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糟糠妻谁爱当谁当 第20节
  小姑娘也跟在娘亲身后准备去厨房帮忙。
  芸娘拉住谢寡妇母女,“嫂子别忙了,我买了现成的小菜,不必做饭了。”
  谢寡妇局促不安的拒绝,“我们母女怎么能与秀才娘子吃一样的饭?我还是去烧火做些粟米粥。”
  说着就要往厨房钻。
  她既不愿意,芸娘也不勉强,“嫂子自便吧,多做些,可别饿着孩子。”
  母女俩都不自在极了,埋着头不敢看芸娘。
  芸娘想了想,掏出二钱银子塞到谢寡妇手里,“嫂子先拿着,剩下的月钱月底再结清。”
  谢寡妇激动不已的捧着银子连连道谢,“秀才娘子心善,日后一定会大富大贵,儿女双全。”
  谁知芸娘听了她的恭维话却止住笑意,淡淡道,“嫂子忙吧,我先回房了。”
  乍然被人提起儿女之事,芸娘不自觉摸上自己的小腹。
  上一世,她嫁进徐家五年都无所出,不说街坊邻居们意有所指的眼神。只单单徐氏每日的肆意辱骂就让她无地自容,恨不得跳井了却残生。
  她每日拖着沉重的身体卖完豆腐回家,还有许多家务活要做,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都指望她料理,她整日忙的晕头转向。
  每逢十日与徐进才同房时,不免露出几分疲惫。
  时日一久,徐进才看见她也没有了以往的温存小意,对她越发冷淡。
  婆母刁难责骂,小姑奚落轻视,全家唯有夫君对她尚有几分好脸色。
  可她每日晚上累的只想安眠,哪里还有精力在榻上伺候夫君,万万没想到竟因此遭了徐进才嫌弃。
  芸娘越发胆战心惊,每日惶惶不安,生怕被夫君休弃赶出家门。
  这么经年累月的担忧下来,她的月信变得时有时无,她心中惶恐不安却无人可求助,只能一日日拖着。
  直到某日夫君温柔款款说要带她赴宴,她才打起精神梳妆打扮,还换上了夫君提前准备的新衣裙。
  万万没想到,赴宴是幌子,徐进才这畜生居然把她送到了别人榻上。
  当晚她就失了清白。
  她寻死未果,为她诊病的大夫说她有了身孕,以后不可随意伤害身体。
  有孕?
  整整五年,这个身孕她盼了整整五年,却在这种时候诊出了身孕????
  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真可笑!
  那个男人丝毫不顾及她的身孕,每晚都在她榻上纠缠。
  没几天,她就见了红。
  芸娘彻底疯了,开始想方设法自尽。
  那个人搜走了她房间所有尖锐物品,命丫鬟婆子十二时辰守着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废物!”
  芸娘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唐芸娘啊唐芸娘,你若再心慈手软,就死有余辜!
  徐进才那厮不过给了你几次好脸色,不过给了你一点甜头,你居然险些动摇,险些对他生出不忍之心!
  你对得起枉死的孩子,对得起死去的自己吗!
  泪水肆意妄为,浸湿面庞,芸娘抱着双腿泣不成声。
  爹娘都死了,世间之大,她再也没有任何亲人。
  可是,倘若她有孩子呢?
  这辈子的她脸色红润肌肤晶莹剔透有光泽,再也不似上一世脸色苍白如纸,身子形销骨立。
  她如今的身子康健非常,定然能顺利怀上孩子。
  她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骨肉,再也不会让腹中孩儿没来及到世间看一眼就死去了。
  “娘子?秀才娘子?”
  耳畔传来呼喊声。
  芸娘擦干眼泪挤出个笑脸打开房门,“嫂子,你唤我吗?”
  她声音带着哭腔,鼻子哭的红彤彤,谢寡妇吓了一大跳,不敢直视她,“娘子,灶房已规整好了,眼看天色不早,我该带着孩子回去了。”
  芸娘颔首,“嫂子一路小心。”
  谢寡妇匆匆带着女儿离开了。
  夫君意外落水死后,谢寡妇本想带着女儿为夫君守一辈子。
  谁知,夫君刚入土为安,婆母就把她的行李扔出了家门,还对她破口大骂,说是她八字硬克死了夫君,说她们谢家可不敢留她这个丧门星。
  谢寡妇只觉得冤枉,明明夫君是与夫家二弟去河里摸鱼才不小心落水淹死的,怎么能怪到她头上?
