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明光被他这一笑晃得眼有些看不清,但也只一瞬,他冷笑,“每次都带着这破莲花过来,你今天别想进去,我告诉你。”
  尺玉在他面前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不管怎么骂,怎么讽刺,他都像是听不懂话一样,从不生气。
  也就是这时候,明光才觉得他有点真圣母的味道。
  “殿下根本看不上你,看不上你这个,”明光顿了一下,“狐狸精,白莲花。”
  寝门开了,由内打开。
  帝国天子殿下珀金·伦纳德,一头精心打理的金色短发,深邃的碧蓝浅眸,白金相间的皇家制服,从头发丝到鞋尖都贵不可言。
  他站在门后,浑身气质拒人千里之外,但面带浅笑,似乎在刻意消解通体冰冷寒气。
  “尺玉,明光性子急,心直口快,再有下次,你直接……”
  尺玉连忙摇头,表示没关系,他能够理解。
  “殿下放心,我知道明少爷是关心则乱,这件事情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害得殿下受伤,我很愧疚。”
  珀金笑容一滞,“你不生气吗?不想反驳他吗?”
  尺玉讶异,像是受了误解,连忙解释:
  “殿下您误会了!我绝无此意。明少爷担忧殿下,一片冰心,我不会伤害一个好人的。”
  明光听着珀金的话,本来想插嘴自证清白,此刻却又是自惭形秽,又是受之有愧,制服衬衫下的脖颈红得发烫。
  他瞪了一眼尺玉,这人最擅长狐言媚语!
  珀金欲言又止,面上不显,最后邀请尺玉:“正巧我的伤口需要换药,能麻烦尺玉搭把手吗?”
  “当然没问题。”
  明光跟在屁股后面也想进寝殿,结果尺玉刚迈进去,珀金就把门关上,请明光吃了个闭门羹。
  他闷闷坐在门口。
  殿下又被那朵白莲花蛊惑了!
  第66章
  寝卧里金碧辉煌, 延续了王宫一向的风格。
  古典弧形窗前摆放着一排小碗莲花,巴掌大的原型莲叶和鱼白的莲花静静伫立。
  窗外是名贵的奇花异草,屋内是价值不菲的金银器, 唯有眼前这些莲花称得上廉价。
  尺玉看着这一排的碗莲,赧然地见缝插针, 再塞进去一盆, 底气不足,对珀金说:
  “殿下, 没想到这些莲花您养得这么好, 我还以为像我养得那些一样隔段时间就死掉了。嗯,所以我又带来一盆。”
  “仆佣照料的而已。”
  尺玉面色发窘,回头却直直看见珀金已解开了制服,赤裸着精瘦的上身, 腾地一下转身回去。
  脑子还发着懵,身后又传来一阵声响, 听起来应该是珀金坐在了床边。
  “不过来帮我上药吗?”
  尺玉摸摸鼻头,挪着步子蹭过去, 拿起特研的伤药,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皮鞋。
  “尺玉,你不看着我,如何能上药?”
  尺玉深吸几口气,微微抬头。
  珀金右胸口被能量炮灼伤, 有拳头大的烧伤痕迹, 他单手拆下干净的纱布, 面容沉着,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那样大的伤口,要在尺玉身上, 他早就哼哼唧唧满地打滚了。
  殿下不愧是殿下。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尺玉,更加歉疚,几乎是对待一碰即破的水泡那样轻柔而细致地帮他涂抹伤药。
  “殿下怎么不用治疗仓呢?这种原始的伤药不仅换药麻烦,而且见效慢,恐怕要好长一段时间呢。”
  珀金波澜不惊,目光落在尺玉游走在他胸口的双手,眸间闪过一丝几不可闻的暗光。
  “嗯。这两年时常受伤,治疗仓效果减弱,只好暂时用古法治疗。”
  尺玉手一顿,不会又是因为他吧?
  果然,下一秒珀金便讲:“这段时间只好麻烦尺玉天天来帮我换药了。”
  尺玉微愣的模样像是一只干完坏事的小猫得知自己被扣除猫条,难以置信又不得不接受。
  最后颇为体谅地开口:“不麻烦,能帮上殿下是我的荣幸。”
  他的人设可是殿下的暗恋者,殿下要他往东,绝不往西,只是上个伤药,说起来还是他占了殿下的便宜,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尺玉帮他绕上纱布,从右肩到左腰,生怕下手重,勒痛了珀金,结果珀金却握着他的手狠狠一扯,将纱布紧绕在他胸口。
  对自己下如此狠手,尺玉一时间愣住,然而珀金面上没有丝毫痛楚,胸口肌肉硬挺,往下腹肌块垒分明,和尺玉软绵绵的腹肉浑然不同,可能就是这些肌肉减轻了他的痛苦?
