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泠沛听了，想起梦中那本《红楼梦》里所描绘的薛蟠，暗自摇头，若非有薛父和自己这些年压着，这马家少爷的行径，薛蟠可不会少做。
只是，这区区一个马家，培养这些女子，有何图谋？
泠沛看向谢衍，谢衍察觉到泠沛的目光，宽大的手伸过去，拉住泠沛道：“马家靠山应该是甄家，或者说。”
“马家培养的这些女子笼络的官员都是为了忠顺亲王。”泠沛接了一句。
“我家沛儿真是聪慧。”谢衍笑笑摸了摸泠沛的头。
很快，侍卫进来禀报说薛府晚间起了火。
薛蟠和薛蝌“嚯”地站了起来，连声问道：“家里怎么样？可有事？”
那侍卫摇摇头道：“只有后院几间屋子着了，火势已经灭了。”上首的泠沛和谢衍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这些日子两位哥哥先住我这里尽量少出门，若是实在有事，带足下人再出去。”泠沛向薛蟠和薛蝌叮嘱道。
瞧薛蝌低头沉思的模样便是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测，而薛蟠则摇晃着他那个大脑袋表示不解。
泠沛知晓这哥哥要吓唬一下才能听话，当下便说：“你救下的这梅香，估计和马家暗中做的事情有关，他们怕你知晓了，要灭口。在我和阿衍没有处理好前，你先在府里呆着。记住，少出去。”
觑见薛蟠睁大双眸，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泠沛又警告了一次才放二人离开。
还未下门口石阶，泠沛便听得薛蟠和薛蝌抱怨：“这做好事，还做出倒霉事来。”
“哥哥别担心，泠沛妹妹自有法子。”薛蝌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安慰薛蟠，又说起前些日子看的账本问题，当下转移了薛蟠的注意力。
泠沛回头，发现谢衍正歪坐在太师椅上，目视远方，似在沉思。
“沛儿觉得应该如何做？”谢衍问道。
泠沛想了半晌，斟酌着道：“先派人去暗访，盯着马家人查看近期是否有异常？”
谢衍目露赞许，拉着泠沛的手，眉开眼笑道：“我家沛儿真是冰雪聪明。”说罢，吩咐张园下去安排。
“如今该着急的是马家，我们静观其变。”
几日后，谢衍书房。
不多几日，便听得张园汇报证实了梅香所说的情况。
“那培养这些女子的地方是马家太太陪嫁的一处庄子里，外头高墙林立，守卫森严。属下蹲守了好久才发现。”
张园又继续道：“马家送出去的这些女子包涵了江南大大小小好几个官员。据说那马家当家人还有一个贿赂的账本，不过那账本具体还未找到。”
谢衍靠在椅背上，渐盛的日光透过糊窗的纸照在谢衍脸上，有一半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张园恭敬地站在书桌前，等候谢衍的吩咐。
“可有派人进到庄子里去？”
“暗卫已潜入几人。”张园道。
谢衍俊朗的脸上毫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张园一日既往地站在书桌前，不发一言。
不多时，谢衍才又吩咐了几句，张园便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章
坠兔收光， 日升东山。
一夜混乱后，泠沛睁开迷蒙的双眼，手往旁边一摸， 旁边的被子已经冷了。
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泠沛抬头一看， 谢衍正端着一盆水， 笑盈盈地走进了内室， “日色大亮， 沛儿怎地还不起来？”
泠沛眉眼间还带着未消退的娇媚，闻言哼了一声，不发一语。
“瞧今日这般高兴， 可有什么喜事不成？”泠沛靠在床头， 任凭谢衍拿着毛巾给自己擦脸擦手。
而后，泠沛端坐在镜子前，谢衍正拿着眉笔跃跃欲试。
镜子里照应出泠沛无可奈何的神色，“阿衍啊， 虽然破获了马家的案子，解救了无辜的少女， 可这和你描我的眉并无关联吧？”
“马家账本已然到手， 林如海前头交予我的甄家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账本我也拿到手， 而且。”谢衍还未说尽， 泠沛已然有了结论。
“且你还找到忠顺亲王在背后的影子。”
“知我者， 沛儿是也。”
王家庄子在城外二十里地， 周边都是些农户， 各个庄子距离也不算近。
