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公子,我好热......”
  上官浅一边说着,一边去解自己身上的衣带。
  宫尚角克制隐忍着,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并没有阻止。但他的双眸却有如古井一般,越来越幽深。
  只是不巧,今天早上上官浅起床时不小心将衣带打了个死结,这会子着急解了半天都没有解开。
  她索性将宫尚角一推,跨坐在了宫尚角身上,双手却仍在解衣带。
  待她终于解开了衣带,想要脱下衣服时,宫尚角冷冷的声音才在她头顶响起:
  “上官浅,你吃的是菌子,不是媚药。”
  上官浅动作一滞:嗨呀,被发现了!
  劳模上官浅时刻不忘自己的主线任务,人才刚清醒,就想着把宫尚角给吃了。
  可惜,什么都瞒不过宫尚角。
  上官浅面上有些讪讪,但都到这一步了,总不能轻言放弃,要是现在放弃,那不是更丢脸吗?
  她装作不知,继续假装中毒,使尽浑身解数撩拨着宫尚角,却忽然眼前一晃。
  二人身位调换,宫尚角实在受不了上官浅的磨唧,翻身压在了上官浅身上,漆黑的瞳孔中全是隐忍和克制。
  “上官浅,你别招惹我,否则......”
  上官浅见宫尚角的反应并不是拒绝,顿时觉得有戏,再次主动贴了上去:“我既招惹了公子,公子便当让我看看,否则什么?”
  她媚眼如丝,脸上春潮涌动,艳红灵巧的小舌终于探入了宫尚角的口中,和他交缠在一起。
  宫尚角没忍住,双手撑在上官浅的两侧,很快掌握了主导权,不断加深着这个吻,直吻得上官浅腿都要软了。
  上官浅不安分的手正想更进一步,宫尚角却停住了。
  他满是欲色的眸子恢复了一丝理智。
  上官浅才解了菌子的毒,且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气血两亏,十分虚弱,宫尚角担心要是现在应了她,恐怕她会当场晕过去。
  所以宫尚角只能咬着牙,放开了上官浅。
  上官浅有些愠怒,为何自己几次三番勾引,宫尚角都不上钩,难道是自己魅力不够?
  “角公子,你是不是不行?”
  上官浅只能尝试激将法,试图激怒宫尚角。
  但宫尚角却没有生气,索性闭了眼不看她,冷然说道:“你身体才刚好,应当多休息。”
  他难得说了一句关心的话,但上官浅此时却听不进去。
  她懊恼地想,看来今夜任务是完不成了,只能下次再说了。
  于是上官浅放弃了继续进行任务,说出了自己方才就一直在思考的疑惑。
  “角公子,你是不是一直都能动?”
  她早就怀疑他是不是装病了,否则也不可能她一要摔倒,他就能突然恢复,那得是什么医学奇迹!
  宫尚角沉默了良久,久到上官浅都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了,他却忽然说道:
  “也不是......前两天是真的。”
  宫尚角倒是没隐瞒,诚恳地道出了实情。
  前两天他不能动时,她整天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后来他突然就恢复了,但心里却并不想那么快就恢复……
  “好啊,所以你诳我伺候了你这么多天?”
  宫尚角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不禁勾起了嘴角。
  “不是你自愿的吗?”
  “角公子,你全身上下,就只有嘴是硬的吧!”
  第43章 生辰
  山谷里的春天好像比外头来得更快一些。
  不过才过了立春,嫩草新芽便争相竟发,染得到处都是一片新绿。
  将养了几日,宫尚角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算侍卫们没有找过来,他也有能力护着上官浅离开这里,回到宫门。
  上官浅也知道他们已经差不多到了要走的时候了,但她却舍不得。
  至少在这里,他们可以暂时忘记江湖纷争和家族仇恨,他的心里可以没有宫门,暂时装得下她。
  可是回去之后呢,他会不会又变成那个冷冰冰的宫尚角?会不会又要揪着她的无锋身份不放?
