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三楼的窗户框住一个人。
一缕又一缕烟丝缠绕在南流景身边，注视着两人离开的车子越来越远，慢慢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眼前的画面里。
碰上南流景是唐懿意料之外，也没有惊讶，以后碰面的机会肯定少不了。唐懿落下车窗，让窗外的空气吹进来，她歪头看了眼袁满，不说势在必得，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
唐懿选了家本地新开的店，黑金色系的装修风格，菜品一以粤菜为主。当了袁满三年的心理医生，她多少也知道袁满不吃海鲜，菜都避开海鲜点的。
袁满脑子里都是南流景刚在站在床边抽烟的样子，虽然没看清她的神情，总感觉被当做垃圾讨厌了。
明明是他该讨厌南流景的，明明是南流景拿他替身，明明已经分手了。
为什么他要像做错事一样不安？还要害怕被南流景讨厌。
唐懿挑的话题，袁满都是简单地回答几句，他没有多大兴趣，心思也不在这。既然应下这顿饭，也不会驳了唐懿的脸面。
吃过饭，袁满被唐懿叫着在一旁的小公园坐了坐。一个小亭子下，两人相对而坐，他跟唐懿说了遍近一个月的情况，询问什么时候可以停药。
唐懿仔细打量了袁满一圈，人确实精神了，脸上也张了不少肉，面容不在凹陷着，“断药的那几天，能入睡吗？”
“可以，睡眠质量一直不好，中途会醒。”
“嗯，现在能入睡就行，不可能一下子就好了。”唐懿又问，“这次的药还够是多久？”
袁满大概思量了一下，“差不多还能吃20天左右。”
“到时候吃完看一看情况，可以减少用量和服药频率。”唐懿说。
话题一直围绕在病情和电影之间，唐懿需要更加了袁满，一直在引导话题。
袁满没心情跟她剖析自己，都是草草带过去，就算是草草带过也需要动脑子，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借此提出回去休息。
到酒店门口时，袁满本想着装作忘记后座那束花，没想到被唐懿提醒了一句，也只好带了回去。
电梯停到三楼，门还没完全打开，袁满就闻见了一股烟草味。
南流景接着电话，跟袁满对视一眼，视线移到他手里的花上，往后撤了两步。
袁满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南流景在给他让路。
他低头走出电梯，南流景在他身旁擦过，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进电梯了，这就下去，先挂了。”
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他一样。袁满胸口堵得难受泛起苦涩，为了那点自尊，使劲拖起黏在地上的脚，往一旁走了几步，电梯关门，也暂停了他的脚步。
站了不知道多久，反复给自己做着心理疏导，袁满抬头抑制住眼泪，长呼了一口气，拖着身子回到房间。
花被放在桌子的角落，袁满点开没看完的电影，看着屏幕里变换的人像，耳边喋喋不休的英文，一遍遍拖回的进度条。
剩下的三十多分钟的片段，袁满看了三个小时也没看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今天能牵到，明天就能亲到
夜色透过窗户, 映射出房间的景象。
没开灯的房间，已经和那部反复播放的黑白电影融为一体。电脑屏幕的光亮打在袁满脸上，显得更加空洞。
赵月阳的一通电话打破了这场默剧。
“袁满, 在哪呢？”赵月阳一脚拖鞋，一脚运动鞋，在房间来回找充电宝, “你那有个充电宝吗？找半天找不到, 你给我带着个。”
赵月阳呱唧了好几句, 一个说话的气口都没给袁满留。等他说完后, 袁满才出声，“有，一会给你。”
“你在酒店吗？”赵月阳安静下来, 重新问了一句。
“在。”
“收拾收拾东西走呗。”赵月阳看了眼时间, “再不过去，一会该晚了。”
袁满嗯了声。
赵月阳看着挂断的电话，袁满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刚睡醒？他急急忙忙穿上另一只鞋, 换了件得体的t恤，满意的去找袁满。
袁满和赵月阳是同一时间出来, 关门声都是一同响起的, 赵月阳偏头看了眼袁满, “默契啊, 这赶得正正好好。”
袁满敷衍地点了下头, 将手里的充电宝丢给赵月阳。
赵月阳一把接住, “这技术, 这配合绝了。”他走到袁满身边轻轻撞了下, “中午找你, 你还没在，看你这个样，刚补完觉？”
袁满现在没心情解释，顺着赵月阳的话嗯了声。
