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林霰顿了顿,又问:“那你和晚宁姐……复合了?”
  “没有啊,我们还是朋友。”
  虽然林霰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想,如果是她的话,心里始终都会横有一根刺,她不会毫无芥蒂地与前任做回朋友。
  林霰靠着舒服的后座,沉沉地睡了过去。
  ——
  林霰本以为林澄出国这几年成熟了不少,但她也没想到林澄连做饭都没学会,即便是最简单的熬粥。
  林澄照着网上的教程捣鼓了一下午,只给她熬出了一锅糊透了的粥。
  “哥,你真别添乱了……”林霰又气又笑,对着糊粥拍了张照,准备一会儿发个朋友圈调侃一番林澄。
  林澄舀了一勺粥,浓郁的糊味溢散开来:“我明明就是按着教程做的……”
  林霰无奈地滑了滑手机,当机立断地点了外卖,顺便发了一条朋友圈。
  林霰:
  一个笨蛋用米加水熬出的一锅……糊粥。
  她的朋友圈经常会分享一些有趣的日常,能加她好友的都是极其私密的朋友,所以她从来不屏蔽好友。
  过了没一会儿,评论区多了好几条评论。
  林霰迅速下滑着屏幕,眉头却越锁越紧。
  苏芷兮:
  我去……你不会背着我谈对象了吧???
  圈内有不少共友都看见了苏芷兮的评论,熟稔些地也发出了相同的疑惑,不熟的点了个赞准备吃瓜。
  林霰这才意识到了她刚刚措辞的不妥,竟让她们产生了误会。
  林霰正在评论区编辑解释的话语,突然有一个陌生的点赞头像冒了出来。
  林霰点进去,才发现是许砚点的赞。
  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颤。
  她这才想起来,许砚也加了她的微信。
  又过了一会儿,许砚在她的评论区添了一句评论:水和米的比例不对。另外,要注意控制火候。
  这条朋友圈底下的评论大多是询问“笨蛋”是谁,只有许砚这一条格外地认真。
  他很认真地在分析粥糊了的原因,并且诚恳地提出了他的建议。
  林霰思忖了片刻,把这条朋友圈删掉了。
  退回聊天界面的时候,她又收到了许砚发来的消息。
  一共有三条,分别是:
  【你住哪?】、
  【不用担心,我已经恢复工作了。】、
  【为什么不回消息?】
  林霰一愣,前两条消息是一个半小时前发来的,那时候她在车上睡着了,自然没有看到它的消息。
  至于最后一条,是刚刚发来的,她现在看到了,但是不想回。
  林霰将手机放下,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菜,胃口却退去了一大半。
  她越来越看不懂许砚了。
  本来以为这次之后,他们就能彻底地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但他又来招惹她。
  如果说他在意她,可当他看到她模棱两可的朋友圈时,又能云淡风轻地点个赞。
  如果说他不在意她,一贯冷淡的他为什么还要发这么多条消息来撩拨她?
  为什么当她想要远离他的时候,他总会有意无意地凑到她跟前,让她心绪不宁。
  “霰霰,上热搜的那个省医骨科医生是不是叫许砚?”林澄滑了滑手机的热搜界面,有意无意地问道。
  林霰疑惑地点开了界面,这一次许砚的名字直接霸占了热一榜。
  #省医主治医师许砚受贿系造谣#
  这一次,林霰没有点进话题。
  既然他已经没事了,那她也没必要再挂心。
  “嗯,是他。”林霰若无其事地夹着菜。
  林澄还想再问些什么,但他注意到了林霰倦怠的眼眸里写满了抗拒,没有再追问下去。
  ——
  林澄不方便住在她家,加上他要去处理入职的事情,所以让时微晚些时候来照顾她。
  林霰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书。
  手机屏幕倏地一亮。
  她的心紧紧一缩,以为又是某些人发来的短信。
  直到确认了发消息的人是苏芷兮,她才放心地点开了聊天界面。
  【你伤好点没有?还有昨天那糊了的粥,什么情况?】
  林霰叹了口气,回复她:【我恢复得挺好的。你别瞎想了,煮糊粥的是我哥。】
  【那就好,我跟你说上升期千万别谈对象,男人只会影响我们搞事业。】
  ……
  门铃突然响了两声,林霰放下手机,向门的方向小步挪动着。
  时微说了今天要来给她送饭,于是她不假思索地打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林霰一个踉跄,幸好扶住了门把手,差点又摔在地上:“你……?”
