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第110节
  “可以服食消肿去热的药丸,要把热降下去,更要紧的是……”御医嘴唇嗫嚅,算算时辰,这是厮|混了一整夜啊,天亮才止住。再想着进来这么久都没听见龙床上那位的声音,不知是睡熟了还是晕死了,因此还是斗胆叮嘱一句,“还、还请陛下稍加节制,以待贵体伤势痊愈。”
  “是朕孟|浪了,必定谨记医嘱。”燕颂说,“下去开药吧。”
  御医松了口气,连忙行礼告退。
  燕冬是盖着被子的,常春春快速看了一眼,只见那小脸又红又白的,眼皮红肿,左腮一圈牙印,嘴巴上还有血痂,脖子上堪堪露出一圈红印子。
  “这是晕了还是睡了?”常春春小声问。
  “晕了。”燕颂扶额,偏头看向燕冬,又说,“他自找的,晕也晕得舒坦。”
  附和就是说燕冬自作自受,不附和就是谴责燕颂禽|兽行径,常春春不敢搭腔,转身命人抱来一床干净被子,说:“陛下拿被子裹了小公子,换到偏殿里暂歇吧。”
  床褥一塌糊涂,燕颂闻言颔首,常春春便先出去了。
  喜被被掀开,白皙的身子露出一瞬,乍一眼好似没有一块儿好肉,下一瞬又被锦被裹得严严实实。
  燕颂轻柔稳妥地把人抱起来,转身去了偏殿,重新安置在床上,期间燕冬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燕颂坐在床畔,握着燕冬的手,一面轻轻地摩挲着那被欺负得红红的手心,一面静静地看着燕冬凄惨可怜的脸蛋,许久才叹了口气,懊悔生气心疼眷恋惶恐……什么都裹在里头了。
  俄顷,和常青青换值的和宝轻步走进来,将小托盘呈到床前,上头是去热的药丸,可以和水化了喂下去。
  燕颂回神,抬手拿小碟化了药丸,自己喝了,俯身渡给燕冬。他掐着燕冬的脸颊,微微抬起那下巴,喂得缓慢谨慎。
  啊啊啊啊啊!和宝暗自尖叫,表面没有露出丝毫反应。
  除了药丸,还有一贯以来的蜜糖,这会儿燕冬吃不了,就备了一小碟蜜水。燕颂同样喂给燕冬,将碟子放回托盘上,说:“今日不议事,叫文书房代持吧,再叫人把雪球和葡萄接来陪小公子。”
  和宝应声,轻步退了出去。
  燕颂坐在床沿,静静地守着燕冬,时不时伸手摸一下额头,眉心越蹙越紧,殿内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期间御医被传唤了七次,直到第八次来,燕冬终于退热了,所有人才都终于松了口气。
  午膳时辰前,燕颂又给燕冬喂了一次药,这回燕冬有了声响,他无意识地咽下苦药,眉心蹙起来了,“哥哥……”
  一声梦呓,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楚。燕颂眉心拧起,轻声说:“在这儿。”
  像是真的听到了燕颂的声音,燕冬眉心舒展,嘴唇翕动,燕颂以为他要说“不要”,或是任何抗拒、求饶的话,可他只是含糊不清地低喃了一句,“哥哥别走……”
  “……不走。”燕颂摸着燕冬的脸,手落在他的肩上轻轻拍着,安抚道,“我就在这里陪你,哪里也不去。冬冬好睡。”
  “嗯。”燕冬呼吸平缓,这下又睡实了。
  第88章 恩爱
  “哥……”
  窗外一片昏红。呢喃声自床帐内传来, 几不可闻,坐在榻上闭眼假寐的燕颂猛地睁开眼睛,起身快步走到床边, 抬手撩开半面床帐。
  燕冬睁着双红肿的眼睛,朝他憨笑。
  那眼里没有惧怕和恐慌,只有无边的眷恋。
  这个人昨夜死去活来,哭得那样厉害,仍然没有记住教训,仍然如此不设防、宽纵于他。
  “……”燕颂抿唇,在床沿坐下,“有哪里不好?”
