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刚刚的荷包呢?”
  一码归一码,她还记得放烟花时宫尚角的冷酷无情,不打算这么快就原谅他。
  “不是送我了吗?”
  “谁说是送给你的,快还我。”
  上官浅一通乱摸,让原本已经冷静的宫尚角又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他控住了她乱动的手:“那是送给谁?那个什么哥哥吗?”
  “是啊。”
  “可你方才说是送我的。”
  “我没有。”
  刚才她意乱情迷,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现在自然不愿承认。
  宫尚角的语气冷下来:“你知道女子送男子荷包是什么意思吗?”
  荷包是贴身之物,一般情况下,只有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送荷包,以表达爱慕之意。
  上官浅当然知道,但她依旧嘴硬道:“知道。”
  “所以......是情哥哥吗?”
  上官浅呆住了,却不置可否。
  宫尚角将她困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不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落寞。
  只是语气却依旧强硬:“已经到我手上了,你休想要回去。”
  “角公子,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荷包,和宫门制作精良的没法比,难不成公子很喜欢?若公子实在喜欢,我就送给公子也无妨,大不了我再多做一个。”
  “不喜欢。我明日就找个地方,远远地丢了。”
  “公子最好说到做到。”
  上官浅有些被逗笑了,她想起了宫尚角手上尚且还系着的红绳,知道他是嘴硬。
  宫尚角:“......”
  沉默了半晌,上官浅皱了皱眉:“肚子有点疼。”
  “那怎么办?”
  宫尚角的语气好像比方才更冷了一些,却隐忍着不让她听出自己的怒气。
  “贴着。”
  宫尚角表示不明白。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什么叫做“贴着。”
  上官浅将自己的小腹与他的肚子贴在了一起,然后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了。
  上官浅将宫尚角当成了一个暖炉,顿时觉得自己的小腹传来了一阵阵热流,极大地缓解了不适之感。
  她像一只晒着太阳的小猫,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只剩宫尚角一人依旧在想着睡前的对话,久久不能平静......
  ***
  翌日。
  仍旧是山谷平静的清晨,阳光正好,鸟雀争鸣。
  上官浅和宫尚角正坐在草庐前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饭,忽然天边传来一声尖锐的爆鸣。
  宫尚角敏锐地抬起头,立即看到湛蓝的天空间炸开了一个五彩的信号弹。
  他不动声色地微微皱了皱眉。
  是宫门专属的信号弹,代表有人已经找过来了。
  上官浅也看到了,她和宫尚角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宫尚角当即就放下碗筷,准备往信号弹所在之地而去,上官浅也紧随其后。
  她暗自垂了头,以掩饰自己眼神里的失落之意。
  宫门的人,终于还是找过来了吗?
  第46章 不测
  走到信号弹的来源地,宫尚角他们远远地就看到了一群宫门的侍卫,为首的正是一脸严肃的宫远徵。
  宫远徵一见到许久没有消息的宫尚角,几乎是几步就奔到了近前,眼里全是惊喜与欢欣。
  “哥,终于找到你了。”
  只是在看到身后的上官浅之后,宫远徵的神情再次阴沉下来,略有不悦地撇了撇嘴:“你也活着啊。”
  那天,宫尚角和上官浅掉下悬崖后,剩下的侍卫们立马就下山寻找,同时派了一个黄玉侍快马加鞭地回宫门汇报情况并搬救兵。
  宫远徵一听他哥出了意外,还是为了救上官浅而出的意外,当即也不顾宫门家规,执意要亲自出来寻找宫尚角,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们顺着河道找了十几天,本都要放弃了,却没想到竟在这里找到了宫尚角。
  宫远徵担惊受怕了十几天,此刻看到害他哥坠崖的上官浅,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宫尚角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上官浅,沉吟道:“远徵弟弟,不得无礼。”
  宫远徵早就看出他哥和上官浅的关系好像更近了,顿时心中的不悦又增添了几分,但毕竟刚和宫尚角久别重逢,他没空再多计较,直接选择无视上官浅。
  “哥,这些天你都跑哪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宫尚角轻描淡写:“我们掉下悬崖,在附近的一个草庐养伤。”
  一听养伤,宫远徵立刻就不淡定了,拉着宫尚角仔细地查看起来:“伤着哪了?严不严重?哥你没事吧?”
