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萧桐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但仍保持着温和的态度道:商务遇难,自是希望有人帮衬的。可严姑娘来了这么久,想必也看出了我们并非商人之邦,对这些事了解甚微,若是强行插手,恐怕还会帮了倒忙。
  严晴阳并非不懂这个道理,沉吟片刻,再次道:那,你可识得城中有谁可以解这燃眉之急?
  萧桐道:城中商铺大多与沈氏有着不浅的联系,若是此时求援,恐怕是雪上加霜,牵一发而动全身。
  当然,这只不过是我听来的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该如何行事,自然还需严姑娘亲自考量。
  况且,严姑娘只是听闻,具体如何,严姑娘也应与沈二公子面谈。
  严晴阳脸色不甚好看,但还是道:多谢,那便告辞了。
  说罢,没容萧桐再说话,严晴阳就再次召来两个男子,从塌上抬起沈浥,手一挥,一行人快速离开了济世阁。
  萧桐转身把那堆银子给了褚玉烟,无奈道:玉烟,这是严姑娘给你砌墙和买茶杯的。
  褚玉烟随手把那把碎银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道:严家的侍卫都如此跋扈,那位严小姐把自己的夫君打成这样也不奇怪。
  萧桐道:玉烟,莫要伤了和气,兴许之后还有求于这位姑娘。
  褚玉烟一边俯下身和萧鸢一起拾起地上茶杯的碎片,嗤之以鼻道:严家的一个侍卫,能派上多大用场?
  萧桐将那些碎片用布包起来,道:凡事还是留些余地好,有时候帮忙这种事除了看好处,也要看人情。
  褚玉烟道:她现在都有求与你,你还在这儿说什么留余地。
  萧鸢突然道:沈二公子商业受挫,究竟是真是假?
  萧桐摇头道:阿鸢,我也不知。
  褚玉烟道:沈家近日频发变故,恐怕是内部出了什么大问题。
  萧桐却道:沈家问鼎城中商务并非近年之事,沈浥公子挨打也只不过是沈家的私事,想来与商务无关。
  萧鸢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今日沈浥公子来酒肆买酒,之所以倒地不起,是因为提起了阿芩姑娘。
  阿芩姑娘果真就是之前出入沈家的那个女子。
  萧桐和褚玉烟听到这番话,都愣了神。
  萧桐手指轻叩着桌面,道:看来,阿芩在银凤观被灭门后,一直都在沈家生活。
  褚玉烟却坐不住了,火冒三丈道:都这样了,沈家还派一个严家的跋扈女子来我这里干什么?还义正言辞冠冕堂皇地和我说沈家一点都不草菅人命。那阿芩又是做了多罪大恶极的事?灰飞烟灭这是连骨灰都没剩下吧!毁尸灭迹呵若沈家真的是一帮正人君子,怎能干出这般龌蹉的事!
  我看,沈家就是把那个沈公子毒打了一顿,然后逐出家门不闻不问。只不过他碰巧到了萧鸢的酒肆,又到了我这里。发现阴谋败露,就假惺惺派人来接。派的还是严家的人,真是不怕丢人败兴。
  见褚玉烟越说情绪越激动,萧桐连忙制止道:玉烟,你冷静些。
  褚玉烟这才消停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一脸话被打断的幽怨,撇嘴道:你怎么净帮着沈家的那帮人说话。莫不是对沈家那二公子暗生情愫了吧。
  说着说着,萧桐都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反驳的话,褚玉烟自己都发现了这句话不对劲,猛的拍案而起,一脸不可置信道:不是吧!我说的是真的?你和那姓沈的才见过几面啊!你不会真对他有意思吧!
  萧桐无奈地用手掩住半边脸,刻意的拉长声音辩解道:玉烟莫要胡说
  褚玉烟万般无奈之下闭了嘴,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火急火燎地往嘴里灌,又被烫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桐无奈,只得给褚玉烟递了一杯凉水,才继续和萧鸢道:此事蹊跷,阿鸢,你怎么看。
  萧鸢道:阿芩姑娘的死,多半和沈家脱不开干系。而阿芩的死因,或许和萧家也有关系。这样一来,顺水推舟,便可间接查明背后主使究竟是何人。
  提到这个,萧鸢眉宇之间的神色就更冷峻了几分,脸上散发着有些阴冷的颜色。
  若是从此事入手,最好的人选便是严晴阳。
  还有严晴阳口中那位沈二公子的旧友。
  褚玉烟道:咱们说了这么半天还是没说到,那沈沂公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商务上受挫?要是不是,你要怎么和那个跋扈女子搭关系?
