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温 第74节
  想问他为什么来,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在意她?
  岑姝睫毛轻颤,“怀暄哥哥……”
  岑姝下意识看向梁怀暄,他神色淡然得看不出情绪。
  身后传来衣料摩挲的轻响。
  所以她的意思是,未婚夫可以有一个,还可以有一个男朋友?
  岑姝只感觉见到他的一瞬间,有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安心,那颗酸涩的葡萄突然又变甜了。
  岑姝突然低声说:“我讨厌你。”
  梁怀暄一怔,随即失笑:“我的错。”他将人搂进怀里,下颌轻蹭她发顶,嗓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以后不会了。”
  “岑姝。”梁怀暄稍稍离开她的唇,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梁怀暄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眸色微沉,面色平静地从她手里抽走了手机,“是我。”
  她抬头,终于看清了他眼底藏不住的倦意,和夹杂着那抹罕见的温柔。
  梁怀暄怔住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敲门声。
  就在这暧昧的氛围中,岑姝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蓦地顿住。
  可转念一想又作罢——
  岑姝难耐地仰起头。
  “那当然不一样!”岑姝有些气闷,“未婚夫是家里安排的,男朋友是要……”
  格外碍眼。
  小宜把水端过来递给她,又把感冒药一起递过去,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问:“stella,你和梁先生...闹别扭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毫不迟疑地往上探,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覆盖在起伏的曲线上。
  薄唇顺着纤细的脖颈一路向下,在锁骨处流连。
  “对了。”梁怀暄突然轻描淡写地补充,“前阵子有人送了幅你的画作,我很中意,多谢割爱。”
  “…那就好。”温择奚的声音明显僵硬了几分。
  岑姝听着两个男人隔着电话交锋,如坐针毡。
  脚步落在地毯上,很轻。
  电话那头骤然沉默。
  岑姝后知后觉感到难为情。
  他不是在纽约吗?
  她慌乱地捂住他的嘴,声音也有些发颤:“我怎么知道……”说完,就挣扎着要逃,却被一把按回腿上。
  岑姝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喉结,气得想咬一口。
  还有些碍眼。
  “嗯?”她气息不稳地应着。
  这些前所未有的情绪让她开始变得有些不像自己。
  这句话像打开了什么开关。
  这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说不定咬他也变成了奖赏呢?
  看到岑姝对那个前任笑。
  是心疼。
  可明明才分开几天而已。
  她尝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滋味。
  “别动。”他声音低哑,“让我抱会。”
  其实从那天在车上最后的对话之后,她自己忽然陷入了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就像是有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堵在她的胸口,沉甸甸地坠着。
  “让人挂在办公室了。”梁怀暄神色自若,“下次你可以看看。”
  他确实从未向任何人表露过心意,这种感觉很陌生,向来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他,唯独在感情上这件事上,像个笨拙的新手。
  一只微凉的手掌贴上她滚烫的额头。
  她有很多话想问。
  梁怀暄垂眸,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眉心微蹙,“怎么突然感冒了。”
  .
  一个早就出局的人。
  “那你还生气吗?”岑姝扯了扯他的袖口。
  喘息交错间,梁怀暄突然停下这个吻。
  “是我。”
  她烧得厉害,思维像浸在蜂蜜里,黏稠又迟缓。
  她简直怀疑眼前这个的男人被调了包,这真的是梁怀暄吗?
  对,准确来说就是碍眼。
  这些天在纽约,梁怀暄发现自己已经不适应没有她的日子。街头瞥见相似的身影会驻足,会议间隙总不自觉查看手机。
  梁怀暄同样也不好受,他在绝对理智与失控的边缘反复挣扎。
  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的。
  梁怀暄沉默片刻,“我有这样?”
  见没声音,温择奚又叫了她一声:“诺宝?”
  梁怀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到她狡黠的眼眸,心中一处忽然被触动。
  岑姝突然很想回港岛。
  谁能想到这个平日冷静自持的男人,吃醋的时候又冷脸又阴阳怪气的。
  岑姝听到,但是还昏昏沉沉,没力气回应。
  明明她和梁怀暄已经是未婚夫妇了。她却贪心地想要更多——
  这个男人情绪太稳定了,除了接吻时判若两人,平时根本窥不见半分真实想法。
  梁怀暄看着她泪眼朦胧的眼睛,眸色深了几分。他抬手,指腹轻轻抚去她的眼泪,声音低沉:“你说呢?”
  几秒的沉默后——
  “那我该说什么?”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
  “你失忆了?”岑姝气鼓鼓地翻旧账,“以前你在家里看到我,只会对我点头,然后走人。”
  眼泪愈发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顿了顿,声音又哑了几分:“你掉眼泪,在我这里更是天大的事。”
  梁怀暄看穿她的小把戏,却纵容地一笑:“想对戒款式。”
  “感冒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明明一副禁欲绅士的样子,却在对她做着这样的事。
  岑姝又委屈地控诉:“我要下去。”
  “晚点我让卓霖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周莱。”梁怀暄看她,“最近空闲的时候想想?”
  她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才那些充满占有欲的话真的是他说的么?
  岑姝指尖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接过水杯:“没有。”
  她喜欢这样的梁怀暄,会笑会哄人,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冰山。
  岑姝怔怔地尝到咸涩的泪水,视线模糊得看不清他的表情,嗓音沙哑:“你怎么…在这?你不是……”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啊,在感情里也进退从容,游刃有余。不过是因她先伸出了手,才漏出一点罕见的温柔。
  岑姝在他怀里轻轻挣动。
  “够了。”她理智堪堪回笼,按住他作乱的手,眼中水光盈盈:“不许……不许再……”
  岑姝脚步微顿,只是说:“他也去纽约出差了。”
  岑姝挣扎的动作突然僵住,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异样。
  可偏偏是她先开始钓鱼的,如今先要投降的似乎也是她。
  梁怀暄的吻技高超得令人心惊,似乎知道怎么吊她胃口,时而温柔厮磨,时而强势进攻,将她的理智拆解得七零八落。
  岑姝脑中轰然一片空白。
  她仰头吞下感冒药,苦涩的药片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像她这些天憋着的那股郁气。
  他垂眸看着岑姝,眼底暗流翻涌,声音哑得厉害:“……岑姝,你可以推开我。”
  想要他主动捧上整颗真心。
  “…嗯?”
  岑姝只能无力地攀附着他,任由他带领着沉沦。
  岑姝一脸茫然:“什么画?”
  他怎么会在京州?
  “感冒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熟悉得让她眼眶一热。
  “你还好吗?”电话那端温择奚语气关切:“刚才…看你们气氛不太对,如果需要,我可以向他解释。”
  “别动。”梁怀暄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喉结重重滚动,声音暗哑地警告,“如果不想继续,就别乱动。”
  回到酒店套房之后,岑姝蜷在沙发里盯着手机发呆,屏幕上还停留在她和梁怀暄的聊天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