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第1节
  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作者: 仰玩玄度
  文案:
  【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大哥的白切黑直球柠檬小狗&端方禁欲、权倾朝野的阴暗爹系男鬼】
  *后来人人皆知:燕小公子是新帝含在獠牙间的宝珠,亲手教养,终生庇护,任何人不得窥伺觊觎*
  燕小公子如珠似宝,除了长兄的那把戒尺,没有吃过别的苦。
  某日他却梦见自己身处男风话本,还是个即将跌落悬崖沦为野兽口粮的小炮灰。
  梦想荣华一生、死后安详躺进漂亮棺材的燕小公子不愿接受,倒头自闭了。
  收到飞书,燕颂连夜回京。
  甫一相见,燕冬抱住长兄哽咽难鸣,道出遗言:
  一,死也要死在大哥怀里。
  二,将他的骨灰塞进荷包随身携带。
  三,百年之后,予以合葬。
  不料燕颂转头就把搞鬼的人挫骨扬灰,不祥的寓意就此破碎,他燕小公子又活过来了!
  但他很快就又不好了,因为燕颂竟然偷偷带了个男人回来!
  燕冬想起原书封皮上的“霸道世子攻&腹黑狐狸受”,感觉天都塌了!!!
  *
  燕冬不能接受大哥被人抢走,且惊且怒,阴暗丛生,竟焦心出了毛病,症状十分奇怪。
  他开始在梦里听到一个男人的喘|息,恍若隔纱,幽沉朦胧,欲壑难填,甚至亲昵地叫他的名字,不知羞耻地说一些浑话。
  燕冬面红耳赤,头皮发麻,却不敢告状求助,很怕污了自家清贵端方禁欲克己冷淡高洁如皎月的大哥的耳朵,于是只能决定偷偷把这个可恶的淫|魔找出来,先阉后埋!
  燕颂出京办差,不慎中了情蛊“桃花梦”,发作时极其渴望心上人的亲密触碰,否则便如蚂蚁噬心,痛苦不堪。
  他的药只有一方,便是家中那个漂亮娇纵的小混账,令人愉悦的是,燕冬也很合时宜地更加黏人了——
  冬日一早,迷瞪瞪地捧着热帕子给他擦脸,陪他用膳;春日午后,打着呵欠来衙门替他研墨,陪他公务;秋日傍晚,替他系上披风,接他回家;
  盛夏深夜,赵颂逮住薄被下纱衣短裤的漂亮少年,笑着说:“手往哪伸?”
  【——小剧场——】
  燕小公子天生命好,阖家宠爱,朋友义气,闯了祸自来有无所不能的长兄帮他擦屁股(虽然回家后也要被收拾qaq)。
  但承安二十二年——
  “惊!龙体欠安,陛下召回养在燕国公府多年的四皇子颂!”——《雍京杂报》
  燕世子摇身一变成皇子,震惊朝野,许多猹不免看向燕小公子:
  “燕姓变赵姓,君臣之别隔着天堑,长兄可不再是长兄咯!”“天家威严不容冒犯,以后燕小公子连声哥哥都不能叫了,我都替他委屈。”“听说以前燕世子不娶妻就是因为小公子恃宠胡闹,如今四皇子要纳皇子妃,小公子还得恭敬、周全地准备新婚贺礼,唉!”“……”
  传言如屑,被火红澄霞隔在远处,马车驶停,紫袍玉带、楚楚谡谡的男人下车走到狗舍檐前,俯身将手递给呆坐在狗狗中间的人,笑责道:“长大了,却连雨天要自己回家都忘了?”
  温馨提示,介意勿入:
  2攻受无血缘,发展爱情线之前已明确。
  3一切为了谈恋爱的小甜饼,一些哥弟的竹马爱情,燕家的快乐家常,少年们的鸡飞狗跳,事业线也有但无脑爽文,逻辑被我下饭了~
  4攻心狠手辣不是善茬,受是小狗但极度护食且具备病|娇属性,不是纯种傻白甜。
  5背景架空大杂烩,请勿考据。
  6有其他cp(文中非单身的都算在里面了)
  第1章 噩梦
  “我大哥才不会在外冶游!”
  燕冬一箭射断玄袍青年高举在半空的彩穗铜钱,疾风精准未伤皮毛,引得一片喝彩。他将黑漆弓掷回弓囊,没了兴致,愤愤地,“是谁信口雌黄瞎编排?我非撕了他的嘴不可!”
  对方还没答话,玄袍青年先自百步外骑马驰来,嚷着薅燕冬的马尾,“我招你了?吓我一跳!”