这天， 往日里大门紧闭的王家庄子却门户大开， 来了许多侍卫，一个一个凶狠的大汉被绑着往外头，更有几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也被带着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叫嚣着：“小爷我是谁，看清楚了！”
不过，负责抓捕这群人的侍卫们却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喊了句：“都老实点！”便将这群人都带了回去。
落在最后头的，是一群哭哭啼啼的女子，也就是梅香嘴里——被拐走做些下三滥事情的可怜人。
旁边围观的百姓们指指点点，突然，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起：“宝儿！是你吗？”
那群目光呆滞的女子中，其中一个粉衣女子猛地抬起头，长着一张嘴，目露期盼地四处张望，很快，就在人群中看见奋力往前挤的一对夫妇。
“爹，娘！爹，娘！”那粉衣女子撒开腿就想往那夫妇身旁跑去，哪知却被身旁的侍卫拦住了，“干什么，安静点！”
“大人，求求你，那，那是我爹娘啊！”
这群女子中开始出现骚动，都帮着喊着那粉衣女子。很快，井井有条的人群开始有些散乱。
张园和星辰走了过来，看见这场景问了句怎么了。
那侍卫很快就将事情讲完。两人顺着人群的目光看去，是一对穿着朴素的夫妇，头有些发白了，脸上布满了奔波疲倦的印记。
星辰和张园对视一眼，一个去找那夫妇俩，另一个去人群安抚那些可怜的女子。
“大人都知道你们是无辜的，届时会广发告示，家中有丢了孩子的可来认人。现如今，先要回衙门讲清这庄子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再回家。”
很快，这群女子就被带到了衙门里，录了口供，陆陆续续就有人上衙门来认领女子。那粉衣女子的父母就跟着羁押队伍来了衙门，一直在外头苦苦等候。
日头渐渐西坠，很快，就有衙役将这些闻讯前来认领女儿的人家带进了衙门里。
粉衣女子和其爹娘已然哭做一团，剩下其他来认领的人也和这些女子抱头痛哭。星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眼眶红红的。
倒是张园，神情颇为冷静地抱着自己的刀站在一旁，甚至看着这些互相搀扶的背影，厚厚的嘴唇还能吐出在星辰看来颇为冰冷无情的话：“如今找到了是一件好事，可丢失了这么久，又有多少亲情可以抵消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
星辰沉默了片刻，便先行离开，将这些事情汇报与泠沛。
“哥哥那边扎染坊可还缺人？”泠沛听了星辰转述的张园的话，也颇为赞同，便询问在一旁吃点心的薛蟠。
薛蟠捏着一块如意糕，张着嘴看向泠沛，斟酌片刻道：“刺绣的扎染的都缺，但是妹妹想干嘛？”
“那些个被拐卖的女子也是苦命人，有些回到家也免不了闲言碎语的严苛，不若自己出来赚些钱养活自己。”至于再多的，泠沛也无法子了。
薛蟠点点头，说自己会交代掌柜的帮忙。
而马家这些人很快都被下了狱，一群平日里吆五喝六的人在牢房里哀嚎不已，可惜这马家鱼肉百姓，半点激不起衙役们的同情心，反而被厉声呵斥一番。
很快，皇帝的旨意被下发了下来，林如海调任礼部尚书，马家所贿赂涉及到的一些官员，贬谪的贬谪，丢官的丢官，下大牢的下大牢。又从其他地方调任了文官武将补充，江南官场焕然一新。
很快，乡试的时间要到了，薛蝌之前已然有秀才的名头，此番便可以去参加乡试，若是成了便是举人，这与薛家是有很大益处的。
因为薛父和薛二爷都回来带着薛蝌一同回金陵贡院参加乡试。
至于马家背后的甄家，按照皇帝的意思，先暂且放着，甄家的甄太妃和忠顺亲王如今还在太上皇处殷勤备至，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力。
随着泠沛谢衍回京的，还有林如海。
谢衍和林如海进宫复命，午时回来后，谢衍便陪着泠沛在府里切磋武艺，而林如海则去了贾家。
这头，贾府接到了林如海回京的消息，又收到了林如海升官的消息，各个喜气洋洋地到贾母处奉承。
“还是老祖宗有福气，这姑爷也升了官了。您瞧，一复命，便来这里给您请安了。”王熙凤站在一旁夸赞道。
又看向旁边颇为激动的林黛玉，和蔼地笑道：“瞧我们林妹妹这般激动，想是许久未见父亲，着急了吧。”
林黛玉红着脸依偎在贾母身边，小声说着：“凤姐姐！”
“好啦好啦，凤丫头，别逗我们玉儿了。”贾母今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搂着黛玉和左右开着玩笑，富态的脸蛋上满是笑意。