赵月阳看出他兴致不高，就没在一个劲地问。
杀青宴在饭店二楼，定了一个小厅，一桌二十人，一共摆了四桌。
袁满和赵月阳到时，已经来了小一半的人，左右招呼了一圈才坐下，赵月阳坐下后立即开启聊天模式。
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原本的位置上已经有人，袁满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断断续续的人走进厅里，袁满翻看手机，把今天的热搜头条逛了一遍。没有可看的，他抬头观察入场的人们，三两成群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面部表情，动作，声音逐渐模糊。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旁的椅子被拉开，等他反应过来，南流景已经坐在旁边，专心看着手机。
袁满没有用力去嗅，烟草味混着南流景身上的味道，一同卷进肺里，这种味道有一种莫名的好闻，烟味好像也不讨厌。
袁满不太喜欢杀青宴常有的一套流程，有喜欢讲的，就是上去讲两句。没有，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个饭，也就算是成功举办了。
人来的差不多后，服务员就开始上菜，袁满抬头扫了眼桌上，杨寻意和叶书心都在，没和南流景挨着坐，赵月阳也被隔开。
他和南流景像是被摆在这的一样，南流景在他的左边，袁满想起她胳膊上的伤，瞅了眼，啥也没瞅到。
想着开口问一下，脑子里又冒出上午的画面，在嘴里停住的话又咽了下去。
南流景没有过这样安静的时候，从坐在这开始，到酒过三巡，一句话都没说。袁满偷偷瞅了她好几次，平静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南流景放在一旁的耳机被碰到地下，袁满见状帮她捡起来放在桌上，南流景没反应，也没有任何表示。
袁满坐好继续吃饭，手却焦虑地揉搓着裤子。
忽然，焦躁的手被握住，袁满一激灵，筷子夹的菜掉在碗中。南流景将他的手从裤子上扥开，不急不慢地喝了口水，往袁满身边靠了靠。
椅子和椅子间的空隙本来就不大，南流景这一靠，两个人快要贴在一起，袁满瞟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每支血管都像是快要爆炸一样。
“谢谢。”南流景把袁满攥起的拳头剥开，虚握着他的手。
袁满反应片刻，这声‘谢谢’应该是对他捡耳机说的，他小声回了句‘不客气’。
道谢为什么要拉手？
南流景小声问了句，“现在会不舒服吗？”
袁满没搞明白南流景想问什么，总感觉这句话好像在她口中听过一次。他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就是不太适应。袁满抬头，快速扫了眼桌上的人，没有人注意到他和南流景。
南流景拿着手里的杯子，靠在椅背上，右手一点点撑开他手指间的缝隙。只是指尖穿过去，便不再动弹，拇指在他手心打转，痒得不行。
“收到花开心吗？”南流景看了他一眼。
袁满无法形容看到唐懿拿花的情绪，那一瞬间，他在想怎样才能拒绝掉。
袁满没说话，南流景就换了个问题，“唐懿从北京跑到厦门来找你干什么？”
“她来厦门是为了学术交流，不是找我。”
南流景挑弄他的拇指，“那还真是巧了，你们去吃午饭，顺便叙叙旧？”
“嗯。”
南流景的手指在他手上胡乱划，搞得他根本没法集中精神回答。
“你们这么熟？”南流景说完掐了下他手心的软肉，不疼还是痒痒的
“还行。”其实不熟，他也就只了解唐懿的职业，和这几年亲眼见到过的一些事，他没心思了解。
除了病情的变化，唐懿也不了解他，袁满不喜欢跟唐懿讨论自己。
南流景牵住袁满的手，在他大腿上十指相扣，“有我们熟？”
袁满没有跟着南流景的话往火坑里挑，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牵手？”
“朋友之间不能牵手吗？”
“不太合适。”
“在我这里非常合适。”
袁满思忖了一下，“你和朋友……没事都会这样牵手？”
“问这个干吗？”南流景打趣地看他。
袁满没有说话。
杨寻意感觉被人盯着，抬头瞅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
南流景不说话，只是玩他的手指，一会揉揉指腹，一会摸摸关节，玩累了就牵住手放在他腿上歇会。
好在桌布半遮住他们的手。
“不吃东西了？”袁满转头小声问了句，她右手被他占着。
