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温 第49节
  奇怪的是,他之前对岑姝的事并不上心,却唯独将这段对话记得很清晰。
  没有预告。
  dupont打火机滑了一下,一簇蓝色火焰照亮他深邃的脸庞。
  男人滚烫的鼻息灼烧着她的肌肤,强势地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
  她看上去似乎很开心。
  门被重重地关上。
  岑姝和ryan、小宜又玩了会儿唬牌大作战,她都有些犯困了,两个人还没回来。
  梁怀暄先开口:“怎么出来了?”
  她没耐心再敲门,伸手握住门把手,往下按了一下,发现门没有完全关上。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
  梁怀暄看她一脸心虚,却并未深究,让她走了。又接到一个工作电话,起身走到窗边去接听。
  清冽的、湿润的、混合着葡萄酒味道的吻,唇舌都带着与他表面不同的温柔强势。
  岑姝的声音戛然而止。
  现在全港岛,就算没正式对外公开,还有谁不知道他是她的未婚夫?
  一抬头,却对上三道灼热的视线——
  岑姝干脆把他叫了过来,ryan刚在酒店准备睡觉,一听梁怀暄也在,立刻说要来一睹真容。
  “……怎么可能?”岑姝嘴上反驳着,却已经下意识转头望向沙发。
  岑姝这才猛然回神,羞恼地去推他肩膀,可刚碰到他的衬衫面料,就被他更用力地扣进怀里。
  徐宣宁、ryan、小宜都以一种非常微妙的表情看着他们。
  “我很清醒。”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很快几个人又换了游戏,ryan倒是很快就融入了氛围。因为他的到来,包厢里反而增添了不少欢声笑语,时不时语出惊人,啼笑皆非。
  岑姝看他半天没反应,有一种唱独角戏的感觉,忍不住追问:“你怎么不回答?”
  她的未婚夫是梁怀暄。
  难搞的名单又多了一个。
  梁怀暄的私人包厢就在这条走廊的尽头。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岑姝蹙了下眉,只觉得这个场面似乎似曾相识,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岑姝不喜欢抽烟的男人,但梁怀暄抽烟的样子却没那么让人讨厌,矜贵随意的、闲适的姿态。
  还没等岑姝发问,他就接着回答:“我知我在吻你。”
  岑姝心头微颤,乖乖的,抿了抿唇,低低地叫一遍他的名字:“是你,梁怀暄。”
  拍卖会虽然圆满落幕,但今晚的牌运似乎并不眷顾她。岑姝盯着手中糟糕的牌面,不自觉地蹙起眉头。
  岑姝看着他隐没在黑暗里的深邃眼神,忽然有些紧张,带着几分试探,磕磕绊绊地说:“怀暄哥哥,你喝醉了。”
  .
  她突然很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完了,她貌似,上次的确是这么和ryan介绍他的。
  岑姝浑身僵直,思绪完全停滞。
  “梁——”
  随即吻她的力道忽然轻柔下来。
  “他前女友订婚了,给他寄了请柬。”
  她的思路为什么总是这么清奇?
  除了闻家那位金光闪闪的小公主。
  简直枯燥得令人发指。
  梁怀暄那时候拿着酒杯的手一顿。
  岑姝在黑暗中倏地睁大了双眼。
  包厢里一片黑暗,安静到只能听到衣料摩挲的声音,还有她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岑姝起身出去找人,走了几步,看到梁怀暄和徐宣宁站在露台上抽烟。
  这难道是什么新型的调.情方式……
  岑姝被拉入一个焚香气息的怀里。
  岑姝被吻得气息紊乱,胸口剧烈起伏着,溢出一声细微的呜咽,无力地在他肩上轻拍两下。
  他们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着。
  她借着包厢昏暗的灯光打量他的脸,他闭着眼时候的样子还比平日里柔和许多,乌黑的睫毛低垂着,眉眼深邃,轮廓英挺。
  “嗯?”
  梁怀暄抬手扯下她挡在唇前的手,声音低沉而清晰:“我没醉。”
  他低声叫她:“岑姝。”
  岑姝忽然想起被自己晾了好些天的ryan,和他的饭还没吃上,是因为他在港岛玩了两天,又跟着他的朋友去了沪城玩了一圈,昨天才回港岛。
  一个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的吻。
  男人静静靠坐在沙发上,和此时包厢内热闹的气氛有些不同,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梁怀暄在顶楼有一间私人包厢,但向来只用作商务会谈,岑姝还从未去过。
  话音刚落。
  玩到一半,小宜注意到身边的岑姝似乎有些兴致缺缺。
  ……这个混蛋。
  岑姝有些怀疑,“……真的?”
  做人还是谦虚些好。
  静谧的包厢里,此刻又只剩下两人交错的紊乱呼吸声。
  梁怀暄:“……”
  梁怀暄此刻力道大的吓人,如果不是因为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她恐怕真的要被吓到。
  “啧,这牌没法打了。”徐宣宁突然唉声叹气,“好烦,孤家寡人看不得这种场面。”
  他语气平淡地问道:“怎么了?”
  “……我来关心关心你,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岑姝慌乱中脱口而出,“该不会在借酒浇愁吧?”
  但所有问题,都在岑姝说了那一句“我不怪你了”之后,忽然觉得都没有必要再问了。
  她低头一看,她的手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反手握住了。
  “谁看你了?”岑姝耳尖发烫,强装镇定地反驳。
  几秒后,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她扫了一眼,蓦地顿住——
  她从前只觉得港岛第一难搞的男人是她哥,闻墨的脾气才叫做阴晴不定。
  梁怀暄还没说的后半句话是——
  岑姝立刻懊悔不已。
  岑姝压根没有说话的机会,被吻得说不上话来。
  岑姝说完就气鼓鼓地坐回原位,刚坐下,余光就瞥见梁怀暄起身离开了包厢。
  梁怀暄挂了电话,信步朝她走来,还没等她开口解释,他已经自然而然地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下来,形成一个类似环抱的姿势。
  这人怎么回事?阴晴不定的。
  梁怀暄静静注视着她的笑颜。
  尤其是“人之常情”这四个字。
  似乎、貌似,真的和他大哥不相上下。
  /最忠诚的不是爱而是沉默的孤单
  梁怀暄半垂着眼帘打量她,忽然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讥诮反问道:“我愁什么?”
  只见梁怀暄单手支着额角,金丝眼镜后的双眸轻阖,整个人透着一丝难得的松弛感。
  “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问我的吗?”
  “塑料未婚夫?”梁怀暄缓缓重复这几个字,金丝眼镜后的眸光骤然转深。
  /我们都在爱情里少一点天分
  岑姝喜欢一个男人会是什么样?
  岑姝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还抱着梁怀暄的手臂,直到对上周围几道促狭的目光,她才反应过来,意识到两人过分亲密的姿态,立刻触电般松开手。
  岑姝茫然抬眼,被吻得晕乎乎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睫毛轻轻颤动。
  不过对岑姝来说,这样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
  在温择奚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绷断。
  岑姝看他盯着自己看又不说话,别开脸哼了一声:“不说话就算了,我回去玩了。”
  他一向不喜欢自恋的人。
  女经理引着人到了包厢门口,一道熟悉雀跃的声音响起:“stella,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