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第85节
  恶向胆边生,燕冬瞥了眼开着的窗,手上稍稍一动就被一只大掌握住了,身旁的男人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瞬间看破了他的小九九并且成功阻止。
  “下棋也耍赖,认输了也要耍赖,不好。”燕颂一手逮着燕颂的左手,一手挠了挠燕冬的下巴,见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因为心虚而颤抖,笑了笑,“给我。”
  燕冬瘪了瘪嘴,只得把纸团上交了,整个人丧在那里,像个等待处置的犯人。
  见状,燕颂倒是好奇了,纸团上到底写了什么。他抚平了纸,垂眼念道:“扭着屁|股绕胜者转三圈并且学小狗叫,绕完唤一声‘主人’,若胜者不满意,则需重新来。”
  房间里安静了一息,燕颂看向身旁的“鹌鹑”,清楚明白地知道这惩罚是备给他自个儿的,只是某个人显然已经沉浸在趁机欺负人的幻想之中而完全忘了防备若输的人是自己该怎么办。
  燕颂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他把纸放在棋盘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燕冬,“开始吧,冬冬。”
  “哇!”燕冬号啕大假哭,转身一额头砸在燕颂腿上,“我悔了!求饶恕!求放过!”
  这个惩罚对燕颂来说的确是颇为羞|耻,但对燕冬来说嘛,燕颂揉着那毛茸茸的脑袋,说:“从前去参加节庆宴席,不也常常和朋友们起舞吗?我瞧你扭得很欢啊。你平日常学着家里的小狗叫唤,应该是熟能生巧了,至于那称呼,就不让你叫了。”
  “为什么呀?”这下反倒是燕冬不愿意了,他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瞧着燕颂,“你就是我的主人。”
  燕颂摇头,温和地说:“我是你的长兄,你的哥哥,你的情郎,你的爱人。”
  燕冬点头赞同,却指了指脖子上的璎珞,“但你也是我的主人,我属于你,你拴着我。反之,我也是你的主人,因为你也属于我,我也拴着你。”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燕颂说:“这么说来的确是,是我想岔了。”
  “岔哪儿去了?”燕冬好奇。
  燕颂说:“不干不净的地方。”
  “什么地方?”燕冬追问。
  燕颂在那双明润眼睛的注视中顿了顿,坦诚道:“床|上。”
  燕冬歪了歪头,露出不解的样子,什么呀。
  燕颂失笑,“话本白看了不说,原来从前去栀芳楼,也没学到什么。”
  “你不是不让我学不干不净的吗?”燕冬还记得他以前被人忽悠,想去花楼涨涨所谓的见识,刚到雅间门口就被燕颂的人拦住,逮回了家。
  燕颂没有骂他,就是罚跪两刻钟,再赏了他五下戒尺,打得他嗷嗷叫。
  “见识”没有,倒是得了教训,因此后来燕冬因着查事情几次三番进出栀芳楼,愣是没敢往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瞧,就怕再被燕颂逮住,第二回犯错肯定更惨!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燕冬坐在燕颂腿前,不规矩地敞着腿,接着又用腿勾住燕颂的腰,好学得很,“哥哥跟我说。”
  燕颂想了想,说:“若在床上喊主人,便大抵是主人和奴隶的关系,常常伴随着一些不寻常的欢愉方式。”
  “哦,”燕冬似懂非懂,点头说,“可以呀。”
  可以什么啊,燕颂摁了摁眉心,说:“不要闹。”
  燕冬说:“没有闹啊。”
  “说可以就是在闹。”燕颂端起茶杯,瞥了燕冬一眼,“拿鞭子抽你也可以?”
  “我不是从小被你抽到大的吗?鞭子和戒尺有什么不同嘛。”燕冬举起双手放在燕颂脸前,试图唤起这人从前对他行家法的可怖回忆。
  燕颂有点头疼了,“不一样。”
  “听着就是一样的呀。”燕冬脑瓜子嗡嗡的,转不过来,“家法不就是戒尺或鞭子吗,咱家是戒尺,猴儿他们家就是鞭子呢,一鞭子下来,猴儿能跳八丈高。”
  “那种鞭子的做法和普通鞭子不同,若是好鞭加上手法好,能做到留痕不留血,不伤皮肉筋骨,远不如行家法的鞭子疼。”燕颂说。
  燕冬“哦”了一嗓子,突然发现一点,“你怎么知道的?”
  小燕大人狐疑地瞅着“犯人”,一拍大腿,“老实交代!”