一缕又一缕烟丝缠绕在南流景身边，注视着两人离开的车子越来越远，慢慢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眼前的画面里。
碰上南流景是唐懿意料之外，也没有惊讶，以后碰面的机会肯定少不了。唐懿落下车窗，让窗外的空气吹进来，她歪头看了眼袁满，不说势在必得，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
唐懿选了家本地新开的店，黑金色系的装修风格，菜品一以粤菜为主。当了袁满三年的心理医生，她多少也知道袁满不吃海鲜，菜都避开海鲜点的。
袁满脑子里都是南流景刚在站在床边抽烟的样子，虽然没看清她的神情，总感觉被当做垃圾讨厌了。
明明是他该讨厌南流景的，明明是南流景拿他替身，明明已经分手了。
为什么他要像做错事一样不安？还要害怕被南流景讨厌。
唐懿挑的话题，袁满都是简单地回答几句，他没有多大兴趣，心思也不在这。既然应下这顿饭，也不会驳了唐懿的脸面。
吃过饭，袁满被唐懿叫着在一旁的小公园坐了坐。一个小亭子下，两人相对而坐，他跟唐懿说了遍近一个月的情况，询问什么时候可以停药。
唐懿仔细打量了袁满一圈，人确实精神了，脸上也张了不少肉，面容不在凹陷着，“断药的那几天，能入睡吗？”
“可以，睡眠质量一直不好，中途会醒。”
“嗯，现在能入睡就行，不可能一下子就好了。”唐懿又问，“这次的药还够是多久？”
袁满大概思量了一下，“差不多还能吃20天左右。”
“到时候吃完看一看情况，可以减少用量和服药频率。”唐懿说。
话题一直围绕在病情和电影之间，唐懿需要更加了袁满，一直在引导话题。
袁满没心情跟她剖析自己，都是草草带过去，就算是草草带过也需要动脑子，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借此提出回去休息。
到酒店门口时，袁满本想着装作忘记后座那束花，没想到被唐懿提醒了一句，也只好带了回去。
电梯停到三楼，门还没完全打开，袁满就闻见了一股烟草味。
南流景接着电话，跟袁满对视一眼，视线移到他手里的花上，往后撤了两步。
袁满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南流景在给他让路。
他低头走出电梯，南流景在他身旁擦过，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进电梯了，这就下去，先挂了。”
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他一样。袁满胸口堵得难受泛起苦涩，为了那点自尊，使劲拖起黏在地上的脚，往一旁走了几步，电梯关门，也暂停了他的脚步。
站了不知道多久，反复给自己做着心理疏导，袁满抬头抑制住眼泪，长呼了一口气，拖着身子回到房间。
花被放在桌子的角落，袁满点开没看完的电影，看着屏幕里变换的人像，耳边喋喋不休的英文，一遍遍拖回的进度条。
剩下的三十多分钟的片段，袁满看了三个小时也没看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今天能牵到，明天就能亲到
夜色透过窗户, 映射出房间的景象。
没开灯的房间，已经和那部反复播放的黑白电影融为一体。电脑屏幕的光亮打在袁满脸上，显得更加空洞。
赵月阳的一通电话打破了这场默剧。
“袁满, 在哪呢？”赵月阳一脚拖鞋，一脚运动鞋，在房间来回找充电宝, “你那有个充电宝吗？找半天找不到, 你给我带着个。”
赵月阳呱唧了好几句, 一个说话的气口都没给袁满留。等他说完后, 袁满才出声，“有，一会给你。”
“你在酒店吗？”赵月阳安静下来, 重新问了一句。
“在。”
“收拾收拾东西走呗。”赵月阳看了眼时间, “再不过去，一会该晚了。”
袁满嗯了声。
赵月阳看着挂断的电话，袁满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刚睡醒？他急急忙忙穿上另一只鞋, 换了件得体的t恤，满意的去找袁满。
袁满和赵月阳是同一时间出来, 关门声都是一同响起的, 赵月阳偏头看了眼袁满, “默契啊, 这赶得正正好好。”
袁满敷衍地点了下头, 将手里的充电宝丢给赵月阳。
赵月阳一把接住, “这技术, 这配合绝了。”他走到袁满身边轻轻撞了下, “中午找你, 你还没在，看你这个样，刚补完觉？”
袁满现在没心情解释，顺着赵月阳的话嗯了声。
赵月阳看出他兴致不高，就没在一个劲地问。
杀青宴在饭店二楼，定了一个小厅，一桌二十人，一共摆了四桌。