  许砚站在门外,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左手拎着药,右手拎着一个保温盒。
  最离谱的就是他的神情,自然得像是回自己家,没有半分拘谨地踏进了她的房门。
  林霰的手从门把移开,紧紧地扒着墙:“这里是我家……”
  许砚打量了一下四周,精准地找到了鞋柜里的鞋套,不紧不慢地套上:“我知道。”
  林霰受伤的腿半悬在空中,另一只腿控制不住地晃动着,手也在发抖,似乎下一秒就要跌落。
  许砚揽住了她的腰肢,搂着她的重心不断前移,最后她的整个身子落在了他的怀里。
  她惊得怔住了,就连眼睫都忘记了眨动。
  从来没有,这样近过。
  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脸颊,顺着呼吸流淌至她的心脏,她的心尖在灼热中止不住地发颤。
  他抱住了她。
  第36章 你越界了。
  他的动作很轻, 但他的手臂在一点点收紧。大概他既怕弄疼了她,又怕她会挣脱。
  温热的手掌生疏地扶上了她的腰肢,然后微微用力, 慢慢地将她横抱在怀里。
  她细软的碎发拂落在他光洁的臂膀上,像是轻柔的羽毛悄然滑过,微弱的电流在清冷的松香中缓缓蔓延。
  “许砚, 你……”
  她无从安放的手轻搂住他的脖颈, 每一根指节都在不受控制地发颤。
  她的头搭在他的肩上, 旖旎的气息掺杂在微冷的空气里, 蚕茧中的细丝被一点点剥离,不受控地发散着。
  他将她轻放在了沙发上,打开灯控。
  橘色的灯光在暮色中摇曳, 是灼热中的躁。
  朦胧间, 某种不受控的情绪正蠢蠢欲动。
  她用力地掐了一下右手的虎口,短暂的刺痛让她清醒。
  林霰抬眸,望着他的眼睛,冷声道:“许砚, 你越界了。”
  暮色渐浓,清辉从窗外斜落在他的身上, 淡淡的光泽在他的脸上流动, 似飘动的雪霜。
  “生气了?”
  温拢的月辉在他的眼波里流转, 微启的薄唇染上缱绻的笑意, 极浅极淡。
  林霰更恼了, 这个挑衅的笑算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撩拨她吗?
  既然他觉得这样很好玩, 那她也不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又不是只有他懂撩拨。
  林霰的手半搭在受伤的腿上, 白皙匀称的秀腿露出柔美的曲线, 纤细而光滑, 除却那段瓷白的石膏略显突兀。
  她柔软的长发松散在雪白的肩上,有几缕碎发搭在了耳鬓处,像是蓬松的流云。
  她浓长的睫羽微微颤动,澄澈的眸中透出几缕清冽的妩媚:“许砚,披着兔皮的狼,是会咬人的。”
  昏暗的光线下,她穿着纯白色的吊带睡裙,雪白的藕臂裸露在外边,玉色的肌肤泛着浅淡光泽,散发着木质的松香。
  他的目光驻停在她的眸上,沉入这朦胧的月色,于迷乱中深陷,坠入无底的漩涡。
  以前,他见过太多时候的她。
  或是课桌前的清纯,或是辩论场上的飒爽,或是宴会上的温冷。
  但今晚的她,不一样。
  这样的她,让他沉醉,让他意乱。
  他忍不住靠近她,凑近她的耳畔,不受控地调笑道:“你咬一个我看看?”
  她薄如寒雪的唇瓣透着润泽的水光,染上一道冷峭的弧度,却莫名的有些魅惑。
  许砚靠她很近,温热的气息呵在她的耳畔和脖颈,灼热而炙烫,让她有一瞬的恍惚。
  但是,也仅有一瞬而已。
  她推开他,冷声道:“许砚,我不喜欢你了。”
  夜色变得沉冷,先前的燥热一扫而空。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冷寂。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暂停了。
  良久,他哑着嗓子,低声道:“没关系。”
  他说没关系。
  可他的眼眶却红了。
  湿红的眼眶在皎皎的月色里闪烁出几许晶光,像是秋日枝头悬坠着的晨露。
  是她的错觉吗?
  还是说许砚也会装可怜,博取她的怜悯。
  他的声音嘶哑了许多,桃花般的眼眸越来越黯,苍白的薄唇动了动,挤出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