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穿书女配的自我修炼 第186节
  含的母亲是一位勤劳可亲的夫人,三人过来的时候,这位夫人正在自己的房间做着针线活,女侍通报后不久,房间里就传来了一声轻柔的呼声:“请进来吧,孩子们。”
  伊芙莫名觉得这呼声有几分熟悉。
  女主人看着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一头柔顺的棕发在脑后被整整齐齐地梳成发髻,她的面容柔婉而苍白,深棕色的眼睛闪烁着慈爱的光辉,手帕的桌上则放着茶水、点心和一个敞开着的针线盒。
  “请坐吧,孩子们,”夫人叹气道,“我大概知道你们的来历,含的朋友就如同我的亲生孩子,不必感到拘谨,把这里当成你们自己的家就好,我们家虽然不算富可敌国,但也算小有资产,希望在我们家暂居的这几天,各位能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面对面坐着后,伊芙更觉得这位女主人看起来熟悉了,她主动问道:“您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只是在此暂留,是含提前跟您说的吗?”
  “哦,当然不是,是我猜的,那孩子很早之前就跟他父亲决裂了,如果不是我和他兄长的请求,恐怕这次他都不会回家。”
  女主人无奈地笑了笑,二儿子的这些事,让她感到很忧心,但很快她又重新打起精神来,专注地看着伊芙道:“但是孩子,你让我有一种熟悉感,我总觉得我或许在哪里见过你——或许这要求有些冒昧,但你能否告诉我,你的姓名和家乡是什么呢?”
  “这是什么情况呀?”颜宁惊讶地同杨海波问道,“伊芙姐姐怎么能比我们多出一段剧本呢?”
  杨海波:“我也很想知道呢!”
  不解决问题就算了,怎么还学她的语调?颜宁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没想到杨海波看着浓眉大眼的,私底下居然是这种人。
  “诶,我的名字吗?”
  伊芙不太确定这种事情能不能跟npc说,顿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如果不方便告知的话也没有关系,”女主人看出她的犹豫,连忙体贴道:“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这种话,确实会令人疑心,请不要为此感到介怀,孩子。”
  “我并不是在介意这个,我只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忽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个仆人,伊芙眼尖地看见他的左手袖口有一块深色的血般。
  “夫人!夫人啊!”仆人惊恐又凄厉地喊道,“快去后面看看吧!老爷用剑刺了二少爷!”
  “什么?!”
  方才还从容温婉的女主人顿时尖叫一声,面无血色,几乎快要昏过去了,她的眼中满是泪水,但还是强撑着喊来女侍:“他们现在在哪?艾拉,艾拉,快带上东西跟我一起去看看!”
  任务关键npc死了?
  屋里乱做一团,伊芙、杨海波和颜宁也震惊地站了起来,不同于惊慌失措的女主人和仆从们,这三人要显得镇定不少,杨海波长腿一迈,刚要从屋里跨出去,忽然一道白光闪过,侵占了整个视野。
  再次睁眼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最初的旅馆,桌前的茶水仍袅袅地冒着雾气,伊芙和颜宁二人也同时回来了。
  “什么鬼情况?”颜宁惊骇得都不夹嗓子了,“亏我们三还以为他兄弟要害他呢,搞了半天,怎么是他亲爹要刺死他?”
  “不对,不对,我们不应该去女主人那的,”伊芙紧紧地皱着眉,“明显含的父亲那儿才是最危险的地方,我们应该跟着含一起去的。”
  “那家伙不是不让我们跟吗?”
  “那就强行跟,但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伊芙忽然朝旅馆的小院外撒腿跑去,颜宁和杨海波不明所以,但除了跟上,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去找含,他应该跟我们一起回来了,这次必须逼问出他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伊芙沉敛着眉眼,面色凝重,“我们还要弄清楚,他还记不记得重开前的死况了,以及,这是不是他第一次死。”
  第200章
  砰!
  含才推开旅舍小院的院门,还没等看清里面的人,就被自家手下揪着领子劈头盖脸地推到了墙边。
  “你干什么?”
