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宁商羽在光下轮廓犹如雕琢的脸上还有细小的绒毛,可呈现出的表情将天生的冷漠展现得很直观:“为什么?”
  宁琛启说:“这世间欲望分形形色色很多种,就像一颗种子,会在心底最阴暗之处破土而出,爸爸不希望你将来满身满骨都是深重的权力欲,商羽,你要学会克制它。”
  宁商羽还是太小,待在宁家就像是一头幼狮,克制不了骨子里带来的兽王本能,会用琥珀色眼瞳好奇地打量着攻城略地的盛年狮群,偶尔,也会暴露出顶级掠食者才有的勃勃野心,对于权力有着天然的渴望。
  宁琛启希望借用落羽杉,把这股鲜活的生机通过亲手种植的方式,注入到他生命里。
  这也是宁商羽从犹如极端节制的禁欲者亲生父亲身上学到的第一堂课,他当晚,在宁琛启陪同之下,亲手种植了人生中一棵落羽杉。
  宁琛启眉目尽展,低问他:“这棵,代表的是什么?”
  “是你。”宁商羽学会克制的第一件事,是从对父母的情感开始。他生性傲慢,却很少情绪化,压根无所谓宁琛启把家族的繁荣和白音珂排在前面,而对他的降生,更像是未来继承权柄的一个血脉相连的工具而已。
  ……
  宁商羽许久没有新种植落羽杉。
  现在那片养在天然水源湖泊旁的都已经变成高耸参天的绿树,偶尔被阳光或是月光照映着,斑驳的树荫偶尔也会悄无声息地吞噬进室内的一切。
  两人在楼下议事结束。
  已经是天亮之后,容伽礼谈完就走,倒不是急着回去补觉修身养性,而是私人行程里有一项至关重要的,要亲自去接剧组拍戏的妻子路汐。
  待奢华宽敞的客厅无旁人,逐渐地归于平静。
  宁商羽也起身上楼。
  他进主卧,看到林稚水还躲在被窝里沉睡,光从明净的玻璃透进,继而,在她压在床沿的脚踝洒落一片金色碎片,那骨骼细,皮肤太白,就显得上面被之前掐得泛红的淤青更鲜目。
  宁商羽细观片刻,才慢条斯理地将缠着她的被子掀开。
  林稚水下意识缩了缩,却躲不开那股笼罩全身的浓郁冷杉气味,没过几秒,眉心拧紧了起来,是被折腾醒的。
  宁商羽手掌从腰间摩擦的触感尤为清晰,每一次都把她压到分毫不留地的程度……
  逐渐地,那些艳色旖旎的记忆就复苏了,林稚水初醒的一把嗓子,软乎细哑着:“宁商羽,做睡又做醒,你该不会还在浅尝辄止阶段吧?”
  她太缺乏这方面经验了,完全不知全世界是不是都这样?
  从未想过。
  第一次实践就被做得这么惨烈……
  “这是最后阶段。”宁商羽语调很有哄人玩的嫌疑,落在她耳中已经没了可信度,却还要附在耳畔道:“放轻松,让我感受一下你体温,有没有还在低烧。”
  林稚水心想不是有体温计么,非得用他的代劳?
  她唇齿间漫不出字来,被那股又难熬又爽的感觉激到了脑海神经,也不知魂儿飘飘渺渺了多久。
  宁商羽这次进行的实践课程很漫长,漫长到了落地窗外天气突变,明媚的阳光被一阵乌云急雨给覆盖。
  那滴滴细雨滋养着落羽杉,忽而又变成狂风暴雨一样砸下来。
  林稚水被摆成伏在了宽大枕头,恰好仰头能注视着外面这幕,竟在心底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自己就犹如正在发芽的嫩叶,也同样被这阵雨水猛烈拍打的颤颤巍巍。
  雨势停歇了。
  宁商羽的实践课程也中场休息,抱她去浴室清洁一番,等全身酸痛不堪的林稚水被放在水温舒适的浴缸里时,紧闭的卷翘睫毛蓦然睁开,问出一句:“你是把我当药剂吗?”
  她音调很轻,却掩不住地想要较真意味。
  昨晚被酒精影响下停止运转了头脑,否则林稚水早就想问了,一回家又被他做迷糊了,岂料一大清早,又反而被做清醒了。
  林稚水还睁着没休息好而微红的眼眸看向站在浴缸边缘的宁商羽,对视着他。
  药剂二字。
  并没有让宁商羽俊美的面容有什么细微变化,下秒,神色自若的反问:“谁家药剂,天天被伺候?”