袁满和赵月阳到时，已经来了小一半的人，左右招呼了一圈才坐下，赵月阳坐下后立即开启聊天模式。
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原本的位置上已经有人，袁满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断断续续的人走进厅里，袁满翻看手机，把今天的热搜头条逛了一遍。没有可看的，他抬头观察入场的人们，三两成群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面部表情，动作，声音逐渐模糊。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旁的椅子被拉开，等他反应过来，南流景已经坐在旁边，专心看着手机。
袁满没有用力去嗅，烟草味混着南流景身上的味道，一同卷进肺里，这种味道有一种莫名的好闻，烟味好像也不讨厌。
袁满不太喜欢杀青宴常有的一套流程，有喜欢讲的，就是上去讲两句。没有，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个饭，也就算是成功举办了。
人来的差不多后，服务员就开始上菜，袁满抬头扫了眼桌上，杨寻意和叶书心都在，没和南流景挨着坐，赵月阳也被隔开。
他和南流景像是被摆在这的一样，南流景在他的左边，袁满想起她胳膊上的伤，瞅了眼，啥也没瞅到。
想着开口问一下，脑子里又冒出上午的画面，在嘴里停住的话又咽了下去。
南流景没有过这样安静的时候，从坐在这开始，到酒过三巡，一句话都没说。袁满偷偷瞅了她好几次，平静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南流景放在一旁的耳机被碰到地下，袁满见状帮她捡起来放在桌上，南流景没反应，也没有任何表示。
袁满坐好继续吃饭，手却焦虑地揉搓着裤子。
忽然，焦躁的手被握住，袁满一激灵，筷子夹的菜掉在碗中。南流景将他的手从裤子上扥开，不急不慢地喝了口水，往袁满身边靠了靠。
椅子和椅子间的空隙本来就不大，南流景这一靠，两个人快要贴在一起，袁满瞟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每支血管都像是快要爆炸一样。
“谢谢。”南流景把袁满攥起的拳头剥开，虚握着他的手。
袁满反应片刻，这声‘谢谢’应该是对他捡耳机说的，他小声回了句‘不客气’。
道谢为什么要拉手？
南流景小声问了句，“现在会不舒服吗？”
袁满没搞明白南流景想问什么，总感觉这句话好像在她口中听过一次。他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就是不太适应。袁满抬头，快速扫了眼桌上的人，没有人注意到他和南流景。
南流景拿着手里的杯子，靠在椅背上，右手一点点撑开他手指间的缝隙。只是指尖穿过去，便不再动弹，拇指在他手心打转，痒得不行。
“收到花开心吗？”南流景看了他一眼。
袁满无法形容看到唐懿拿花的情绪，那一瞬间，他在想怎样才能拒绝掉。
袁满没说话，南流景就换了个问题，“唐懿从北京跑到厦门来找你干什么？”
“她来厦门是为了学术交流，不是找我。”
南流景挑弄他的拇指，“那还真是巧了，你们去吃午饭，顺便叙叙旧？”
“嗯。”
南流景的手指在他手上胡乱划，搞得他根本没法集中精神回答。
“你们这么熟？”南流景说完掐了下他手心的软肉，不疼还是痒痒的
“还行。”其实不熟，他也就只了解唐懿的职业，和这几年亲眼见到过的一些事，他没心思了解。
除了病情的变化，唐懿也不了解他，袁满不喜欢跟唐懿讨论自己。
南流景牵住袁满的手，在他大腿上十指相扣，“有我们熟？”
袁满没有跟着南流景的话往火坑里挑，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牵手？”
“朋友之间不能牵手吗？”
“不太合适。”
“在我这里非常合适。”
袁满思忖了一下，“你和朋友……没事都会这样牵手？”
“问这个干吗？”南流景打趣地看他。
袁满没有说话。
杨寻意感觉被人盯着，抬头瞅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
南流景不说话，只是玩他的手指，一会揉揉指腹，一会摸摸关节，玩累了就牵住手放在他腿上歇会。
好在桌布半遮住他们的手。
“不吃东西了？”袁满转头小声问了句，她右手被他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