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握着荆棘鞭的手从容果断,手的主人看向五条悟:“但五条悟,你那是什么表情?”
  第83章
  欸?
  还敢说我?
  五条悟一秒钟变换十个表情, 恕他直言,即便是「六眼」这样的作弊神器,也已经无法让他准确剖析眼前的状况了。
  藏马利落地抽出了荆棘鞭, 被袭击的“夏油杰”吐出一口鲜血, 他嘲讽道:“妖怪可真有意思。”
  “夏油杰”现在的状况委实不算太好,他的脖子被开了个对穿,鲜血淋漓,但他站着没动,还有心情出言挑拨。
  “五条悟已经被封印了,你此时此刻反水,是因为觉得良心不安吗?你可真有意思, 我听说过你背叛的故事, 不止一次。”
  藏马却没有理他。
  藏马收起了自己的荆棘鞭, 施施然走到了被限制行动的五条悟身边,半跪下来, 凑近对方。
  他神色有些紧张,左手拿着一只奇诡的球体:“把'他'偷渡出来太不容易了。另外,虽然他说他不想看到旧友,但我也不知道这个封印的前摇这么长。非常抱歉,让你们在这种场景下见面。”
  五条悟:“欸?”
  藏马露出歉意的表情,他看着五条悟:“接下来的一幕,可能是你不太想看见的。”
  在经历了299秒激战、冒牌夏油杰逼逼赖赖、心上人疑似投敌等等一系列的变故之后,竟然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五条悟不太想看见的?
  不能吧, 总不见得是夏油杰复活了。
  下一秒, 站在原地的夏油杰浑身一颤,「六眼」捕捉到一股粉色的“物体”从冒牌货的头顶上飘出,晃晃悠悠地落进藏马手心(的球体)中。
  紧接着,那具夏油杰的身体再一次睁开了双眼。
  他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左右扫视了一下现场局势,最后将视线落到凑过来的补丁脸咒灵身上。
  他抬起手朝向补丁脸的咒灵,后者并没有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紧接着身体一轻。
  在场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就看见夏油杰抬手间,就将特级咒灵吸收成了一个黑色的球体。
  是咒灵操术。
  夏油杰吞下那枚咒灵玉,用拇指捺了一下嘴角,他说:“真难看啊,悟。”
  ? ? ?
  来真的?
  五条悟抬起头,他有几秒钟的怔神,那些有关苦夏的记忆再一次席卷全身,连舌尖都有些微微地发苦。
  这一天也太糟糕了吧。
  这一天也太漫长了吧。
  从早上收到藏马不告而别的字条开始,到晚上在涩谷地铁站展开全力屠杀,最后真假夏油杰接二连三的登场……
  真是……有够烂的剧情。
  五条悟:“喂,所以这就是你说的'我不太想看见的一幕'?”
  藏马点头,指了指夏油杰:“这是一个意外,最早设计的是在你被封印后再唤醒他。”
  不过冒牌货实在话太多了……
  五条悟回过神来:“等等!所以你还是和那个冒牌货是一伙的?”
  “这个我可以解释。”藏马转身冲五条悟双手合十,态度十分诚恳,“我可以为我的行为道歉,你能原谅我吗?五条悟。”
  五条悟:“……”啊啊啊啊啊!
  五条悟:“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太过分了!你欺骗我!也不对,你隐瞒!误导!沉默!你看着我走向阴谋!”
  “是我的错。”藏马手忙脚乱地安抚,妖狐的人生中从未经历过这么大的挑战,“在道歉了,请原谅我吧,悟,我一直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五条悟不说话,他总算知道横亘在自己和藏马之间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了,此时此刻,在面对巨大的“背叛”时,五条悟性格中较劲的那一面流露出来,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表露着自己的不满。
  他顺便把夏油杰一起骂进去了:“还有杰,你又掺和在里面想捣什么鬼?”
  夏油杰左顾右盼,丝毫没有把注意力分给五条悟一分一毫。
  场面一时有些地狱,藏马准备打破这个僵局,他冲夏油杰说:“既然是旧友见面,要……”
  夏油杰翻了个白眼,无情嘲讽:“五条悟敌我不分,如此丑陋地被人封印,与我何干,我只觉得他太逊了。”
  “夏油杰!”
  “别叫了,听到了。”
  “你个混蛋!”