  其实哪里都不好。
  燕冬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疼,酸, 胀。昨晚的疯狂一一浮现在脑海中,他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但他心里火热。
  他们终于彻底占有了彼此,每一寸皮肉骨血都交融。一想到这里,燕冬心里酸软。
  “没有哪里不好,”燕冬看一眼燕颂就知道这人心里懊悔了,愧疚了,因此也不敢诉苦,怕燕颂心里更乱, 只是小声撒娇,“就是累得慌, 还很饿!”
  “睡一天了。”燕颂吩咐屏风外的去端饭来,伸手替燕冬掖了掖被子,“早上有些发热,御医给你开了药, 今天只能吃清淡的,委屈一下。”
  “没事儿,我想喝粥的。”燕冬看着燕颂熬红的眼睛,明白他守了自己一天,不由得抿抿嘴巴,把两只无力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抱。”
  “好,抱。”燕颂俯身,手从燕冬的腋下穿过去,抱孩子似的把他抄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燕冬身上罩着燕颂帮他换的寝衣,缎面柔滑,很舒服。他在燕颂腿上调整坐姿,让屁|股往后挪挪,悬空着,说:“凉的。”
  “给你上药了,消肿的。”燕颂抬手捋开燕冬面颊上的碎发,见那双眼很可怜,便轻声说,“眼睛疼吗?待会儿再敷下药袋。”
  昨晚哭得太厉害了,这会儿成了双核桃眼,燕冬乖乖点头,说:“其实已经好很多了。”
  他嗓子是哑的,带着鼻音,说话黏糊糊的,听着格外可怜。燕颂俯身亲了亲那双红肿的眼皮,轻声说:“生气就撒出来,别憋在心里。”
  “我为什么要生气呀?”燕冬说。
  燕颂看着他,说:“昨晚不是说恨我吗?”
  “你还说要曹死我呢,我怎么没死?”燕冬认真地说,“由此可见,在床上说的话不一定能当真。”
  燕颂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怀里的人眨巴眼,露出一分羞赧的色彩,说:“第一次听哥哥说糙话,好好听。”
  “……”
  这张嘴啊。
  燕颂无奈,认输了,“乖宝。”
  “嘿嘿。”燕冬傻笑,伸手搂住燕颂的脖颈,酸痛的腰|腹微微用力,起身埋进他的颈窝,轻声说,“哥哥。”
  燕颂抬手放在他的背上,说:“嗯。”
  “我好喜欢呀。身体、呼吸、气味……我们一切的一切都彼此纠缠交融,后来已经分不清你我。有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会死在哥哥身上,哥哥也会死掉,因为哥哥和我合二为一了。哥哥抱着我,困着我,再不会克制,只会放纵本能,我好喜欢的。”燕冬闭上眼睛,眷恋地说,“以后可以经常做吗?”
  他这样说话,让人啼笑皆非,又让人心腔酸软,燕颂垂眼盯着燕冬肩背的雪白布料,说:“嗯。”
  常春春端着托盘进来,燕颂抬手端起粥碗,拿勺子尝了尝,不烫,便说:“先把粥喝了。”
  常春春把托盘放在床头的檀木柜上,退了出去。
  “来。”燕颂将勺子喂到燕冬面前,燕冬张嘴喝掉,温热软糯的粥米滑入喉咙,肿痛的喉咙都舒服些了。
  “有股茉莉的香气。”他说。
  “用茉莉汤熬的,怕你觉得白粥寡淡。”燕颂瞥了眼一旁的托盘,“要吃什么?”
  那上面有玫瑰奶皮、栗子糕和两碟清淡的小菜,燕冬看了一眼,摇头说:“不吃,喉咙疼,不想咽。”
  喉咙为什么疼,他们都心知肚明,燕颂没说话了,安静地喂粥。
  “哥哥用晚膳了吗?”中间,燕冬问。
  燕颂今儿还没进食,没什么胃口,闻言说:“用了。”
  “撒谎。”燕冬凑到燕颂脸颊边嗅嗅,眼神精明,“没闻到味儿!”