  萧桐摇头道:沈沂公子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究竟有没有严姑娘口中说的那么夸张,我们不知道,姑且只能相信。
  若是不相信,我们也就再没有什么契机得以知道关于阿芩在沈家这么久的来龙去脉了。
  沈沂公子,究竟是做了一笔怎样的生意
  严晴阳口中沈沂做的生意是从不久前刚刚开始的。严晴阳之所以知道,也是从沈沂的那位旧友口中听说的。
  沈沂的这位旧友在江湖上很有名。据说虽然相貌不是很出众,但手腕却冷硬的很。与之打过交道的人无一不说这是一个笑里藏刀的人,一不小心,恐怕就要被那人迷惑了。
  此时,另外一条街道上,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站在街道边,向远处张望着。看到一个身影,才疾步上前迎接道:沈公子,有失远迎啊!
  来人是沈沂。一身青衣,衬得他不乏青年才子的俊朗,手中拿着一把未展开的折扇,步伐不紧不慢,直到看到那名黑衣男子,才紧走了两步:杨老板,不必如此多礼,是晚辈来迟了。
  杨老板看到沈沂,两眼放光,立刻将沈沂请进自己的客栈,端上一杯茶,道:沈公子风尘仆仆,先来喝杯茶如何?
  沈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以示礼貌,面上依旧带着和煦的微笑:今日晚辈前来,便是代表沈家和杨老板谈些事。
  杨老板连忙脸上带笑道:沈公子不必多说,杨某早在几日前就听说过沈公子的想法。能与沈家做生意,杨某真是不胜荣幸呐。
  沈沂道:杨老板客气了。晚辈早听闻杨老板的客店在城里风生水起,晚辈向您道声贺。
  杨老板忙道:沈公子可别笑话我了。我这几间小客店和沈家的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几间茅草屋啊。
  沈沂似乎不是用那把折扇扇风的,只是把它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道:晚辈今日前来便是想同杨老板谈谈这客店的事。
  杨老板脸上的神色变了,似乎不大想说这个,尬笑道:沈公子,不知我这小本买卖,怎还入的了您的眼呐。
  和沈家做生意,只有跟在沈家之后吃剩饭的份,所有和沈家做生意的商人无一例外。杨老板自然也知道这城中无形的规律,只是当着沈沂的面,不便提及罢了。
  杨老板的演技过于拙劣,沈沂自然看出了杨老板的心照不宣,依旧面上带笑道:这生意,我便代沈家与杨老板谈下了。若是您决定了,我沈家
  愿让利七成。
  第11章
  杨老板听到让利七成四个字,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很复杂,带着几分期待和谨慎,道:虽说这点钱对沈家而言不算什么,不过沈公子可莫要诓我呐。还有什么要求,公子不妨一并说了罢。
  沈沂面上的笑意深了深,依旧客气道:接下来我要与您谈的,就是一些私事了。
  杨老板懂了沈沂的意思,起身关上客店的门,道:沈公子但说无妨。
  沈沂道:这些客店,劳烦您记在家兄的名下。您每月将七成的利交于家母,我答应您的钱,连带着家妹那家客店的银子自会每月一并给您。
  杨老板不知道沈沂和自己谈下这生意的用意究竟何在,有些迟疑。
  沈沂道:晚辈在此空口无凭,想来您也不会相信。生意场上的事,讲的便是一个信字。况且,这样的生意,您也定然不会想白纸黑字写出来,晚辈都明白。
  沈沂话不凌厉,但杨老板却觉得他咄咄逼人,直让人无路可退。
  沈公子说的是,这生意真是处处替杨某着想。那杨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沂微微一笑道:杨老板这般通达事理,想来生意上也定会步步高升的。
  杨老板见沈沂没有再说什么别的要求,不大明显的松了口气,道:多谢。劳烦沈公子代我向令尊令堂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