  燕冬仰腰躲过,忧心地把人瞧着,“亏你还是个习武的,好不经吓,近来多有懈怠吧?这可不行,等侯二哥岁假归京,我得请他多多督促你。”
  侯翼果然瞬间垮脸。
  侯三公子常和老子在家蹿房掀瓦,对那位克弟千里之外的兄长却十分敬畏,是小时候被揍多了屁股的缘故。为此他常对同样顶着长兄淫威长大的燕冬纳闷:咱俩明明是一对排排跪挨戒尺哇哇叫着长大的难兄难弟,你小子被揍屁股的次数不比我少,怎么见了“刽子手”不打哆嗦反笑得比蜜饯果子还甜?别是生来欠揍吧?
  同人不同命啊,燕冬沾沾自喜,他和大哥兄友弟恭,羡煞旁人!
  眼下二人一个笑容纯善一个眼冒火星,眼看又要化身一对乌眼鸡当场互啄三百回合,坐在场外饮茶的人忍不住先笑了一声。
  这下可好,燕冬当即勒转马头,胯|下的神骏生了双横瞳玉石眼,同主人一齐瞪向那人。
  马场外搭着木棚,外缀梅枝内设清供,颇为雅致,此时里头站的都是鱼照影的人。鱼二公子枕着梨木交椅,晃着雪竹扇面,一双柳叶眼好似生来带笑,平日多风情。
  “笑,”燕冬龇出一口糯米白牙,“坏我大哥名声,等他办差回来,一准收拾你们!”
  侯翼叫屈,“和我有半文钱的干系!你迁怒我就算了,现下还要连坐?”
  鱼照影也连忙喊冤,“燕小公子明鉴!燕大哥在黔州办差时夜入花楼,约莫一个时辰才出来,还换了身衣裳——这消息跟我可没关系,是我从奚望那儿听来的,他昨儿个从黔州回来了。”
  奚望是五皇子的亲信,对外说话做事都是照主子的意思,五皇子与燕冬自然不如他们仨亲厚,但也是自小玩到大的,哪能不知燕冬是个护兄狂魔?何况燕颂位高权重、深得圣心,当朝皇子向来对他客气有加,事关名声,奚望于公于私都不敢瞎编排。
  否则鱼照影也不敢同燕冬说。
  燕冬心领神会,心里不禁有点打鼓,莫非大哥真是岁数到了,思春了?他不安地搓着缰绳,转念又找茬似的质疑,“奚望又不同大哥一起办差,怎么对大哥的行踪这么清楚?”
  “阎王爷的行踪,谁不关心?打燕大哥出门,飞书暗哨就满地飞啦。”鱼照影说,“再说奚望是黔州人,每年这时候都要回去祭坟,同在黔州碰上了也不足为奇。他既然敢漏风,想来心中没鬼。”
  燕冬陷入沉默,蹙眉耷耳,怏怏不乐。
  见状,侯翼心中那簇想把燕冬瓜种进土里的火苗就暂时熄了,转而安抚道:“这事儿指定有误会,燕大哥自来端方克己,怎么可能急色到去花楼解馋的地步?真那么饿,不如吃常春春,俊秀懂事还安全,不比外面的好?”
  燕冬挺郑重地点了下头,谣言不可信,旋即反应过来这臭猴方才说了什么鬼话,伸腿就是一脚,“我大哥又不好龙阳!况且他和春春是正经主从,你当谁都像那谁吗!”
  侯翼撅臀躲过无影脚,笑嘻嘻地往棚里瞥了一眼。
  鱼照影好奇,“‘那谁’是谁?”
  燕冬喵了眼站在鱼照影身后的小辫儿亲卫,做了个“羞羞”的表情,冷漠地说:“谁知道呢。”
  那对不清白的主仆毫不避讳地笑起来,坐着的眼神暧|昧,站着的目光揶揄,反倒让燕冬莫名不自在。
  “你们……哼!”他决定和姓鱼的割席。
  草泥沾鞋,马场飞尘,燕冬翻身下马,扭头噔噔噔地去厢房更衣了。
  廊下的侍从将御冬的红梅厚布帘放下,跟着进屋伺候。
  屋里用的是打伽南阁进的梅蕊香,那是京城最好的制香坊,传统香料应有尽有,奇香私香也能风靡一时、有价无市,随便开一罐都挑不出错来。可今天的嘛,燕冬嗅了嗅,说:“浓了。”
  侍从跪在燕冬身前帮他系腰带,闻言手抖了一下,慌忙赔罪。香没问题,那就是侍香的没做好。
  这人眼生,燕冬随口道:“新来的?”
