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装迷情] 《三嫁太子》作者:谢折织【完结】
  简介:
  理智布局白切黑女主x柔弱可怜病秧子男主
  为了凑齐幼弟学费,母亲一百两银子将王絮卖给县太爷做妾。
  冰天雪地里,王絮捡了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
  男人生得醉山颓玉,神清骨秀,十分戒备她。
  王絮为他治伤,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他饿了,她给他吃食,他冷了,她给他织棉被,只要是他的要求,她都会尽自己所能满足……
  终于到了县太爷接亲这日,她的付出也该有回报了。
  不勤而获犹谓之灾,士君子所慎者,非常之得也。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从天而降的善人。
  东宫太子徐载盈,从娘胎里带出一身病,三步一喘五步一呛。
  橫遭兵变,九死一生之际是王絮救了他。
  她给了他不求回报,炽热,温暖的爱意。
  为了留住她,白天,他学着劈柴,春米,浆洗衣物为她減轻负担,晚上,住在山洞里,眼巴巴的盼着王絮过来。
  徐载盈想,她好读书,要带她回东宫,准备好满是夜明珠的房间。
  王絮却诱他喝下软骨软,将他扮作女儿,设计替嫁。
  徐载盈不信,想听她解释。
  她将他绑地更紧:“阿莺,天涯路远,再不相见。”
  徐载盈捏碎了她留下的药瓶,眸里染上嘲意,果然如此,世界哪来无缘儿故的爱恨。
  徐载盈找了数月,再见她,却是在表弟纳妾的婚房。
  他掀开她的盖头,王絮却先一步开口:“阿莺,别来无恙。”
  徐载盈从未想过,他窥视她的人生,便注定会陷入她的命运。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女强 相爱相杀 市井生活 朝堂
  主角:王絮 徐载盈
  一句话简介:愿你高飞 奔向自由
  立意:和解过去相互救赎
  第1章
  雨珠击打瓦片沙沙作响,狂风裹挟泥沙,吹得王絮满身湿润,她停下手上动作,为窗又刷了一层厚浆糊。
  “委屈你了。”
  王絮口不应心,对屋内人说道。
  穷苦人家的孩子,断用不得脂膏做灯芯。鬓角一凉,屋顶漏雨了,封好的窗又破了。
  门外雨帘冰凉,燃亮灯捻,黑灰色的烟雾朦胧笼罩,劣质脂膏特有的骚臭味盈满鼻腔。
  今儿个是王絮出阁的日子,天还没亮,便起身拾掇了。几个时辰后,县老爷的花轿将抬上山,王絮及笄未久,回报家里的,是三十银子。
  “絮儿……”
  窸窸窣窣一阵响,窗外透着一个人影。
  “絮儿,你在打扮了吗?”
  风刮得王母打了个寒噤,她小心从门缝窥视进去,王絮一言不发正梳妆。
  这个女儿,鲜少需要她操心。
  四年前一场大雪封山,田里的作物都被冻坏,大多村民都无粮下锅了,她和女儿一人背一筐夏天晒干的辣椒赴市售卖,孰知一转眼背着辣椒的女儿不见了。
  夜里太危险了,山里有豺狼虎豹呜咽出声,临近天黑,她赶回了家。
  当晚,她和老伴躺在炕上相顾无言,只当王絮已经死了。
  谁料第二天,衙役牵着小姑娘回来,还带回二十两赏银。
  天边还飘着雪,王絮背着半身高的箩筐一言不发地伫立着,鞋袜湿透,半条腿陷进积雪里。
  她漆黑的瞳固执地看着她的母亲,一瞬之间王母甚为尴尬,心里慎得慌只想扭过头。
  “娘,有银子,辣椒还在,我没贪吃。”
  你这说的什么话,让你省不是不让你吃。接触到衙役责备的眼神,王母又羞又燥。
  “小丫头甚是聪慧,和人贩周旋,还将人贩送进了衙门,孩子还小,平素炖点猪骨与孩子补养。”
  赏金足有二十两,足可令一家四口过个充裕的冬,王母悻然点头。
  “十二岁了?看着才七八岁,瘦的全身都是骨头。”
  王母轻瞟过去,心想女孩子瘦点好,太胖婆家不要。太瘦也不行,不好生养,等稍大点了再补也不迟。
  衙役离开前留下一句:“记得送孩子入学。”
  “女孩子读什么书。”
  到底惧衙役,王母小声嘟囔,目送衙役走远了才注意到王絮已经进屋,她冻得通红的脚正踩在盆里,热水没过脚踝,褪下的鞋袜冰茬碎了满地。
