没有效果。
  这双足或许是因为很少行走的缘故,细嫩光滑,如同婴儿的脚一般,摸起来极其舒服,这也让扶珩有些不敢下手。
  忽然听见扶鸢说这样的话,他的手轻轻地按捏了起来。
  他知道扶鸢本意是想折辱他,让高高在上并且大权在握的摄政王伏小做低般替皇帝按足,任何人或许都觉得这皇帝令人心寒,事实上扶珩并不觉得这是折辱。
  “陛下觉得力道如何?”扶珩问。
  扶鸢咳嗽了一阵,喉咙有些哑,“勉强。”
  扶珩抬头看了一眼扶鸢,此刻青年正靠在炕桌上,懒洋洋的半闭着眼。
  扶珩不由低声说,“陛下若是喜欢,臣日后都可以做。”
  扶鸢轻嗤一声,“皇叔原来喜欢替人暖脚。”
  扶珩又沉默了。
  许久他轻声说,“陛下,那魏千祟为人阴险狠毒,你放他在身边并不适合,陛下若是需要,臣可以为陛下寻一位忠心良善的近臣来服侍陛下。”
  扶鸢的脚动了动,抬起了扶珩的下巴,他看着那双漆黑狭长的眼,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摄政王眼中可能有的屈辱,“皇叔,你是想说,在朕的身边安插/你的眼线吗?前朝在皇叔手中,这后宫也要被皇叔完全掌控才行?”
  “臣并无此意。”扶珩心平气和,“陛下心善至纯,很容易被佞臣宦官引上歧路,臣身为陛下的皇叔,于情于理都应当替陛下清明醒目。”
  “你在说朕不清醒?”扶鸢的脚趾慢慢地按在了扶珩的唇上,他的动作恶劣又侮辱人,偏偏笑得一脸无辜天真,“皇叔,你若要找,就照着你的模样找一个来,当朕的男宠,可好?”
  扶珩没有半分闪避,他任由扶鸢的脚按在他的唇上,鼻间的香馥郁诱人。
  魏千祟进来之时,扶鸢颇觉无趣的收回了脚,他懒洋洋道,“皇叔,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