  “回小公子的话,小人是两月前来庄里做事的,有不周到的地方,万请小公子恕罪。”侍从脸色发白。
  燕冬对家仆宽容,到了外头也没有苛责谁的心思,只说:“平日来这儿跑马的,难伺候的可多。”
  譬如贺小伯爷,上月来的时候只因茶冷了些,就将奉茶的打得血渍呼啦撵了出去。侍从明白燕冬在提醒自己,忙扯唇露出个感激的笑来。
  燕冬换了双干净的长靴,打帘出去了。
  侯翼正蹲在鱼照影椅子旁啃甘蔗,燕冬走过去说:“我出来的时候娘亲说夜里约莫又要落雪,你俩记得早点回,我先去御医院接阿姐回家旬休了。”
  程庄是京城有名的马场,他们平日常来跑马。这儿是文华侯府的产业,庄主是鱼家的家生子,私下是鱼照影的人,算半个自家地盘,是以燕冬和侯翼偶尔就懒得带随从了。见燕冬这会儿子还要去皇城,怕他路上没个差遣的,鱼照影便说:“我让人送你?”
  燕冬说不用,转身走了。
  马已经被马倌牵到了场外,燕冬上前摸摸马颈,贴着脑袋蹭了蹭,胡萝卜许是等得无聊了,没有像平日那样晃脑袋回应。他心里有事,也没多想,打马就走了。
  燕冬独自溜达下山,雨雪后的桃溪山云雾缭绕,灰蒙蒙的,不甚明朗。
  “寻花问柳,倚玉偎香,”燕冬盘腿坐在马背上,眼神放空,自言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燕颂自小就是同辈第一流,“别人家的孩子”,不知被多少朝臣拿回家鞭策打击过自家孩子,一度被迫沦为同辈中的“阎王爷”,一出现就是索命来的。
  燕世子读书时两耳不闻窗外事,年年魁首,在雍京常宁县县学读书时还做了助教和学录,算是小小年纪就步入了官场。从国子学被钦点入仕后更是身负重任,如今已身兼审刑院使、刑部侍郎、文书房行走等要职,还要教六皇子读书,少有机会参加各种赏花宴踏青游从而与某位品貌不俗的小姐相识相知,且他禁欲克制得比宫里的宦官还要干净利落,历来是不近美色,清白一身。
  因此如今大家谈起燕世子,只说他样样都好,唯有一桩落后于人,就是婚姻大事。
  ——诚然,燕冬赞同不了一点儿,他大哥凭什么非要成亲?一个个儿这么喜欢成亲,自己多和离几次嘛,整天盯着别人家做什么?
  总之行情再好,老板不开张,买家蜂拥垂涎三尺也瞧不见红布下的宝贝。记事以来,燕冬都数不清燕颂拒了多少门亲,但有一桩记忆犹新——
  去年暮春,承安帝微服到燕国公府时问了一嘴:落花有意,流水有情否?
  “花”指的是荣华,大雍唯一的公主,金枝玉叶,很得圣宠。但不确定燕颂是半点不中意还是位极人臣的欲望力压了做皇家赘婿,总之他说了否,好在承安帝只是随口一说,笑笑就罢。
  彼时燕冬带着六皇子那个小不点坐在亭檐上做小弓,跟着心一提,又跟着心一松。
  六皇子挤着燕冬的胳膊,小声说:“冬冬,你笑得好猖狂。”
  他确实笑了。
  荣华聪慧端方,生得也如瑶池仙女一般,这样好的姑娘都不能让燕颂动心,燕冬惊讶又纳闷,更多的却是庆幸。
  弟弟不想让长兄宜家宜室,没道理,说出去人家要说这是个不懂事的坏弟弟,燕冬也说不出来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在那君臣一问一答间,他想起了承安十八年燕颂被人围杀重伤、卧伤在床时凝视他的那双眼睛,一双神光风流的凤眼,平日孤高如皎月的清光破碎,满当当地只装了个他。
  自小到大,燕冬没见过燕颂这样看别人,这是独属于他的珍宝,除非剜心丧命,否则不容觊觎。
  于是彼时心潮起伏,暗涌难退,只有一个念头如游鱼,莽撞直接地跃出水面。
  ——那双眼睛要一直、只能满当当地装着他。
  燕颂本也没想娶妻生子,所以燕冬觉得自己不算自私,何况燕颂对他有教养之恩,那给燕颂养老送终的责任自然该他来担,不劳烦别人。
  马嘶声打断了聊以□□的燕冬,他陡然回神,下意识地勒紧缰绳伸腿踩蹬俯身下压,才没被突然扬蹄的胡萝卜甩下去。可不等他揍胡萝卜的屁股,马便往边上狂奔而去——那是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