  “我的荣幸。”
  藏马头痛,他拉了拉五条悟,再次安抚道:“狱门疆会在启动后的十分钟内封印,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时间宝贵,我长话短说……”
  “还有你!”五条悟调转枪口,“不敢相信!你居然骗我!”
  藏马拉着五条悟,露出难过的表情:“我道歉,你能原谅我的'迫不得已'吗?”
  好一个迫不得已!
  五条悟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位于月台正上方的空间产生了强烈的震荡。
  这当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震荡,它更像是一种术式。五条悟看见空间与空间之间产生了裂缝,紧接着,那道裂缝不断扩大,一个人类从里面跳了出来。
  那是……
  五条悟记得这张脸,他在藏马房间的照片墙上看过,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毁容脸是雪女雪菜的男朋友,名字叫做桑原和真。
  桑原率先跳了下来,次元刀开的裂缝位置过高,他落地的时候打了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跟在他身后的是飞影,他非常嫌弃地瞥了一眼差点摔成狗吃屎的桑原和真,另外选了一个落脚地,浑身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六眼认出了他的妖气,在与妖狐藏马的箱根一战中,是这个妖怪偷袭了自己。
  飞影问:“还没解决吗?你太慢了,藏马。”
  藏马笑了笑,没理会他的质问,他的注意力都在五条悟这边。
  因为时间紧迫,连藏马的神色都带上了谨慎与专注,这不得不让五条悟暂且放下对他的声讨,转而认真听他说话。
  藏马:“几个月前,冒牌货邀请我定下束缚,他帮我解除弟弟和萤子的诅咒,我协助他封印你。冒牌货不可信任,我便想要偷渡夏油杰的灵魂由他来负责解咒,但相信夏油杰也很冒险……所以只能想办法用一个「束缚」同时限制他们两个。 ”
  五条悟想说些什么,但藏马打断了他,并且加快了语速。
  “因为束缚的存在,我不能将这些阴谋告诉你,这就是我的'迫不得已'。我和冒牌货的交易截止至封印完成之时,我有办法解开狱门疆,此前也和你提过次元刀……总之,我很抱歉,对不起,我的隐瞒让你困扰了。”
  “……”五条悟无语,他吐槽道,“都被你安排完了!!!”
  藏马再一次双手合十,诚恳的道歉。
  “请原谅我的隐瞒,五条悟,这件事情过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会向你坦白我的一切。”
  这句话份量十足,五条悟还想抱怨些什么,但他完全无法忽视藏马那专注的眼神。
  这大概是藏马特有的气质,即便是平日里盯着人看的时候也是那么专注,但这一次,还多了一些别的期待,这些期待直达五条悟的心脏,让他平白无故地目眩神迷。
  不行,我得盘算一下。五条悟抿了抿嘴,大脑飞速运转。
  他曾经问过藏马一个问题,他问,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彼时的藏马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六眼」告诉五条悟,藏马说的是真的。
  当然,也可能不是「六眼」告诉自己的。
  毕竟迄今为止没有一种说法提到过「六眼」具备甄别真假的能力,所以硬要说的话,这很可能是因为五条悟的“一厢情愿”。
  或者,更直白点,这源于他的“私情”。
  “私情”啊……
  五条悟简短地停顿了零点零几秒,很短,绝不会比他方才展开的「无量空处」长。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很多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时光倒带,他回想起初见时的箱根、月夜下的树林、远处朦胧的一个白色身影。他看到一支蔷薇,又看到了从蔷薇中长出的荆棘。
  狱门疆启动在即,留给五条悟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好吧,我可以再相信你一次。”五条悟扬起头,发表独占宣言,“但是,你是我的了。”
  话音一落,在藏马怔愣间,狱门疆飞速合拢。
  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道别,五条悟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眼前。
  最后那句话回荡在藏马的脑海里,这让他有一瞬间的茫然,情不自禁地勾起一点点笑,又很快反应过来,强行镇定下来。
  他还在战场上,他马上要面对一场恶战。
  桑原和真提着他的次元刀,神情困惑,他已经搞不清楚具体状况了:“接下来怎么办?”
  藏马言简意赅:“狱门疆还在解析被封印者的信息,目前不能移动,只能麻烦你守在这里了,除非遇到危及生命的情况,请确保狱门疆不被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