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我的尸体藏起来了! 第26节
  “不要成为神甫,甚至不要进入任何一个教会,听明白了吗?”
  小男孩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乌鲁一声怒喝:“听不懂吗?带着你的妹妹,滚!”
  小男孩被吓到了,先前那些人的威胁没有吓到他,殴打也没有吓到他,但是乌鲁的爆喝把他吓到了,他立刻一手拿起了钱,一手抓住了妹妹,而后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间,却被骑士们拦住了。
  乌鲁看向了凯尔塞,凯尔塞也饶有兴趣的挥了挥手,让骑士们放行了。
  小男孩就这样走了出去,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瘸一拐的,一步三回头的看向乌鲁。
  “你以为你这是在救他。”凯尔塞淡淡的说道,“但其实是在害他,这种灾年,他一个小屁孩,带着一个傻子妹妹,那拿着那么一大笔钱,他活不下来的。”
  “那应该怎么做?”
  “让他进入莱茵,成为预备神官。”
  “就像当初我那样?”
  “对。”凯尔塞微笑,“就像当初你那样。”
  乌鲁没有说话。
  凯尔塞又问道:“所以你为什么回来?”
  乌鲁很艰难的咧开了嘴,笑了。
  ……
  小男孩带着妹妹走出了村子,即便这样他还是时不时的回头,想要找到乌鲁。
  但他已经走得太远了,早就已经看不到那个乌鲁的影子了,就只剩下了一簇随时可能彻底消失的火光,而后他低头看了看呆呆的妹妹,又抬头看了看前方的路。那一瞬间,一种强烈的情感涌了上来。这甚至要比吃不起饭,要比母亲去世时更盛。
  于是他突然的哭了出来,终于像是个正常的孩子,那声音像是要撕裂黑暗。
  ……
  “因为,我不是虫子。”乌鲁轻轻的说道。
  (本章完)
  第35章 你这个该死的虫子!
  “不是虫子吗?嗯……这已经是你今晚第二次说这句话了。”凯尔塞摸着自己那满是胡渣的下巴,笑着说道,“老实说这句话还挺有意思的,你知道它有意思在哪里吗?”
  乌鲁死死的看着凯尔塞,没有接话。
  “有意思就有意思在,这个比喻很形象,真的很形象,没有什么比喻比这个更合适了。”凯尔塞说道,“但你说自己不是虫子,这就有点……不是很客观了。”
  凯尔塞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抽出了圣剑,那剑身的两面一面倒映着愤怒,一面倒映着戏谑。
  “我很好奇,是什么给了你,自己不是虫子的错觉和勇气,难不成……”凯尔塞的目光缓缓的下移,在乌鲁的左手和右手间来回徘徊,“是那根不属于你的手指吗?难道说你觉得得到了那根禁忌的手指,你就也是那禁忌的存在了?”
  凯尔塞没有给乌鲁回话的机会,再一次的开口。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要靠我来把你叫醒了。”凯尔塞举起了剑,对准了乌鲁的鼻尖,微笑道,“不过你知道的,我是骑士,不会那些比较温和的手段,所以就只能残忍一些了。比如,先把那不属于你的手指剁下来,然后……”
  凯尔塞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突然响起了破空声,他轻轻的“啧”了一声,而后立刻回头,看到三根魔力锁链朝他袭来。
  “你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吗?”面对着偷袭,凯尔塞不急不缓的挥剑,那由魔力构成的锁链瞬间就被这充盈着更强大魔力的圣剑所斩落,“不过我还挺惊讶的,你这个家伙不是……嗯?”
  话说到一半,凯尔塞又立刻转过身,正好看到乌鲁单手抓着铁铲,径直的朝他脖子砍过来,显然想用和杀那个家仆一样的手法将凯尔塞杀了。
  但身为骑士长的凯尔塞显然不是那个家仆能比的,他依旧淡定的挥剑。
  一道清脆的声响。
  那带着锈迹的铁铲也如同魔力锁链一样被圣剑所随意的斩落,这也宣告着乌鲁这一偷袭失败。
  但凯尔塞还是挑了挑眉毛:“你这个家伙,竟然能……”
  话又说到一半,凯尔塞发现自己的脚下不知何时弥漫起了一阵白雾,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抬起头,发现乌鲁的另一只手正在进行法术结印,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这个家伙,先前的两次攻击都是为了掩盖住这次的法术结印吗?
  想明白这一点的凯尔塞连忙往后退,但还是慢了一些,随着乌鲁最后一个印完成,同时嘴里的最后一个吟唱音节完毕,那白色的雾气中瞬间绽放出了赤红色的炎。
  “砰”!
