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其实一直都清醒着,方才也听到了宫尚角说要查封青楼的命令。
  这个青楼很明显就是无锋的据点,宫尚角不过是来此地寻她,竟能仅从几个疑点就判定这里有问题,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细致入微的洞察力和当机立断的决断力。
  她原本还在想着之后要怎么将这里端了,既然宫尚角替她办好了,也就省掉了一个麻烦。
  只是,虽然这个据点被查封了,但无锋肯定还不会善罢甘休,那个看起来深不可测的无锋高手,也一定还会继续潜伏在旧尘山谷。
  另一个让她比较担忧的地方在于,既然宫尚角已经怀疑了这个青楼,那势必也怀疑了她,可为什么他却丝毫没有打算处置她?这可不像他一贯的风格,不会是要带她回去秋后算账吧?
  上官浅正出神地想着,前行中的马车却突然开始不断颠簸。
  街市上仍有许多出来过节的百姓,马车行过繁华街区,不免就要走走停停,即便马车上铺设着软榻,也还是让车上的人感受到了些许颠簸。
  马车一停一开的同时,怀里的温香软玉便会上下或左右颠弄几下,让宫尚角刚刚压制下去的燥意又逐渐起了苗头。
  宫尚角垂头去看,怀中的人虽然睡得不太安稳,但到底还是没醒,应该感觉不太出来自己的变化。
  隐忍了一路,马车终于停在了角宫大门口。
  宫尚角抱着人下了车,才跨过门槛,就远远看到了宫远徵的身影。
  宫远徵等了宫尚角一晚上,终于听到他回来的声音,立马便出来迎接。
  “哥!”宫远徵一边喊着,一边欢欢喜喜地跑了出来。
  但是,他的笑意很快就僵在了脸上。
  他几乎立刻就看到,他哥怀里抱着一个女人,手里还提着一盏小兔子花灯,那花灯小兔看起来乖巧可人,就像那女人平日里惯常的伪装。
  宫远徵在他哥看到之前,将手里的龙灯藏到了身后。
  “远徵,你怎么在这里?”
  宫尚角看到宫远徵站在廊下不动,便迈步穿过庭院而来。
  宫远徵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将自己隐没在黑暗中,不让宫尚角看到自己脸上落寞的神情。
  他开口,语气还是如常:“今夜元宵佳节,想着来找哥哥一同赏灯,既然哥哥还有事,那我便先回去了。”
  宫尚角没听出什么异样,想着将上官浅送回房间,再出来见宫远徵。
  “你先去书房等着,我一会出来。”
  宫远徵依然站着不动,没应是,也没应不是。
  直到宫尚角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他才慢慢地将手里的龙灯提到面前,讽刺地勾起了一抹笑,径直走出了角宫大门。
  这边,宫尚角抱着上官浅走到了她的房间门口,正腾出一只手想开门,却听得怀中的人幽幽地说了一句:“公子,要我帮忙吗?”
  宫尚角没听明白,但开门的手却顿住了。
  “帮什么?”
  上官浅的目光流转,慢慢上移,停留在他脸上。
  “一直忍着,对公子的身体,不太好呢。”
  宫尚角顶了她一路,她可全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宫尚角分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有如深潭般的双眸更暗了几分。
  “你要怎么帮?”
  上官浅松开一只手,沿着他的脖颈慢慢下滑,却停在了他紧实的胸肌处。
  “这样?”
  宫尚角克制隐忍地说道:“上官浅,你我还未正式成亲。”
  上官浅却轻轻地笑出了声:“所以,我只是要‘帮’公子。”
  她白嫩的手在宫尚角的胸口处游移着,这回宫尚角听懂了她的意思,不免额角青筋微跳:“你怎么懂这些?”
  上官浅只想着如何撩拨试探宫尚角,却忘了如今她未经人事,还是个大家闺秀,实在不该懂这么多。
  上官浅赶忙装作羞红了脸的样子,垂了头,小声说道:“出嫁前我娘都教过,她说,伺候男人的法子,可不止一种。”
  上官浅说到最后一句,又略微抬起了眼,眼里盛满了清纯懵懂,但说出口的话却无比诱惑。
  宫尚角觉得喉间有些发干,抱着上官浅调转了方向。
  他目不斜视地迈着步子,上官浅很快就发现,这是去往浴池的路。
  上辈子浴池一夜的记忆在脑中逐渐浮现,上官浅想起了氤氲的水雾,激荡的水波,以及那种痛苦又欢愉的感觉。
  那日,宫尚角整整折磨了她一夜,第二天起床时她的腿还是软的……
  走到浴池前,上官浅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后悔,她及时制止了宫尚角:“我改主意了,要不,还是改日?等我们成亲之后再……”
  宫尚角莫名心情好转,他恶劣地勾起唇:“现在知道怕了?”
