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糟糠妻谁爱当谁当 第14节
  含着满心怨恨重生的芸娘对徐家一家子的吃喝拉撒烦不胜烦。
  她面无表情把恭桶放在床边,故意道,“夫君的伤处可好些了?要不我还是找个大夫为夫君诊治诊治吧?”
  “不必如此!”徐进才被吓得险些从床上跌下去。
  事关男人尊严,他伤在那里,怎么好找大夫诊治?
  “芸娘不必担心,我多养几日便会好了。 ”他迫不及待辩解道。
  芸娘也不辩驳,点点头,“我知道了,夫君自便,我现在去做饭。”
  徐进才什么也不敢说,只能眼睁睁看着芸娘离开。
  明明芸娘还是芸娘,为什么他现在反而莫名对芸娘生出一股惧怕之意?
  芸娘把徐氏藏在自己房中的花生油和各色菜品统统搬到厨房。
  喂饱了自己的五脏庙后才端着碗稀粥送去给徐进才。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中银钱都在娘手里,只能暂且委屈夫君了。”
  她毫无愧色道。
  徐进才心思复杂的点头,“我明白。”
  比起别家小娘子三不五时的上街买花买零嘴量体裁衣,芸娘除了烧火做饭洗衣从未对他提过任何要求。
  可是,芸娘年方十五,正是爱美的年纪,又岂会不羡慕穿新衣戴首饰的别家小娘子?
  徐进才啊徐进才,枉你自称读书人,枉你自称端方君子,任由娘亲和妹妹欺负自家妻子,是君子所为吗?
  芸娘可没耐心喂徐氏母女吃饭,自动忽视她们,进了厨房刷锅洗碗。
  家里的洗衣盆和洗衣棍都被她扔掉了,芸娘乐的自在。
  闲来无事继续去徐氏屋里翻箱倒柜的找银子。
  徐氏见她如此,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可惜芸娘今日的搜查和前几日一样,费了半天力气,仍然什么也没找到。
  她怒气冲冲瞪着徐氏,“你把银子藏哪儿了?家里没米下锅了,你再不把银子拿出来,你儿子和你都等着饿死吧。”
  徐氏听到儿子眼神明显有所触动,随后又默默闭上眼睛,拒绝和芸娘交流。
  看样子是宁愿饿死,也不愿把自己的棺材本交给芸娘。
  芸娘拿起一枚蜜饯在徐秀秀面前晃了晃,“你娘的私房钱藏哪儿了?老实交代我就给你吃。”
  徐秀秀眼里只有吃食,半点不理会芸娘的问题。
  忙碌了半天却一无所获,芸娘一肚子火气。
  行,中午大家都饿着吧。
  芸娘转身回自己的小屋补眠。
  隔壁李婆子家里摔锅摔碗的声音震天响。
  间或夹杂着李婆子高亢嘹亮的怒骂声,“你这老不死的,敢对我动手!当我李秋芳是好欺负的不成!我今天非要与你分说清楚。”
  随后是男人含混不清的怒骂声,“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和别人生了孩子还敢栽赃到我头上。现在就带着你的傻儿子滚。”
  “我凭什么滚!这房子是我找娘家亲戚借钱盖的,要滚也是你滚。你个耳朵塞驴毛的蠢玩意,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还说你是你娘偷野男人生的呢!”
  “你敢污蔑我娘!”男人怒骂着上前与李婆子厮打在一起 。
  李婆子的傻儿子拍手叫好,“打打打!”
  伴随着隔壁的交响乐,芸娘陷入沉沉梦乡。
  再次睁眼,窗外漆黑一片。
  隔壁李婆子家里已经恢复了一片寂静。
  芸娘看了看时辰,戌时三刻了。
  第20章 夜半时分
  这个时辰,大部分人都洗漱后宽衣上床了。
  毕竟晚上不睡,可是极耗灯油的。
  普通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儿肯花费灯油呢?
  芸娘中午和晚上都没用饭,此刻饿的腹鸣如鼓。
  她手脚发虚的下床,轻手轻脚摸黑走向灶房。
  谁知就在这万籁俱寂,落针可闻的时候,隔壁李家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响动。
  难不成和她一样也是半夜饿的睡不着去灶房做饭?