  他就是怕找到宫尚角时,会遇到他重伤的情况,这次出来的时候,甚至还特意带上了他视若珍宝的唯一一棵出云重莲。
  宫尚角摇了摇头:“只是一些打斗之后留下的剑伤,已经基本痊愈了,掉崖似乎没受什么伤。”
  宫尚角一直对此很是疑惑,只是当时他还没落地就已经昏迷了,后来又一直到了草庐之后才醒,根本就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
  他也曾问过上官浅,但她说自己也昏迷了,醒来之后就已经在这处浅滩,并且遇到了薛大爷,宫尚角便没有再多追究。
  “对了,你们过来寻找的路上,有没有遇到那个无锋刺客?或者是看到他的尸体?”
  上官浅急切地询问,她最在意的还是阎苍到底有没有死。如果阎苍还活着,对他们而言将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没有,我们一路过来,什么也没遇到。”
  宫尚角闻言蹙起了眉,上官浅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宫远徴没见识过阎苍的厉害,倒是有些不以为然。
  “哥,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你失踪了十几天,几位长老都快急疯了。”
  宫远徵顿了顿,又看了一眼上官浅:“云为衫疑似和宫门之外传递消息,有无锋细作之嫌,已被长老院缉拿,只是那宫子羽力保云为衫,不让长老院用刑,只能等哥哥你回去之后再详细审问。”
  上官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下暗惊。
  云为衫向来行事不够缜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要不是有自己暗中帮忙以及宫子羽的维护,她的下场应该早就和那个炮灰郑南衣没有两样了,只能说身为魑,云为衫的谋略和手段和自己相比都差得太远了。
  只是兔死狐悲,谁知道云为衫会不会受不住宫门刑罚,将自己也招供出来?就算宫尚角不追究自己的无锋身份,但剩下的人呢?
  在人人视无锋为洪水猛兽的宫门,无锋之人的下场显而易见。
  但上官浅表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她故作吃惊:“呀,没想到云为衫姐姐居然是无锋之人?当初我们在女客院落时也曾说过几句话,虽说后来她去了羽宫,我来了角宫,便再也没有联系了,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还好当初没和她走太近。”
  上官浅这话是说给宫远徵听的,但宫尚角却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
  宫远徵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谁知道呢?我哥说了,漂亮的女人都很危险,眼下云为衫不过是有无锋之嫌,还未确定,你倒也别急着拉踩,我看你的嫌疑也很大。”
  上官浅被宫远徵一噎,又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远徵弟弟,我自问没有惹你,可不可以请你以后对我不要说话这么冲?”
  宫尚角没想到上官浅一遇到宫远徵,之前的表演人格便又出现了,他不喜欢她老是演戏,还是喜欢她在山谷里真实的样子,于是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这里不是很安全,我们人多,过于招摇,现在立刻启程回宫门。”
  他的命令向来不容置喙,即便上官浅还想着回去和薛大爷他们告别,此刻也并不敢提出异议。
  众人正准备启程出发,就看到不远处起了浓重的黑烟,看方向应该是草庐那边。
  宫尚角暗道不妙,当即快步往草庐赶去,剩下的众人也都一齐跟上。
  越接近草庐,呛人的黑烟便越浓。
  等到了近前,他们一眼就看到,茅草搭建的几间屋子在火光中迅速消融坍塌。
  草庐门前,薛大爷和薛大娘躺在血泊中,两人的胸口处都被鲜红的血洇湿了。
  一个十二三岁,梳着环髻的小姑娘匍匐在他们身边,正哭得撕心裂肺。
  “阿爷,阿婆,你们怎么了?快醒醒,别吓囡囡......”
  冲天的火舌撩得每个人脸上都火辣辣的,宫尚角面色严峻地蹲下身子,伸手在两位老人颈动脉处探了探。
  他摇摇头:“心脉被刺,没救了。”
  毕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此刻看到薛大爷和薛大娘遭遇了不测,宫尚角和上官浅心中都很悲怆。
  上官浅不忍去看薛大爷他们的尸体,便将视线落在一旁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你是谁?”
  小姑娘哭得狠了,抽抽搭搭地说道:“我叫薛初雪,他们是我的阿爷阿婆,我爹娘上月意外去世了,阿爷阿婆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知道他们在这里隐居,便过来投奔,没想到才刚到,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