  他又惊又怒地问道。
  可惜伊芙没有被他的这副声势吓到,而是微微眯起眼睛,姣好的面容显出一种迫人的锐利,上下打量着这张被络腮胡子遮掩了大半的脸。
  明明只是被按住脖子,含却觉得此时好像还有一把刀,在自己的脸上缓慢刮过,无声评估着他的斤两。
  胆怯之心一旦升起,就再也难以遏制, 含吞了口口水, 颤颤巍巍道:“......你是想打我吗?”
  虽然想不起来自己跟这群手下相处的具体回忆,但含自觉自己应该不是那种会拖欠工资压榨伙计的坏上司......应该吧?
  这时候杨海波和颜宁也终于从后面赶上来了,伊芙动作太快,早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压着含到一旁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杨海波吓了一跳, “这可是关键npc的,你怎么能这么粗鲁地对他?”
  没看见这可怜的npc脸都发白了吗!
  “哎呀,反正死了还会读档重开的啦,你那么急干什么,让开让开。”
  颜宁倒是对此没什么心理负担,挤开杨海波后就凑到含面前,她拨了拨自己蓝紫色的额发,笑眯眯地问道:“老板,我们问你几个问题,你不介意吧?”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行动里却没有半点要征询自己意见的意思,含勉强撑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你想问什么?”
  “你死过吗?”颜宁认真问道。
  “?!”
  含的脸色刷地一下就褪去所有血色:“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么说就是记得了, ”颜宁顿时高兴了,“那你这是第几次死啊?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是怎么死的吗?”
  这一串逼问实在是太反人类了,可怜的npc这下是真的被吓坏了,连伊芙都能感知到含那崩溃的内心和想逃跑的冲动了。
  她瞥了眼含,一下子就镇住了对方,这才转过脸,同颜宁道:“他不记得了。”
  眼中的迷茫和害怕不似作伪,被颜宁吓唬时,无论是微表情还是颊肌的变化,都在展示面前这人发自内心的惊慌。
  这种等级的反应不是光演就能演出来的。
  “不记得了?”颜宁顿时大感失望,“那我们怎么办?那能把他打晕了,不让他回家吗?直接一了百了。”
  “恐怕不行,回家应该是强制任务,没法避免的。”杨海波道。
  “但我们回去之后到底要做什么呢?真烦啊,上局好歹还有个明确目标,这局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我最受不了这种谜语人的任务了。”
  颜宁气得一脚踢飞路边的小石子,那枚倒霉的石子骨碌碌在地上滚了一圈,最终隐没在另一堆石子堆里。
  伊芙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堆石子看了一会儿,忽然心生一计,对含道:“你今天是不是打算回家?”
  “ ......”
  被迫旁听了这几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含现在已经不想再问“你怎么知道”这种无谓的问题了,他闭上眼,心如死灰道:“你们想干什么?如果是想伤害我的家人,那我可以告诉你们,死心吧,我是不会屈从你们的。”
  “嘿,这家伙!”
  颜宁本来就心里烦,一听这话,顿时撸起袖子就要揍人,被杨海波熟练地一夹腋下,像抱猫一样丢到了一旁。
  怎么这么熟练?
  伊芙忍不住侧目过来,杨海波没什么表情地自如道:“橘真纪小时候是我带大的。”
  “呃,”回想了一下橘真纪的种种言行,伊芙勉强道,“辛苦了。”
  以为是少年老成,原来是未老先衰。
  杨海波:“......我总觉得你现在心里应该在想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伊芙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转而同含说道:“我们不会主动伤害你的家人,只是希望你回家后能配合我们的安排,虽然你估计不会相信,但我们是不会害你的。”
  含视线下移,瞥着她还抓在自己脖领上的手。
  无言懂了这个眼神里的意思,伊芙相当从善如流地松开手,还给他拍了拍衣领,真诚道:“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心急了。”
  “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见含脸上犹有怀疑,颜宁有些不耐烦了,“弱者才需要曲折地去算计别人,以我们的能力,完全可以直接动手,我们图什么才会这样给自己找麻烦啊?”