只是，这区区一个马家，培养这些女子，有何图谋？
泠沛看向谢衍，谢衍察觉到泠沛的目光，宽大的手伸过去，拉住泠沛道：“马家靠山应该是甄家，或者说。”
“马家培养的这些女子笼络的官员都是为了忠顺亲王。”泠沛接了一句。
“我家沛儿真是聪慧。”谢衍笑笑摸了摸泠沛的头。
很快，侍卫进来禀报说薛府晚间起了火。
薛蟠和薛蝌“嚯”地站了起来，连声问道：“家里怎么样？可有事？”
那侍卫摇摇头道：“只有后院几间屋子着了，火势已经灭了。”上首的泠沛和谢衍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这些日子两位哥哥先住我这里尽量少出门，若是实在有事，带足下人再出去。”泠沛向薛蟠和薛蝌叮嘱道。
瞧薛蝌低头沉思的模样便是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测，而薛蟠则摇晃着他那个大脑袋表示不解。
泠沛知晓这哥哥要吓唬一下才能听话，当下便说：“你救下的这梅香，估计和马家暗中做的事情有关，他们怕你知晓了，要灭口。在我和阿衍没有处理好前，你先在府里呆着。记住，少出去。”
觑见薛蟠睁大双眸，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泠沛又警告了一次才放二人离开。
还未下门口石阶，泠沛便听得薛蟠和薛蝌抱怨：“这做好事，还做出倒霉事来。”
“哥哥别担心，泠沛妹妹自有法子。”薛蝌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安慰薛蟠，又说起前些日子看的账本问题，当下转移了薛蟠的注意力。
泠沛回头，发现谢衍正歪坐在太师椅上，目视远方，似在沉思。
“沛儿觉得应该如何做？”谢衍问道。
泠沛想了半晌，斟酌着道：“先派人去暗访，盯着马家人查看近期是否有异常？”
谢衍目露赞许，拉着泠沛的手，眉开眼笑道：“我家沛儿真是冰雪聪明。”说罢，吩咐张园下去安排。
“如今该着急的是马家，我们静观其变。”
几日后，谢衍书房。
不多几日，便听得张园汇报证实了梅香所说的情况。
“那培养这些女子的地方是马家太太陪嫁的一处庄子里，外头高墙林立，守卫森严。属下蹲守了好久才发现。”
张园又继续道：“马家送出去的这些女子包涵了江南大大小小好几个官员。据说那马家当家人还有一个贿赂的账本，不过那账本具体还未找到。”
谢衍靠在椅背上，渐盛的日光透过糊窗的纸照在谢衍脸上，有一半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张园恭敬地站在书桌前，等候谢衍的吩咐。
“可有派人进到庄子里去？”
“暗卫已潜入几人。”张园道。
谢衍俊朗的脸上毫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张园一日既往地站在书桌前，不发一言。
不多时，谢衍才又吩咐了几句，张园便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章
坠兔收光， 日升东山。
一夜混乱后，泠沛睁开迷蒙的双眼，手往旁边一摸， 旁边的被子已经冷了。
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泠沛抬头一看， 谢衍正端着一盆水， 笑盈盈地走进了内室， “日色大亮， 沛儿怎地还不起来？”
泠沛眉眼间还带着未消退的娇媚，闻言哼了一声，不发一语。
“瞧今日这般高兴， 可有什么喜事不成？”泠沛靠在床头， 任凭谢衍拿着毛巾给自己擦脸擦手。
而后，泠沛端坐在镜子前，谢衍正拿着眉笔跃跃欲试。
镜子里照应出泠沛无可奈何的神色，“阿衍啊， 虽然破获了马家的案子，解救了无辜的少女， 可这和你描我的眉并无关联吧？”
“马家账本已然到手， 林如海前头交予我的甄家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账本我也拿到手， 而且。”谢衍还未说尽， 泠沛已然有了结论。
“且你还找到忠顺亲王在背后的影子。”
“知我者， 沛儿是也。”
王家庄子在城外二十里地， 周边都是些农户， 各个庄子距离也不算近。
这天， 往日里大门紧闭的王家庄子却门户大开， 来了许多侍卫，一个一个凶狠的大汉被绑着往外头，更有几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也被带着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叫嚣着：“小爷我是谁，看清楚了！”
