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让她奇怪的是,接收到这样一个堪称是闻者落泪、爱人错过的遗憾消息,程桉竟足足有半分钟没说得出话。
  救命,程桉怎么不说话了……他不会是被这事直接气哭了吧!
  林妙为自己的脑补连连皱眉,懊恼自己怎么这么嘴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料她的衣袖突然被扯住,林妙愣了一下抬眼,看见程桉此刻正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
  想象中的难过、遗憾并未出现,林妙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从程桉的脸上看出了些许激动??
  她张了张嘴,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只能干巴巴地安慰程桉,“没事的小程桉,你也别太伤心了,就算错过了当年的讲座,你们现在还是走到了一起,说明本身就是有缘分的……”
  可程桉却忽然摇了摇头,阻止了好友充满自责的安慰,“不,等一等!”
  “妙妙,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年他来开讲座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罚抄?!”
  程桉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嘴巴也不听使唤一般,有些磕绊。
  想起之前同贺君酌在贺氏集团办公室内的那次聊天,有种难以自抑的猜想忽然涌进脑海,他紧张得手指都有些哆嗦了。
  程桉屏住呼吸,直勾勾地望着林妙,向她反复做着确认,“我、我当时真的在……”
  “对啊,你当时被叫去办公室罚抄了,这一点我倒是记得还是挺清楚的。”林妙挠了挠头,“当时我还偷偷带了mps想喊你一起听歌的来着,结果你就被赖树人叫走了。”
  程桉这下彻底听清了。他咬紧了嘴唇,手指攥紧。
  男人那天曾在办公室内和自己聊天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脑海。
  就是这样的巧,那天自己手里也是正捧着奶茶,还是他特意为自己和贺君酌挑的同款。
  想到这里,程桉还有几分尴尬,甚至……那奶茶还害得贺君酌轻微过敏。
  那时好像是自己坐在办公室休息区里,一抬眼发现,居然能从贺君酌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直接看到斜对面的j市一中。
  程桉越想越纠结,手指都绞在了一起。
  他想起自己询问贺君酌后,贺君酌说——
  “受邀回母校开展讲座……遇到曾经的班主任后多聊了几句……”
  “现在还记得……那间办公室里,还有一个被罚抄作业的小孩。”
  “那会他一边写字,一边掉着眼泪。”
  见自己没有反应,男人当时的表情还有些古怪。
  “你……”
  “听完后,没有什么想说的?”
  现在想想,贺君酌或许当时就认出了自己,不!或许是当初在电梯里将自己救下时,贺君酌就已经认出他了……
  程桉有些呆住了。
  他继续努力回想,自己当时都回答了些什么、又想了些什么来着?
  他好像……心里酸溜溜地问贺君酌,是不是像他这样的大学霸没见过别人罚抄,才对那个同学印象深刻?
  当时因为着急,他的语气好像还有些凶,还特别不占理……简直像是质问男友“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他”“初恋为什么不是自己”一般的无理取闹。
  回想起那一刻贺君酌的怔愣与无奈表情,程桉脸颊漫漫泛上绯红。
  程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第60章
  “程桉?”看见好友突然愣住不动, 林妙有些慌了。
  “都怪我都怪我,不该提这茬的!”她语气着急,看向程桉的眼神里充满担心。
  见程桉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脸颊却越来越红,林妙心头愈发不安。她抬手晃了晃程桉肩膀,“别吓我啊小程桉,你怎么还突然红温了?”
  被好友焦急的声音唤回思绪, 程桉连忙开口:“妙妙, 我、我没事!”