  白雾炸了。
  而这破落的屋子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爆炸,立刻就坍塌了一半,掀起了一大片灰尘。
  在外候着的骑士们惊讶的看着这一切,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救援,但很快,灰尘变得稀薄了起来,虽然没有完全散去,却已经能看到里面的大致情况——凯尔塞还好好的站在原地,身上浮现着若有若无的法术护盾,而一旁的乌鲁则坐在墙边,死死的捂着胸口,像是被踹了一脚。
  “你确实很让我惊讶。”凯尔塞看着乌鲁,淡淡的说道,“我一直以为,你这家伙永远都不可能学会如何将法术用在实战中,毕竟,你在考核中留下的创伤可不小。”
  乌鲁死死的盯着凯尔塞。
  在莱茵神教,每一个神甫都会法术,因为只有会法术才能够成为神甫。但会使用法术和能够熟练的使用法术,甚至于在战斗中使用法术是三个不同等级的事情。
  因为法术的基本需求——结印以及吟唱,这两者缺一不可。
  一旦这两项不能达成同频,法术就会失败。所以在莱茵神教,能够流畅使用法术的神官都不多,更别提要将其运用在更为复杂的战斗中了。
  而能否将法术熟练的运用在实战中也是莱茵神教一个重要的标尺。
  跨过去了,就不再是最低阶的神甫了,最次都能直升大教堂,成为更为核心的神职人员。
  而曾经无数次想要离开这个小镇,直升大教堂的乌鲁自然也是好好学习过法术,并且多次参加大教堂的内部考核,但是……
  “啊,那个时候的你真的很努力呢,经常时不时的来找我,希望让我教导你战斗的技巧。”凯尔塞就像是真的在和老友叙旧一般,说话慢慢悠悠的,“可惜啊,在考核前的一天,我们训练的时候,我下手稍微重了一些,所以一不小心的……”
  说到这,凯尔塞专门的顿了一下,而后直视着乌鲁,嘴角一点点的裂开了。
  “一不小心,就把你废掉了呢。”
  他语气十分轻松,就像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乌鲁死死的咬着牙,低声吼道:“你是故意的!”
  “啊,你这话说的……那不是废话吗?”凯尔塞耸了耸肩,说道,“我当然是故意的,不过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乌鲁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这时候说话就只会让凯尔塞更开心。
  “啧,这都不回答,真是无趣啊。但也无所谓,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凯尔塞说道,“可能你以为,我不让你去参加考核,是因为你的天赋好,不想看你,嗯……发达?所以才专门毁了你?”
  凯尔塞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如果你这么想,那可就真的是误会我了。我绝对没有这么的狭隘,看不得人好,相反,如果你的天赋真的很高的话,我还是很乐意看到你直升大教堂的,但是……”
  他顿了顿,而后笑容逐渐戏谑了起来。
  “你实在是太弱了,知道吗?你一点天赋都没有,一个法术要吟唱半天,一个印要结一年。我教了你那么久,你才学会了那么点东西,真的是我所见到的人中天赋最差的了。但是呢,你偏偏又那么的努力,花费在这上面的时间要比常人多几倍,这一点,真是……”凯尔塞的眼神突然间一冷,“让我感觉恶心,你就像是一条在粪坑里的蛆虫,拼了命的想要往上爬,但对于蛆虫而言,光是努力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人作呕了,知道吗?”
  “所以我才废了你。”
  “我觉得你之前的比喻很好,你就是虫子。”凯尔塞举起了剑,透过那还未散去的灰尘,对准了乌鲁的鼻尖,“虫子就好好的呆在地底,不要想着往上爬,知道吗?”
  他原本以为乌鲁在得知了真相后会更加愤怒。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乌鲁却在此刻露出了笑容。
  一个,疯狂的笑。
  凯尔塞眉头微皱。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灰尘,怎么还没有散掉?
  反而越来越……
  等等!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想要撑开护盾,但是已经晚了。
  更大的爆炸点燃了这片烟雾,瞬间将剩下的半座房子震塌。
  等到凯尔塞从烟雾中脱离出来的时候,他的半身盔甲都已经被炸裂,裸露在外的身体血肉模糊。
  而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先前那掌控一切的淡然以及对不屑一顾的嘲讽,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以及……怒意。
  他,被虫子伤了。
  “你这个……”他都快要将牙齿咬碎了,连带着的怒吼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该死的虫子!!!!”
  (本章完)
  第36章 好了,让我来吧
  凯尔塞很愤怒。
  因为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过如此狼狈了——半边身体的盔甲都被炸烂,露出的躯体血肉模糊。他倒不是没有受过这种程度的伤,但在以前,那些能够伤害到他的要么是密教的小头目,要么是持有“禁忌物”的疯子,都是极度危险的存在。
  但乌鲁却不在此列,虽然他同样拥有“禁忌物”,但他现在都还没有使用呢,就只靠自己的力量就把凯尔塞给伤了。
  只靠自己的力量。
  这才是凯尔塞所不能接受的,在他对乌鲁肆意嘲讽着的时候,这个家伙一直没有停下过施法,将那可以引爆的灰雾隐藏在灰尘中,而后在凯尔塞没有反应过来前将其引爆并重创了他。这样对比下来,反倒将凯尔塞这个骑士长衬托的不像是战斗专长了。
  “你这个杂种……”凯尔塞话还没有说完,乌鲁便冲到了他的面前,高高的举起了拳头。
  这个家伙,竟然还敢主动进攻自己!
  凯尔塞心中的怒火继续上升,恨不得立刻就将乌鲁捏死在手里,但他现在做不到,因为他的伤要比乌鲁更重,那剧烈的疼痛撕咬着他的神经,让他那受伤的半边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他就只能用另外半边身体防御。
  但说是防御,凯尔塞的手上可是用剑的,他抬手的那一刻就握住了剑柄,对于他这种级别的骑士而言并没有惯用手的说法,所以他直接向着乌鲁斩去。
  只要乌鲁敢不顾一切的冲上来,他就有把握重创乌鲁,哪怕削不掉乌鲁的脑袋,也至少能留下一只手。
  但当乌鲁冲到剑锋前的时候,身体却突然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