  尺玉不清楚。
  珀金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问他:“尺玉上回说要锻炼身体,要练出和我一样的肌肉,不知道成效怎么样了?”
  这话绝对是故意的,尺玉奉承地夸赞两句,珀金礼貌地指点两句,锻炼这事本就该这样过去了,难道尺玉真的会练?
  尺玉当然不会练。
  “我……一点点吧,跟殿下的肯定不能比。”
  他支支吾吾,欲盖弥彰。
  “是吗,不如我帮尺玉看看?正好给你点建议?”
  珀金唇间勾起一抹浅笑,浅蓝的瞳孔追随尺玉躲闪的目光而去,他神色正经,全无私情。
  殿下心善,得知他想要塑形,在得了他的帮助,也就是上药这个忙之后,提出帮他看看,给些建议,合情合理。
  只是尺玉做贼心虚。
  但这的确怪不到珀金身上。
  尺玉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殿下,我帮您穿上衣服吧?”
  说着,从床边拿起珀金的白金制服,硬挺有形的衣服和珀金一样,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冷感。
  然而他的手刚碰到珀金的肩膀,就被珀金握住。
  “这事不急,还是先看看尺玉的锻炼成果吧?”
  尺玉在心底哀叹了一声,认命地攥着自己的衬衫衣摆。
  尺玉没有暴露癖,这是肯定的,但这个世界的他需要依靠暴露癖度过情潮,在这段时间已经得到印证。
  然而无论如何,都不是他主动暴露。
  此刻却需要在没有情潮的情况下主动展示自己。
  尺玉耳根一下子红了。
  那薄薄的近乎透明的耳垂,宛如一颗红润的宝石,从色泽上看,在拍卖会上一定能卖出高价。
  他有些扭捏,迟迟不肯揭开衣服。
  珀金仍旧坐在床边,神色自若,赤着上半身,却浑然不见羞赧,坦然至极。
  他越是坦然,就显得尺玉越是局促。
  尺玉心一狠,直接把衬衫衣摆掀到了胸口下面,露出巴掌宽的腰,花苞裤挂在微微凸起的胯骨上,两侧隐约有个阴影浓重的空窗,像是居高临下能看进去。
  “尺玉,再抬高些好吗?这样我看不清楚。”
  “殿下,不、不好吧……”
  珀金碧蓝的眼眸从尺玉雪白的腰腹爬上那双深黑的圆瞳,盯着它,侵入它,问心无愧。
  “尺玉还是和我心生嫌隙了。”
  “不是的殿下……”
  “是觉得害我受了伤,不好意思麻烦我吗?尺玉,你知道的,以我们的交情,我不会在意这些。”
  “殿下,我没有这个想法。”
  “外面的话很难听对吗?他们给你造成压力,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不要让这些言论疏远了我们的关系好吗?”
  珀金对外总是高高在上,不可攀折,即使他广为人知的代名词是仁慈,但他同样是高贵的王室,是入校以来包揽校赛冠军的长胜者,是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就像遥远的塘莲。
  尺玉哪里受得住这样诚恳柔情的话语,顿时觉得自己实在不够义气,两眼一闭,直接把衣摆拎到了下巴处。
  屋内新风不止,徐徐擦过胸脯脆弱的地方,尺玉浑身颤了颤,手有些不稳,只好用嘴含着半截衣摆。
  他闭着眼,什么也看不见。
  也因为闭着眼,身体的触感变得格外敏觉。
  珀金的手指指腹带着些许粗粝感,毕竟是凭着真本领拿下年年冠军的人,手上有些粗茧实属正常。
  这不禁让尺玉想起刚进入第一军校那年,有些同学私下讨论,是不是要看在珀金王室的身份上,比赛时暗中放水。
  然而后来的交手向所有人证明,即使他们不放水,也不是珀金的对手。
  稍显粗硬的指尖划过尺玉的肤肉,时不时点按一下,好像的确在考察他的锻炼情况。
  尺玉羞赧,他哪有什么锻炼痕迹,全是他吃得不错的证明。
  这样想着,脸颊泛起微微薄红。
  下一秒,他的双颊噌地红透了。
  珀金拉着他的短裤往下了一寸。
  尺玉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盯着自己露出来的半截小腹,想要把裤子拽上来,却被珀金挡住,怎么推也纹丝不动。
  珀金满目正经:“挡着了我怎么观察?”
  尺玉纳闷,难道肌肉会长到那里去吗?他没经验,只是不理解,但也不好质疑,原因很显然——他没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