  说着便要去解上官浅的披风系带。
  上官浅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去阻拦,却根本敌不过,眼看着他解开了自己的披风。
  只是,接下来的发展却出乎上官浅的意料。
  宫尚角像抖被子一般抖开了披风,将她直接抖进了水池。
  浴池的水是温热的,上官浅落进水里,溅起了不大不小的水花。
  宫尚角却用轻功避开了水花,将披风挂在池边的悬衣架上,一言不发地准备离开。
  上官浅从池子里站起来,温热的水流顺着她好看的眉眼流下,她并没有气恼,而是扒着池子边缘,喊住了宫尚角。
  “角公子,不一起泡吗?”
  她的声线软糯诱人,只要宫尚角回头,便能看到她像惑人的海妖一般,清纯又妩媚地以手支头,等着禁不住诱惑的水手过去。
  可宫尚角的脚步未曾停顿,头也不回地说道:“不必,你自己好好洗洗吧。”
  ***
  回房后,宫尚角着人准备了凉水。
  那个女人明明不在身边,但只要一想起那双眼尾发红,清纯却又勾人的眼眸,宫尚角便会不受控制地动心起念。
  他索性将自己沉入冷水中,冰凉刺骨的水终于让他得以压制自己体内最原始的欲望。
  良久,他起身穿好了衣服,一侧眸,便看到了斜靠在门边的小兔子花灯。
  他提起花灯,轻轻抚摸着小兔子垂顺的耳朵,叹了一口气。
  “上官浅,你究竟要我拿你怎么办……”
  第30章 商议
  执刃大殿。
  宫尚角负手而立,冷脸看着面前的诸位长老。
  半日前,与宫门交好的青云寨送来密信,称已被无锋围困多日,因山寨地势险要,暂时还未被无锋攻破,但若无锋继续攻打下去,恐再难支撑,是以请求取得宫门的庇护。
  宫尚角当即召来几位长老,一同商议援助青云寨一事。
  三位长老初闻此事,皆是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宫尚角沉吟道:“如今宫门人才凋零,此事恐还得我亲自走一趟。”
  雪长老摇了摇头,拱手劝阻:“宫门家规,执刃不可出宫门半步,即便是江湖救急,也不该执刃亲自前去。”
  月长老也附和道:“况且此次青云寨求助,亦不知是否为无锋陷阱,执刃断不可贸然前往。”
  只有花长老给出了不同的意见:“江湖上的门派多数已投靠无锋,青云寨是为数不多的清流,若此次青云寨再被无锋攻破,宫门恐独木难支,后患无穷啊。再者,若此番宫门不出手协助或是未尽力协助,恐会让江湖正派寒了心,反倒加速他们倒戈无锋。尚角行走江湖多年,无锋皆闻之丧胆,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另外两位长老听得此言,皆垂了头,都有些动摇,但宫门家规摆在眼前,断不可公然违背,一时间众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宫尚角略微垂眸,负手缓缓踱步,似乎正在思考。
  不多时,他便给出了最终的决定:“便由我带着一小队精锐暗中前往青云寨援助,此事已决,诸位长老不必再议。”
  语罢,宫尚角便不再理会三位长老,径直拂袖出了执刃大殿。
  ***
  过了立春,旧尘山谷的天气暖和不少。
  角宫满院子的白色杜鹃在上官浅的精心照料之下,皆竞相含苞欲放。
  上官浅正在院中耐心地给花儿浇水,隐约听到远远地传来宫远徵的声音。
  “哥,你真的要去吗?”
  “哥,你要去就带上我,我也能帮上忙的。”
  上官浅抬眸,便看到宫远徵和宫尚角一起进了角宫大门,宫远徵缠着宫尚角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撒泼打滚的小孩。
  只是这招对宫尚角似乎没用,他板着脸,边走边教训宫远徵:“远徵弟弟休要胡闹,我不是出去玩乐,是有要事要办。”
  宫远徵不依不饶:“我知道此行很危险,所以才要和哥一起......”
  宫远徵眼尖,看到庭院里仰着头望过来的上官浅,忽然就收住了后面的话,只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
  上官浅站起身,有些担忧地询问宫尚角:“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公子似乎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