  上官浅不能确定。
  所以只要宫尚角没提离开,她便也绝口不提。
  天气好的时候,宫尚角会到附近的山野里打些野味回来给上官浅补补身子,每当这时候,上官浅就会跟着薛大娘做些针线活,同时趁机偷偷给宫尚角做一个礼物。
  她从角宫下人那里问过宫尚角的生辰,正好就在后日。
  很奇怪,他明明生在冰雪消融的初春,可平日里却总是顶着一张化不开的冰块脸。
  不过下人虽然告知了她宫尚角的生辰,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在她软磨硬泡下,才终于说出实情。
  下人支支吾吾地说,自从泠夫人和朗公子去世后,角公子便再也没过过生辰。
  上官浅得知此事后,便打定主意要给宫尚角过一次生辰。
  即便最后还是要离开这个山谷,她也希望可以在这里给宫尚角过完生辰再走。
  总算挨到了后日,宫尚角还没有提回去的事情。
  晚饭后,上官浅便将他拉到了草庐之后的空地上。
  上官浅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宫尚角虽然不解,却还是跟了过来。
  上官浅让宫尚角站在原地等着,自己往前跑了几米,蹲下身子用火石点燃了引线。
  “砰”——
  一个又一个绚烂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绽开,流光溢彩,璀璨无比。
  “好看吗?”
  上官浅向着宫尚角的方向奔过来。
  她绽开一抹笑容,双眸在明灭的烟花下显得熠熠生辉,让宫尚角忘记了抬头,只盯着她看。
  “快看烟花!”
  上官浅提醒宫尚角。
  这是她拆掉了身上仅剩的一个山摧,倒出火药制成的烟花,只够放一会,要是不看可马上就要没了。
  宫尚角依言抬头,认真地望着烟花。
  上官浅则趁机悄悄偷看他,期望能从他脸上看到几分惊喜。
  但宫尚角却始终很淡然,只有微微勾起的唇角表明他似乎带着几分笑意。
  夜幕中,最后一抹缤纷焰火消散尽净,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四周,只留下几丝青烟袅袅。
  宫尚角这才垂眸望向上官浅:“为何放烟花?今天是什么日子?”
  上官浅的脸上露出了困惑:“你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宫尚角摇摇头,看样子确实不知。
  “今天是你的生辰,角公子,生辰快乐!”
  上官浅道出了自己的祝福,本以为会从宫尚角脸上看到惊喜,却没想到他只是皱紧了眉,脸上的表情迅速僵化,片刻之间便阴冷得像一块寒冰。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
  他又露出了从前那种不带丝毫情感,凌厉凶狠的表情。
  上官浅微微一怔,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宫尚角的表现却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费尽心思给他庆祝生辰,他不感谢便罢,这么凶做什么?
  泪意汹涌而至,上官浅却立刻背转了身子,不让宫尚角看到自己发红的双眼。
  从前她的眼泪是武器,她不惧于在人前哭,因为那些眼泪都是假的,她很清楚自己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几乎没有谁能忍心看她落泪。
  但今夜她却是真的委屈极了,几乎泫然欲泣,却倔强地不想让宫尚角发现。
  只是等上官浅悄悄抹了泪,平复心情后转身,身后的宫尚角却不知何时消失了。
  偌大的草地上只剩她,和早已放光了的,黑漆漆的烟花筒子……
  ***
  春寒料峭。
  夜里降下的露水打在宫尚角肩头,他却恍然不觉。
  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年前了,那时母亲和朗弟弟都还在,他们每年都会给他过生辰。
  他隐约记得,那时他的生辰过得极为隆重,几乎从一大早睁眼便开始庆祝。
  生辰那天,朗弟弟会起得很早,来到他的寝殿将他喊醒,奶声奶气地说一声:“哥哥生辰快乐。”
  他则会笑着抚摸朗弟弟的头,牵着他的手一道去找母亲。
  然后母亲泠夫人会亲手给他做一碗长寿面,清浅的面汤中卧着两个煎得焦黄的鸡蛋,让他一筷子夹起面条,不要咬断。
  再然后,各宫的兄弟姐妹都会来给他送生辰礼,他再一一拜谢,一日光景便堪堪过去了。
  待到晚间才最热闹,角宫院子里会摆下丰盛的生辰宴,邀请整个宫门都来参加。
  他记得有一年生辰宴后也这样放过焰火,那时他拉着母亲和弟弟的手,一起抬头望向天空,看着绚烂无比的烟花绽放,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后来,无锋攻入宫门,杀了母亲和朗弟弟。
  他们就死在他生辰的前一天。
  他如何能想到,朗弟弟前一日还在计划着如何给他过生辰,第二日便满身是血躺在他怀里,小小的身体很快没了气息和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