  燕颂失笑,说:“这个还能闻出来吗?”
  “别人的我不行,哥哥的我可以。”燕冬不满地说,“要好好用膳啊,难不成要辟谷修仙吗?”
  “好,吃,等你吃完我就吃。”燕颂说。
  燕冬这才满意,坐在燕颂腿上喝了两碗粥,总算饱了,又回到被窝里休养生息。
  燕颂没出去,坐在床边把燕冬没碰的那几样配着粥吃了,吃罢示意燕冬检查空碗,说:“可以吗?”
  “可以!”小燕大人点头。
  燕颂失笑,叫人进来收拾,顺便将药袋拿进来,替燕冬敷上,说:“待会儿泡个药浴好不好?”
  “好。”燕冬看不见了,伸手在空中乱抓,直到燕颂将手送上门来,他就紧紧抱住。俄顷,打了个哈欠,“困。”
  燕冬昏睡期间,燕颂已经细细地帮他擦洗了身子,闻言,燕颂说:“那就先不泡了,睡好了再说。”
  “哥哥抱我睡。”燕冬说。
  自然,燕颂说:“好,我先去洗漱,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最多一刻钟!”燕冬提出要求。
  燕颂笑着答应,替燕冬掖好被角,起身出去洗漱。守着时限回来后帮燕冬取了药袋,拿热帕子擦干净脸上的药味儿,跟着钻被窝当抱枕。
  燕颂一躺下,燕冬就侧身抱上来,迷迷糊糊地说:“睡觉。”
  “好。”燕颂也侧身,手放在燕冬背上,把人揽在怀里,“冬冬好睡。”
  “哥哥好梦。”燕冬说。
  *
  帝后在昭明殿三日未出,宫中人人皆知,宫外也不是秘密。
  “哎哟哟,厉害得。”三日后,鱼照影终于看见了好兄弟,笑眯眯地说,“终于吃到嘴了,舒坦了吧?”
  燕冬休养了三日,总算彻底复活,精神爽利了。他把手里的鱼食抛出去,笑着说:“舒坦,特别舒坦!我还有一件舒坦的!”
  鱼照影在旁边修剪花枝,说:“什么啊?”
  燕冬伸手招逗小鱼,“马上上巳节啦,到时候可以出门望风!”
  “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这茬。”鱼照影说,“我得做身漂亮衣裳,到时候出门踏青去。”
  这话也提醒燕冬了,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出门逛街去。
  燕冬还有好些衣裳没来得及穿,其中也有适合踏青的,他就没再买了,只挑挑拣拣地淘了些珠子串子的,平日戴着好看。
  两人在外面吃了碗银丝面,傍晚,燕冬溜溜达达地回宫。
  走到宫门口,果然又瞧见燕颂,他笑着迎上去,大方地分享最后一颗糖葫芦,说:“又来散步?”
  糖葫芦是金桔,怪酸的,燕颂拧眉啧了一声,待咽下去才说:“在文书房待了一日,还不许我出来走走?”
  “哪能呀。”燕冬蹦起来撞了下燕颂的肩膀,跟雪球一个德行。
  两人并肩往前走,路上他和燕颂叽叽咕咕地分享了自己买来的漂亮物件儿,最后提起鱼照影新养的狮子猫,“叫雪团子,特别乖!特别粘人!”
  燕颂说:“嗯,特别乖,特别粘人。”
  诶?燕冬敏锐地说:“你在借猫喻人吗?”
  燕颂说:“喻谁啊?”
  燕冬说:“喻谁啊?”
  “我不知道。”燕颂说,“你说的。”
  燕冬不经逗,才两句就急了,一下跳到燕颂面前挡住他的路,昂首挺胸、气势汹汹地说:“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