  这条小巷子里只住了李家和徐家两户人家,因而芸娘对隔壁李家人也算熟悉。
  李婆子尖酸刻薄为人恶毒比之徐氏也不遑多让。
  李家两个儿子,李大郎吃喝嫖赌整日游手好闲,李二郎则是个天生痴傻的傻大个。
  这大半夜的隔壁有动静,想必就是李大郎弄出来的。
  不过两家相处多年一直相安无事,芸娘也没有在意,继续摸黑前行。
  她依稀记得灶房里有盏陈旧的煤油灯,因徐氏苛刻不允许晚上点灯,故此灶房的煤油灯芸娘还从未用过。
  眼前一片漆黑,芸娘按着记忆中的摆设在灶房墙面上摸索。
  谁知,黑暗中,一个轻佻戏谑的男声压低声音道,“嫂夫人有礼。”
  随后一股热气吹拂在她耳畔,芸娘打了个哆嗦,不小心胯部撞在了案板上。
  “嘶!”她疼的双眼含泪。
  怎么毛毛躁躁的,这么容易就慌了手脚?
  李燕归忍俊不禁,“嫂夫人小心些。”
  她本以为自己昨日没有赴约,李燕归就不会再与自己纠缠,谁知他今天居然又来了。
  看样子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
  芸娘呲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伤处,故作懵懂道,“你是李公子?”
  “不是我还能是谁?”男人在黑暗中轻笑一声,“嫂夫人昨夜让我好等。”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不知名香味,在黑暗中让芸娘有些莫名不自在。
  孤男寡女夜半时分共处一室。
  芸娘只觉口干舌燥,呼吸都有些不畅快。她咬着下唇低声道,“我…我…我是有夫君的。”
  “我当然知道。”李燕归俯身与她四目相对。
  原本漆黑不见五指的灶房,此刻,她居然神奇的看清了少年的眉眼。
  眼前少年有着让人一眼惊艳的长相,既华贵贵气又神采飞扬。一双水润桃花眼如深邃星空般迷人,高挺的鼻梁下是薄而好看的唇,下颚线棱角分明,一切都恰到好处。
  多一分则满,少一分则亏。
  “嫂夫人容颜娇美宛若洛水神女,实在让我神往不已,故此按耐不住前来相会。”
  可怜芸娘虽和徐进才做了两世夫妻,却没见过这种场面。
  徐进才是个自视甚高的读书人,莫说取悦赞美她,甚至贴心话都不常有。
  至于那个她的噩梦,只会凶狠粗暴的享用她,怎么可能理会她的想法?
  李燕归一出手就知道对面的女子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良家妇人。想来偷情之事也是这妇人被婆家诸多磋磨后破罐子破摔的冲动之举。
  对于良家妇女,他不能太着急,免得吓跑了美人。
  “我一介乡下妇人,哪里有什么颜色,公子休要玩笑。”芸娘被他不加掩饰的赞美夸得羞红了脸。
  李燕归所言非虚,芸娘的确生的合他心意。
  时下风气讲究女子瘦弱为美,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风月楼中的翘楚,皆以梅瘦,鹤瘦为荣。
  梅瘦意指女子身材苗条纤细,犹如梅花般清雅动人。
  鹤瘦是指女子体态轻盈高雅,身材修长,气质脱俗。
  当朝名士也都曾写诗赞过梅瘦鹤瘦的优雅之处。
  故此,无论是京城显贵还是乡里邻间,女子皆想方设法勒出纤腰楚楚。
  李燕归枕边的女人也多是骨瘦如柴,每个女人都如此,他从不觉得瘦有什么不好。
  可如今面前的女子娇娇怯怯,美貌动人,声音软糯无害,生的虽纤弱却并不枯瘦,实在处处令他满意。
  李燕归对她实在喜欢的紧,口不择言的应承道,“嫂夫人日后跟了我吧,我定会好好疼爱嫂夫人。”
  话一出口,少年自己也怔愣了一瞬。
  他身份与这女子云泥之别,哪怕这女子在他身边为奴为婢,只怕也不够格,将来必然入不了家里人的眼。
  往日凑到他面前献媚的女子他都不屑一顾,后好兄弟周尧均花大价钱为他寻了个扬州瘦马,李燕归才算开了荤。
  自此之后,他一发不可收拾,看中合心意的女子就会使出百般手段纳入囊中。
  只是能入他眼的女子实在不多,只三五个而已。
  因他未娶正妻,不宜纳妾,便将那些女子都放在了府外好生养着。
  论起偷香窃玉,李燕归自认有几分心得。
  可他收做外室的女子皆是清白之身,还从没有勾搭过有夫之妇。
  芸娘听到他的话也吓了一跳,“我是有夫之妇,如何能再嫁给公子?”
  “徐家对你百般苛待,如今你婆母小姑又卧病在床,难不成你以后几十年就要荒废在一双废人身上吗?夫人如此貌美青春,若真的蹉跎在徐家,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芸娘心乱如麻的摇头,“可我毕竟为人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