  “娘去市里买肉,你莫乱跑,别再令家里人替你忧心 。”王母没计较她用了她烧来喝的水泡脚,藏好银子便出门。
  丫头片子到底是养不熟的,总要嫁人,记恨她亦无妨。更何况这二十两银子,足可供吾儿读书之用。
  锒铛一声响,王母转回思绪,放下手中的碗。
  “絮儿,娘做了蛋羹,家里条件不好,只得紧着你弟,好在你是个懂事的,如今甚好,只要你生个孩子,姨娘扶正,这蛋羹往后吃一碗倒一碗的嘞。”
  四载光阴一过。
  王絮身子渐长,抽条拔节。这十里八乡中,容貌胜于她者不在少数,都没她那般贤惠。
  此番声名一经传出,竟得了县长的惦记。
  前些日子,隔壁老马说王絮有个相好的在隔壁,总爬着墙往里看,她一瞅,是个庄稼汉,拿着掸子给赶走了。
  她惴惴不安,生怕王絮记恨了她去。联想到她的倔脾气,王母心里总觉得她这般乖巧不对劲。
  好半天,屋内才传来一声闷闷应答。
  王母心知王絮言出必行,不喜打扰,此刻按耐住心中激动,挪着步子,走开了。
  屋内,光晕泄了一地。
  王絮扶着架子床跪下,黄杨架子嘎吱嘎吱晃动,飞溅的尘土呛了王絮一下。
  倏地,一张惨白的脸露出来。
  王絮吃劲地将人拉出来,朱颜雾鬓,极尽秾丽,火红嫁衣下露出大片雪白,青紫的血管若隐若现,是为世所不容的病态美人。
  “我娘说过,苦日子过够了,会到头的。”
  她将人扶上凳子,如打理绸缎一般,一点一点将黑发梳顺,直至乌黑发亮。
  新娘像水一样软在王絮怀里,王絮板正他的脸,迫使他正对铜镜。
  “阿莺,你美得惊心动魄。”
  一点朱砂抹在上扬的眼角,他煞白着脸色,如压倒梨花的海棠,美的惊心动魄。
  “咳……”
  徐载盈眉骨下一片冰凉,狭长的眼眸里尽是冷漠与狠戾。
  王絮拔出他嘴里塞着的粗布,伸手抚开嫁衣上的皱褶和灰尘,上下忙碌着,将他身上的绳索打地更紧实了。
  “王絮。”
  “我要杀了你。”
  泛白的指节紧握,徐载盈恨意深切至极。
  服食了软骨散,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王絮思索片刻,又用粗布堵上他的嘴。
  徐载盈泛白的指节发红,突然身子一倾,喉中溢出一个破碎的的音节,眼尾愈发猩红。
  “滴答,滴答——”
  血迹染红整块粗布,顺着低落在地。
  王絮叹了口气,“阿莺,我也想给你尊严,可是谁又给过我尊严呢。”
  她的阿莺是个练家子,使起蛮力挣脱到地上,亦或者大喊大叫引得爹娘注意就不妙了。
  恐生事端,小心为好。
  王絮用拇指和食指拈起药材,放入药臼,接着,双手握紧捣药杵。每一次捣下,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让药材飞溅,又能将其充分碾碎。
  她拿起小瓷瓶,将药汁倒入,盖紧瓶口,放在镜台边。走到门前拾起一柄油纸伞,手放在门框上正要开门,又转身走到徐载盈身边。
  “阿莺,此药是薄荷,金银花,麦冬研磨成的,治你嗓子用的。”
  徐载盈脸上笼上一层阴云,鼻尖沁出了细密的汗水,肤色苍白,眼眶通红。
  王絮见他似乎有话要说,拔出浸血的粗布,手贴在他脸上,珍视地轻抚,像是安抚一只奄奄一息的鬣狗。
  “别走——”
  粗布原封不动地被塞进他嘴巴,腥甜的血液回流灌进嘴里。
  王絮在水盆里净手,轻瞥他一眼: “阿莺,天涯路远,再不相会。”
  在徐载盈眼中,王絮甚少真心实意的笑,像现在这般,上扬的唇角夹着几分轻漫,似乎笃定能够逃脱既定的命运。
  过去,她总身着素色裙衫,持着一抹恬淡的笑意,办事麻利,来去似风。就像是话本里女主内的贤妻。
  王絮走出门,天边浓墨翻滚,斜风细雨拍打,脸颊凉丝丝的,她撑开伞,戴好斗笠,反手合上门。
  哐当,裤脚绊倒什么,王絮垂眸一看,是那碗鸡蛋羹。
  她压低斗笠,一脚将碗踢远,蛋羹在空中打个旋儿,落入污泥里,她转身隐入茫茫雨幕,很快便消失在连绵的群山中。
  第2章
  冬日,河清郊外山脚下,田边横卧着一座水坝。
  此前数年,水坝未筑之时,洪水常常无法得到有效治理,致使田亩尽被淹没,屋宇亦遭冲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