不过，负责抓捕这群人的侍卫们却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喊了句：“都老实点！”便将这群人都带了回去。
落在最后头的，是一群哭哭啼啼的女子，也就是梅香嘴里——被拐走做些下三滥事情的可怜人。
旁边围观的百姓们指指点点，突然，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起：“宝儿！是你吗？”
那群目光呆滞的女子中，其中一个粉衣女子猛地抬起头，长着一张嘴，目露期盼地四处张望，很快，就在人群中看见奋力往前挤的一对夫妇。
“爹，娘！爹，娘！”那粉衣女子撒开腿就想往那夫妇身旁跑去，哪知却被身旁的侍卫拦住了，“干什么，安静点！”
“大人，求求你，那，那是我爹娘啊！”
这群女子中开始出现骚动，都帮着喊着那粉衣女子。很快，井井有条的人群开始有些散乱。
张园和星辰走了过来，看见这场景问了句怎么了。
那侍卫很快就将事情讲完。两人顺着人群的目光看去，是一对穿着朴素的夫妇，头有些发白了，脸上布满了奔波疲倦的印记。
星辰和张园对视一眼，一个去找那夫妇俩，另一个去人群安抚那些可怜的女子。
“大人都知道你们是无辜的，届时会广发告示，家中有丢了孩子的可来认人。现如今，先要回衙门讲清这庄子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再回家。”
很快，这群女子就被带到了衙门里，录了口供，陆陆续续就有人上衙门来认领女子。那粉衣女子的父母就跟着羁押队伍来了衙门，一直在外头苦苦等候。
日头渐渐西坠，很快，就有衙役将这些闻讯前来认领女儿的人家带进了衙门里。
粉衣女子和其爹娘已然哭做一团，剩下其他来认领的人也和这些女子抱头痛哭。星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眼眶红红的。
倒是张园，神情颇为冷静地抱着自己的刀站在一旁，甚至看着这些互相搀扶的背影，厚厚的嘴唇还能吐出在星辰看来颇为冰冷无情的话：“如今找到了是一件好事，可丢失了这么久，又有多少亲情可以抵消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
星辰沉默了片刻，便先行离开，将这些事情汇报与泠沛。
“哥哥那边扎染坊可还缺人？”泠沛听了星辰转述的张园的话，也颇为赞同，便询问在一旁吃点心的薛蟠。
薛蟠捏着一块如意糕，张着嘴看向泠沛，斟酌片刻道：“刺绣的扎染的都缺，但是妹妹想干嘛？”
“那些个被拐卖的女子也是苦命人，有些回到家也免不了闲言碎语的严苛，不若自己出来赚些钱养活自己。”至于再多的，泠沛也无法子了。
薛蟠点点头，说自己会交代掌柜的帮忙。
而马家这些人很快都被下了狱，一群平日里吆五喝六的人在牢房里哀嚎不已，可惜这马家鱼肉百姓，半点激不起衙役们的同情心，反而被厉声呵斥一番。
很快，皇帝的旨意被下发了下来，林如海调任礼部尚书，马家所贿赂涉及到的一些官员，贬谪的贬谪，丢官的丢官，下大牢的下大牢。又从其他地方调任了文官武将补充，江南官场焕然一新。
很快，乡试的时间要到了，薛蝌之前已然有秀才的名头，此番便可以去参加乡试，若是成了便是举人，这与薛家是有很大益处的。
因为薛父和薛二爷都回来带着薛蝌一同回金陵贡院参加乡试。
至于马家背后的甄家，按照皇帝的意思，先暂且放着，甄家的甄太妃和忠顺亲王如今还在太上皇处殷勤备至，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力。
随着泠沛谢衍回京的，还有林如海。
谢衍和林如海进宫复命，午时回来后，谢衍便陪着泠沛在府里切磋武艺，而林如海则去了贾家。
这头，贾府接到了林如海回京的消息，又收到了林如海升官的消息，各个喜气洋洋地到贾母处奉承。
“还是老祖宗有福气，这姑爷也升了官了。您瞧，一复命，便来这里给您请安了。”王熙凤站在一旁夸赞道。
又看向旁边颇为激动的林黛玉，和蔼地笑道：“瞧我们林妹妹这般激动，想是许久未见父亲，着急了吧。”
林黛玉红着脸依偎在贾母身边，小声说着：“凤姐姐！”
“好啦好啦，凤丫头，别逗我们玉儿了。”贾母今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搂着黛玉和左右开着玩笑，富态的脸蛋上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