  含:“那你们又图什么要帮我?”
  当然是图过关了,虽然这话直接跟含说了他也听不懂。
  “这是神的旨意,”伊芙重新给包装了个借口,“你们一家是祂忠实的信徒,而神在圣山之巅看到灾难的红光落在你们家的红墙上,如同灭顶的洪水倒灌入平原,因此派遣我们来帮助你们。”
  本土化过的哄骗手段就有用多了,至少含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很复杂。
  “忠实的信徒吗?还真是有意思。”
  他古怪地笑了两声,语气讥诮,就连颜宁都察觉出了这话的不对劲,正当伊芙想找补些什么时,含却一转前态。
  “我可以相信你们,”他理了理衣服,神色隐秘,“先来跟我说说你们的打算吧。”
  -
  圣山之下,浮丘。
  说是“丘”,实际上也只是一块地势略高于其它地方的土坡,因为坐落在圣山脚下,是觐见神的必经之处,加上有一户虔诚的信徒人家住在这里,久而久之,就多出了一个名叫浮丘的美称。
  墨菲上下抛着女侍小姐姐送他的苹果,盘着腿,稳当当地坐在一只大肥羊的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旁边的罗文舟说话,眼睛却紧紧盯着不远处正甩着绳子放羊的高大男人。
  “犟种,犟种啊,”他不住地感慨道,“真是搞不懂这个土包子到底想干什么,明明力大无穷,还占了个长子的名头,居然不争不抢的,整天就知道出来放羊,放羊有前途吗?本少爷真是怒其不争了。”
  “洛琳小姐说这一回的任务未必是争家产,”罗文舟仰躺在绵羊背上,眯着眼睛享受难得的热烈阳光,“都倒带重来一次了,你最好不要乱来。”
  墨菲撇了撇嘴:“我能怎么瞎来,只是看不管那家伙的窝囊作风而已。”
  “不聊他也行,”他眼珠子一转,顿时把苹果往罗文舟怀里一扔,嘎嘎奸笑道,“换个话题吧,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海波儿为什么要从首都星千里迢迢地跑来蓝星,我好奇这个好久了,但他一直都不肯告诉我。”
  “既然杨哥都不肯告诉你了,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告诉你?”
  “你看着比海波儿好拿捏很多。”
  “ ......虽然是实话但也太直接了吧,”罗文舟叹气了一声,“嗯,我要是说因为罗氏内部产业调整,所以八姓之一的杨氏临时搬到了蓝星,杨哥也跟着搬走了,你信吗?”
  “不信,橘家也在外星系,橘真纪不还留在首都星吗?而且他连上大学都没回去,肯定是不想回啊。”
  “唉。”
  罗文舟拿苹果在衣服上随便擦了两下,就咔擦咔擦地咬了起来,一边啃苹果,一边含糊不清道:“你都猜到是他不想回来了,这不就行了吗?干嘛非要刨根问底。”
  “都说了我只是好奇啦,”墨菲忽然语出惊人道,“不会是在躲某个人吧?”
  “噗——咳、咳咳咳!!”
  罗文舟猝不及防,被苹果呛了个正着,他满是震惊地抬起头,刚想问墨菲是怎么猜到的,但一对上那双得意的狐狸眼,他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对方只是随口一说诈他的。
  完了。
  他紧张地看着墨菲,生怕对方接下来又说出什么惊世之言,但墨菲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随即转头,将视线投向数里之外,一个鲜红的身影顶着风跑来。
  是家里的女侍。
  “看来是那位二少爷又回来了,”墨菲在绵羊咩咩的叫声里一跃而下,顺手拍了下罗文舟的脑门,“走啦,二周目开始了,轮到我们干活了。”
  也不知道这周目跟上周目会有什么变化,上一局含死得太突然,甚至连跟着他的学生都还没出现,一切就洗牌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