  情急之下,谢寡妇辩驳道,“娘,大郎是我夫君,我们夫妻一体,我怎么会克死他?那日分明是二郎拉着……”
  “你这克死我儿子的丧门星还敢攀扯我的二郎!!”谢婆子凶神恶煞的扑上来左右开弓甩了谢寡妇几个嘴巴子。
  谢寡妇被打懵了,委屈的直落泪。
  她身为儿媳自然不敢跟婆母动手,只默默抹泪,“娘,我没有攀扯二郎,夫君死了,我也恨不得跟着他一起去。可是,大丫还小,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啊娘。谢家是大丫的家,你让我们娘俩去哪儿啊?”
  “你们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谢母唾沫横飞的叉腰大骂,“一个丫头片子而已,算什么我谢家的人!家里自有二郎给我顶门立户,你即刻带着大丫回你娘家吧。”
  “说不得你娘已经给你物色好亲事了,回去正好当现成的新嫁娘!”
  谢寡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生是谢家的人,死是谢家的鬼,此生绝不会改嫁。我知道,大郎突然走了,您老人家一时接受不了,我愿意日日伺候娘,娘,求您别赶我走。”
  “来,大丫,跟娘一起求你祖母,让你祖母留下我们。”
  一脸懵懂的大丫被娘按着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磕的她头脑发昏。
  第28章 李大郎失踪
  “你这不要脸的丧门星,克死了我的大郎还想克死我们全家不成!”
  谢母跳起来劈头盖脸把谢寡妇打成了个猪头。
  大丫哭的稀里哗啦,“祖母,别打我娘,别打我娘。”
  正在气头上的谢母不管不管,扬手也给了大丫几耳光,“小丫头片子,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谢寡妇眼见女儿受苦,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谢母,将大丫搂在怀里,哭着安慰大丫。
  娘俩抱作一团,哭成了泪人。
  谢母被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臊的面皮发烫,恶狠狠撂下一句话,“今日我就代我儿休了你,日后你带着你的女儿滚的远远的,不得再登我谢家的门!”
  有好心的邻居帮着把她的行李都捡了起来。
  谢寡妇无处落脚,只能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谁知,娘家兄弟早早就守在门外,满脸嫌弃道,“你新寡之身视为不详,怎可将晦气带回娘家?”
  “你既嫁入谢家,就是谢家的人了,哪儿有重回娘家的道理?还是速速回谢家吧。”
  谢寡妇看着女儿可怜巴巴的小脸,什么也没说,转头离开了。
  娘俩无处容身,只能暂住破庙。
  就这么熬了几日,有个心善的老掌柜找到谢寡妇,说酒楼后厨缺个洗碗娘子,问她愿不愿意做。
  谢寡妇忙不迭点头同意。
  老掌柜人很好,不仅解决了娘俩的生计问题,还允许她们睡在柴房。
  谢寡妇以为从此便可安定下来,好好养育女儿长大。谁知,酒楼里的那些伙计和帮工,三不五时便对着她动手动脚,老掌柜见到,每每都替她训斥那些不安分的男人。
  经过老掌柜的训斥后,那些人明面上不敢再对她动手动脚,暗地里摸一把拧一把的事却层出不穷。
  谢寡妇不堪其辱,愤而出走。
  娘俩又回到了破庙。
  谢寡妇开始接些缝缝补补的活计,母女俩总算勉强不被饿死。
  徐进才房间烛火彻夜未熄,不知在忙些什么。
  芸娘也没兴趣知晓。
  她关好门窗,解开衣襟,把贴身银票拿出来仔细端详。
  都是百两面值一张的银票,足足有八张。
  八百两!
  芸娘将银票贴在胸口有些口干舌燥。
  天老爷!
  那可是是整整八百两!
  想她上辈子累死累活卖豆腐,一月下来也挣不了几两银子。李燕归随手赏人的银票就八百两!
  她一个普通妇人,平日花销无非就是一日三餐罢了,只要她省吃俭用,八百两足够她生活了。手里的八百两再加上那几锭金子,每月仅利钱就足够她开销了。
  芸娘越想越心潮澎湃,她终于有钱了,她终于有钱了!老天待她不薄!
  有钱的喜悦暂时压制住了芸娘对于孩子的多愁善感。
  她美滋滋翻来覆去把银票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才把银票重新收回衣内。
  翌日,“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芸娘以为是谢寡妇来了,小跑着去开门。
  岂料,门外之人并非是谢寡妇,而是一脸凶恶的李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