  “我办差这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很奇怪吗?”燕颂说。
  燕冬轻易就被说服了,正要说话,却听燕颂说:“倒是你,原来心里不是那些个意思,那为何还要规定叫主人?”
  “学小狗呀,雪球葡萄若是能说话,是不是要叫我主人?”燕冬拿起那张纸,和燕颂分析起来,“羞|耻的地方,其一在于扭屁|股,其二在于边扭边汪汪叫,否则只是汪汪叫对我来说太简单啦。”
  说着,燕颂跪坐起来,面向燕颂,举起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嗓子一开,响亮的,“汪汪汪!汪汪汪——”
  这“狗”疯了,突然一把扑倒燕颂,骑在人身上叫唤个不停,还要张口咬人。
  燕颂躺在榻上,笑着陪燕冬打闹,过了会儿才恐吓道:“再闹腾就拴门口。”
  “不要。”燕冬提出要求,“拴门口就看不见你了,可以拴榻边,拴手上更好,嗷嗷嗷呜呜呜汪汪汪——”
  最后一声犹未高亢响亮,燕颂感慨,“这是要化狼了?”
  “对,我要变身了,小狗压不住你,变成大狼试试。”话音落,燕冬使出十分力道和燕颂对抗了小会儿,终于握住燕颂的手腕往人脑门顶上一压,学话本子上的坏人“桀桀桀”三声,“我燕小冬今儿就要好好糟|蹋你!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桀桀桀!”
  他试图单手握住那两只手腕,腾出一只手来行流|氓之事,不幸失败了,不由气愤,“不公平不公平!你可以我却不行,老天不公!”
  燕颂意思意思,拿出五分力道反抗了几下,现下被压制也不动弹,就这么瞧着燕冬,闻言好心地给燕冬支招,“要不要把哥哥绑起来?”
  燕冬眼睛一亮,舔了舔唇,但碍于燕颂此人颇有“笑面虎”的风范,还是警惕地求证了一句:“可以吗?”
  燕颂温声说:“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就试试!
  燕冬立刻松开燕颂的手腕,开始解自己的腰带,突然,屁|股底下的腿往上一抬,他毫无防备,立刻往后摔了个屁|股蹲儿。
  “骗人骗人!”燕冬预感不妙,麻溜地连滚带爬地下了榻,想往外头跑。
  燕颂起身坐在榻沿,并未起身逮人。
  燕冬跑到门口,伸手开门,没拉动,再开,没拉动,不好!他敲门,愤愤地说:“常春春你这个缺德玩意儿,你助纣为虐!”
  常春春拨了拨门上的锁,歉意地说:“对不住小公子,钥匙丢了,你等我去找找啊。”说罢啃了口手里的辣鸡块儿馒头,悠悠地在一旁的摇椅上坐下了。
  跑不掉了,燕冬如此灵活的人自然不会一条道走到黑,他转头站直了,抬手理理衣襟,迈着步子走到榻前,抬腿往燕颂腿上一坐,凑近了,对好整以暇瞧着自己的人眨眨眼睛,说:“亲亲。”
  “不亲。”燕颂说,“不是要好好糟|蹋我?跑什么。”
  燕冬抬手摸住自己的良心,忧伤地叹了口气,“我哪里舍得啊!亲亲。”
  燕颂点点头,说:“哦,不亲。”
  燕冬伸出一根手指,抵住燕颂的鼻尖,咬牙切齿地说:“再给我拿乔?亲亲。”
  “燕小公子好大的气性,”燕颂蹙眉,叹气,“吓死个人了,不亲。”
  “我咬死你!”燕冬彻底变脸,张口就往燕颂脸上咬,没曾想燕颂没躲,这下让他咬了个正着。
  “呜?”燕冬和燕颂抵着脸,大眼瞪小眼的。
  燕颂揉着燕冬的后脑勺,静静地看着他,等燕冬松开齿间的肉,才笑了笑,说:“香吗?”
  燕冬回味了一下,说香,又说:“没你嘴巴好吃,亲亲!亲亲嘛。”
  燕颂没说话,就这么瞧着他,燕冬笑了笑,用双手捧住燕颂的脸,主动地亲了上去。
  燕颂唇形优美,但比起那双模样风流的眼睛,这双薄唇平日瞧着总显得锐利。从前听人说长着这样一类嘴唇的人薄情寡义,但只有燕冬知晓燕颂既不薄情也不寡义,更懂得它的炙热和黏|腻。
  燕冬突然笑了一声,像是窃了糖果的孩子,喜滋滋的。燕颂睁开眼睛,那里面情|欲流淌,带着迷离眷念的意味。
  燕颂抬指擦掉燕冬嘴角的水,揶揄道:“把自己亲笑了?”