  程桉说着, 表情竟有些害羞,他抬头看了看附近排着长队的人群,“这里人好多,我们先出去吧。”
  林妙一头雾水地点点头, 跟着程桉走出图书馆。
  另一边,本应在家里过休息日的贺君酌, 因为要处理一些突发的紧急工作重新回到了公司。
  自从贺君酌的堂姐贺百俐上任分公司执行总裁后, 贺家那些安分了一段时间的旁支亲戚们又闹了起来。
  他们不仅闹去了老宅, 还开始给贺君酌使绊子,想方设法地攻击起贺氏集团。
  贺君酌对此烦不胜烦, 但介于某些特殊原因, 他暂时没有对他们出手。
  这倒是给那些人释放了一种错误的信号, 于是今天, 以一位远房大伯为首的几个人,就这样堵在了贺氏集团大门口。
  “哎, 你们老板办公室在几楼啊?”那个被手下称作是钱伯的中年男人,挺着啤酒肚敲响了门口保卫处的窗户,“还有, 把门给我们开一下呗,我是你们老板他亲戚。”
  “这位先生,我们周末双休,公司里没人的。”保卫处的员工尽职尽责地回答着眼前这群似乎来势不对的家伙,藏在桌下的手已经快速拨通了报警电话。
  见这保安这么不上道,那钱伯一下子恼了。
  他抬脚踹了下保卫处大门,伴随着几句脱口而出的脏话,嘴里不干不净地骂起来,“一群看门狗,贺君酌那小子给了你们多少好处,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保卫处的员工面色不变,没有再回话。
  但钱伯却已经忍耐不住了,向身后的几个手下抬手示意了下,那几个混混一样的人就抬起手里的棒球棒要去砸门。
  “咚”的一声巨响,钱伯嘴脸得意地抬头一看,却发现贺氏的玻璃大门不仅没有被敲碎,反倒是他的人手里的棒球棒砸凹进去了一大块。
  “什么情况!你吃白饭的啊,就这么点力气?”钱伯扭头将人吼了一顿,随后抬手指了指旁边另一个手下,“你,你去砸!”
  这回手下学聪明了,连着砸了好几下,声音大的像是有人在耳边放鞭炮一样。
  钱伯哼笑一声,抬眼去看。
  那贺氏的大门不仅没被砸碎,就连一条小裂缝都找不到。
  钱伯瞬间皱起了眉头,嘴里叫嚷着“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然后一把抢过了棒球棒。
  被训了一顿的手下慌忙解释着:“钱伯,这、这玻璃真的很硬……”
  然而钱伯并不理会,他后退半步就蓄势去砸。
  又是“咚”的一声下去,钱伯手都震麻了,贺氏的大门却纹丝不动,依然坚立在原地。
  他恼羞至极,偏偏在此刻,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冰冷到极点的嗓音。
  “你们在干什么。”
  男人冷冽的声音忽然响起,听得那几个混混青年手臂哆嗦了下,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武器。
  为首的钱伯一转头,就看见了自己此行要找的男人。
  他冷哼一声,冲保卫处的方向呸了一口,“还说不上班呢,这不是让我蹲到了吗?”
  钱伯转头看向贺君酌,扯出来一个冷笑,“贺小子,今天你伯伯我就亲自上门来找你要个说法。”
  “凭什么贺百俐那个女人都能当分公司的总裁,我家小傲却连进贺家实习的机会都没有,你说说,这公平吗?!小傲可是你亲弟弟啊!”
  八竿子都快要扯不到一起去的那点血缘关系,被这人说得好像多么亲近一般。
  贺君酌微微蹙眉。
  他不欲同这市侩之人浪费过多唇舌,只是淡淡抛下一句,“能者上任。”
  去停车的达飞暂时还未回来,贺君酌抬手看了看腕表,向保卫处示意。
  特制的钢化玻璃门缓缓向两侧打开,贺君酌抬脚向里面走去。
  见好不容易见上一面的贺君酌居然就这样忽视自己,钱伯心中怒火丛生。
  身为贺家旁支,多年来被排除在外的憋闷与妒忌积攒到了极致,终于在这一刻冲上头顶。
  钱伯忽然抬起手中的棒球棒,大步向背对着他的贺君酌冲去。
  “贺总小心!”
  “前面的把武器放下!——”
  两声大喊从身后响起,贺君酌察觉到身后破空而来的风声,反应极快地向一旁闪避。
  达飞匆匆赶到,举起手中的电脑包挡在贺君酌身前。
  而随后赶至现场的警务人员迅速上前,将钱伯一伙人全部控制住。
  一场即将发酵成蓄意伤.人的恶性事件被及时遏止,在场众人随即松了一口气。
  而险些受伤的当事人贺君酌,此刻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挡在他身前的达飞正举着电脑包喘着粗气,脸上的眼镜框都被他跑歪了。
  贺君酌抬手拍拍达飞肩膀,“辛苦,下周带薪休假。”
  虽然没有明说,但极其了解贺君酌为人的达飞还是从中听出了老板的感谢。
  “没事的贺总,那咱们现在……”达飞放下电脑包,抬手推了推眼镜。他等待着吩咐,已经做好了再把贺君酌送回小公寓休息的准备。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