  就眼下正应景。
  林稚水只需要瘫软地躺着不动,从头发丝到白皙脚指头都是宁商羽亲自服务的,把她里里外外清洁到位。
  等重新裹着丝质的浴巾抱出来,她舌尖停滞许久的话,又说:“那你真的有那个吗?”
  宁商羽把她放回床上,正面不改色地查验有没有细微的伤口,长指拨弄了会,明显能感觉到林稚水逐渐紧张起来。才抬起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哪个?”
  药剂都明面上问了,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林稚水忽然悟到,他非得逼自己把字说出口,一霎的犹豫后,她下意识去抓他手臂,指甲触及,才发现那肌肉蓬勃的线条早已经残留有很多道鲜红的抓痕。
  指尖下意识一松,话却脱口而出了:“性瘾!”
  天降婚约时无人知会她关于宁商羽有这方面的特殊体质,她浑然不知,如今再去回味,又发现似乎有迹可循。
  而下秒,宁商羽眉目沉敛,“有。”
  单单一个字就震得林稚水心颤不已,而他自身压迫感太强,虽语调异常平静道:“现在知道了?”
  “那你是不是……”林稚水下意识地并拢着的膝盖,怔怔地说:“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彻底尽兴?”
  宁商羽虽然不置一词,幽深的眼神却透露着那股深意。
  林稚水精致肩胛骨的后背微微颤着,有点儿恐惧了,主要是这副身子谈不上弱不禁风,却实在是撑不住这样大量的消耗。
  在宁商羽倏忽靠近时,她不带犹豫地伸出食指,极轻抵住了他胸膛上冷白肌理:“你你你……宁商羽你就一个未婚妻,你冷静一下,玩死了就真没了。”
  宁商羽看她那双琉璃眼露出一丝恐惧情绪时,眼底的神色跟着沉。
  反倒现在林稚水被惊到磕磕巴巴的样子,让他觉得顺眼不少,手掌作势把她扣住,去覆到劲腰之下的位置。
  “那我让你玩?”
  “我,我才不要,拜托……你平时肯定有其他药剂压制对不对?”林稚水忽而想到,有过一两次他从神秘的小型保险箱里拿出针剂来注射。
  亏她还呵护备至的以为宁商羽瞧着无比凶悍的体魄,其实内里体虚。
  现在看。
  真正要体虚的人,是她!!!
  林稚水幼小的心灵被震撼了又震撼,最后露出的表情,连带眼尾那两颗红痣都可怜兮兮的,是冲着宁商羽冷硬心肠去的:“你慈悲心肠,要不去打一针吧,不能让我都十八岁了……还再有夭折的风险。”
  宁商羽笑了,但是被她握着的,反而更气焰凶悍:“这次不让你有夭折风险也可以。”
  林稚水盯着他那张俊美锋利的面容浮现出的那点笑意,忍不住琢磨起来,该不会是想让她这双手“夭折”一下吧?
  宁商羽嗓音极慢:“你自己从那份教程里挑一个,我们择日做,嗯?”
  经他提醒,林稚水险些把这件极其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她如今会被这样像个破碎的洋娃娃玩具一样颠来倒去折腾得惨兮兮,还不是宁商羽没有严格按照教程里授学的传统来。
  要不是季家宴席上贪杯……她有酒精的辅助,恐怕昨晚就已经夭折了!
  林稚水这会儿抓住他把柄似的,确实也抓着,音色略透着娇气:“你让我挑,你教程真学了么?”
  只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她无所畏惧。
  宁商羽都快被她挑衅到这张惯有惊心动魄傲慢的脸上了,薄唇倒是笑了,索性连带浴巾一起把她抱起,走出主卧,继而往书房迈进去。
  紧接着林稚水臀部边缘挨到了木质的冰凉书桌,还处于懵懂状态,亲眼目睹他不徐不疾地将电脑打开。
  有份文件包,昵称正是【传统。】
  宁商羽却没打开,而是指骨漫不经心地叩了下桌面,“林稚水,你真看了么?”
  “当然了。”这三个字犹如林稚水近期口头禅,逐渐抬起被他弄花过,还过分圣洁的小脸,拉长尾音说:“不就是挑一个吗,我要挑了,你不许再乱改姿势?”
  被手臂抱着那种程度的,她经历一次就够够了。
  谁知道宁商羽有性瘾的话,会不会接下来玩出更过分的……那种超级变态的。
  林稚水自认为还是保守一派的,在宁商羽默许后,指尖轻点了下,坦坦荡荡的将文件打开。
  下秒。
  她倏地僵硬住了动作,连眼眸都不会眨了。
  只因那屏幕上呈现出的小电影光是看封面,就知道尺度惊人,且绝对不是什么传统类的,因为林稚水没瞎,哪怕想瞎一下……
  也能看的出是欧美类。
  气氛尴尬到凝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