  “我是高兴。”燕冬说,“你是我的,我高兴。”
  “你高兴很多次了。”燕颂却有些不以为意,他不是燕冬的,还能是谁的?
  燕冬摇头,很认真地说:“这件事,我会高兴很久很久,高兴一辈子。”
  “好。”燕颂说,“那每日都会傻笑吗?”
  燕冬有点小小的介意,说:“可以不要说我的笑是傻笑吗?我怕长久下去,我的笑都变成了傻笑,而我在你眼中也真正地变成了个傻子。”
  燕颂不语。
  燕冬呐呐:“你是想说:难道你不是傻子吗?”
  “没有。”燕颂掂了掂腿,哄着说,“我哪会这么说你?”
  燕冬说:“你会用更厉害的字词来说我,对吧!”
  燕颂失笑,抱着活宝蹭了蹭,说:“受罚吧。”
  “诶?”燕冬恍然,“离题八万里了,你何苦再掉头回去呢?你这样善良的人,为何要做这样狠毒的事情?”
  燕颂不答,蹭了蹭燕冬的鼻尖,“做不做?”
  “可恶的燕续明……做!”燕冬被迫愿赌服输了,一把薅起燕颂,而后双手叉腰,提胯,左胯右胯,深吸气,“汪——嗷!”
  膝窝一紧,燕颂俯身将他抱了起来,抱在身前,仰头瞧着他,“亲一下,就饶了你。”
  “耍赖,”燕冬得了便宜还卖乖,哼哼唧唧地埋下头,亲了亲燕颂,嘟囔说,“别以为饶了我我就会放过你。”
  燕颂说:“以怨报德啊?”
  “嗯!”燕冬抬腿勾住燕颂的腰,赖在他身上不下来,恶狠狠地说,“我找到机会就咬你。”
  燕颂托住他,说:“那我很高兴。”
  燕冬呐呐,“不要脸。”
  燕颂说:“嗯。”
  “唉,真拿你没办法。”燕冬趴在燕颂肩上,望着窗外,“天要黑啦。”
  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哥哥,你从前出门办差,走水路的时候会看着窗外发呆吗?”
  “稍微闲暇时会。”燕颂抱着人在屋中漫无目的地走。
  燕冬问:“你会想什么呢?”
  “家里,尤其是你。想你在家有没有好好用膳睡觉读书穿衣……有和朋友们出门玩吗,玩了什么,有没有和谁闹起来,若是打架,有没有没出息地挨打……”
  燕颂语气平淡,轻轻的,风一样在耳边吹着,吹了好久好久。
  燕冬安静地听着,觉得燕颂的脑袋真神奇,一路上一边想着朝廷公务那样的大事和那些阴谋黑暗之事,一边又想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想起京城里那些长辈从前揶揄他们,说别家都是儿女债,到了燕颂这里就是弟弟债,许是当初抓周的时候没躲掉,就注定要为这个幼弟操心一辈子。
  燕冬抿了抿嘴巴,说:“哥哥,你还记得当初我抓周抓到你的时候,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什么都没想,愣着了。”燕颂说,“就记得一个穿着小红袄、戴着兔毛帽儿的小团子在长桌上爬,小胳膊小腿,爬起来倒是快。他爬着爬着又站起来,歪歪扭扭地走,很快,脚上一哆嗦扑到桌上,摔了,周围一圈人都往前挪,他却不哭不闹,笑呵呵地继续往前爬,就这么一路到了我跟前。”
  燕颂偏头,对上燕冬的眼睛,笑了笑,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睫毛很长,瞳子像娘亲放在匣子里的玛瑙耳珠,它们看着我,好一会儿,那眼睛弯起来,肉嘟嘟的小脸笑开了,小团子抓住我腰间的带子,撑着我站起来,把我抱住了。”
  燕颂摸着燕冬的眉心,安静了一瞬,轻声说:“我愣住了,不知该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抱住他,怕他又摔了。他的脸抵在我的脸庞,软乎乎热乎乎,小小的身子贴在我怀里,一股奶香味儿,还有营里散着的饭菜香。他嘴里在说什么,我没听清,迟钝地问他,他用脸蛋胡乱地蹭着我的脸,撒娇地亲亲我的脸,含糊不清地叫我哥。”
  燕冬轻轻笑起来,燕颂也笑了笑,目光温存,语气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