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看来事情还挺严重的?
  沈辞眼里闪过若有所思,耸了耸肩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楚明誉也到了,他手里还挺着两包点心,笑得颇不好意思:我想着要喝酒,先垫垫肚子。
  沈辞丝毫没客气,从他手里接过糕点狼吞虎咽:这么贤惠,谁娶了你真是好福气!
  楚明誉耳根有点红,眼神有些疑惑地投向池宴:突然叫我们出来喝酒,是心情不好吗?
  池宴扯了扯唇,拎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不提这些,先喝酒。
  酒过三巡,气氛一上来,他就憋不住了,抱着酒坛神色哀怨:你们说,她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
  听完了事情大致经过,另外两人沉默了会儿。
  楚明誉一脸为难:这个不大好说吧?
  毕竟他也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让他帮忙分析,着实有些为难了。
  沈辞嘁了声,毫无原则地开始偏袒:本来就是你招来的麻烦,我阿姐不给你好脸色,这不是应该的吗?
  喝了酒,池宴的眼尾蔓上一层薄红,神情郁闷:她要是真同我置气,我倒是乐见其成,可她非但没生气,还表现得格外大度你让我怎么想?
  沈辞煞有介事地分析:根据过往经验,我姐表现得越是温和,我的下场就越惨!
  池宴来了精神,目光炯炯望着他:怎么说?
  这还不简单?我阿姐这个人,本就喜怒不形于色,哪怕心里再难受,她表面看起来也是云淡风轻的。
  不知道怎么具体去形容,沈辞皱着眉认真回忆了下,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小时候沈熹微总爱抢我姐的东西,而父亲都会以长姐要爱护妹妹为由,要她让给沈熹微。
  有次沈熹微看上了一只琉璃盏,我阿姐分明也很喜欢,在对方的纠缠下,她举起琉璃盏狠狠摔碎,沈熹微当时就被气哭了!
  她的东西,宁可毁了也绝不落在别人手里,虽然接人待物温和细致,却不是没有锋芒的。
  池宴听得皱起了眉,一边暗暗在心里将沈熹微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又忍不住感叹:
  没想到她竟然还挺有个性,爱恨如此分明。
  沈辞大着舌头继续:还有一次,我姐养了一条狗,沈熹微又想抢过去,哪怕父亲出面阿姐也没同意。但对方贼心不死,经常跑来偷偷喂它,久而久之那条狗就和她挺亲,有次阿姐瞧见它冲沈熹微摇尾巴,二话没说就把它送出去了。
  小狗么,谁给它吃的它就和谁亲近,哪里懂什么人情世故?
  但阿姐眼里揉不得沙子,吃里扒外,它的行为在她看来是背主,于是她成全了它。
  当然,沈熹微将狗要过去后,反而没多久就失了兴致,那条狗的下场不言而喻。
  沈辞眼神迷蒙地抬头看向池宴:所以,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她要的是毫无保留,绝对忠诚的爱,在确定之前,她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但凡在这期间察觉到任何的虚情假意,她就会及时止损。
  池宴垂着眼没吭声,已有几分醉意的楚明誉开始了抢答:池兄,你可千万别朝别人摇尾巴,不然你娘子该不要你了!
  他担忧地蹙起眉,语气十分认真。
  池宴、沈辞:
  眼皮重重一跳,池宴眼风扫过去,大有种笑里藏刀的意味:我是狗吗?
  楚明誉挠了挠头,认真想了想,傻笑:好像也不是。
  确认无疑,他醉的不轻,池宴懒得和他掰扯。
  沈辞酒量也不好,和楚明誉勾肩搭背胡言乱语:听说你定亲了,恭喜恭喜。
  楚明誉点点头:同喜同喜!
  池宴撑着头看两人瞎侃,眼角微微一抽,明明是他心情不好找这两个人喝酒,结果他还没醉,这两人倒是先撒起了酒疯,这还有天理吗?
  埋怨归埋怨,从酒楼出来,池宴还是任劳任怨先把这两人送回了各自的家,这才摇摇晃晃朝家中走去。
  月上枝头,府里静悄悄的,除了檐下挂着六角宫灯,主卧的方向已经熄了灯。
  池宴站在树下,初秋的风吹得他面颊冰凉,酒意也散去了几分,他就这么望着卧房的方向,眼里闪过思索。
  沈辞说,她不在乎的人和事,根本不会投入半点精力。
  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他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她是在意他的。
  第364章 改叫翠花
  次日,沈棠宁起身的时候池宴已经去点卯了,她知道他昨晚睡的书房。
  盥洗的时候,雪青鬼鬼祟祟压低声音:听八两说,姑爷昨晚喝了不少酒呢!
  她知道两人昨晚不欢而散,有意想缓和一下关系。
  只要一方肯低头,矛盾不就迎刃而解了吗?况且眼下府里还有个王芷凝虎视眈眈,两人这时候闹别扭,简直正中她下怀!
  但她说完这话后,沈棠宁没什么反应,她昨晚没怎么睡好,池宴回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
  包括他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她也知道。
  两人隔了扇窗户对视,仗着池宴看不见自己,她肆无忌惮打量他的身影,直到他转身去了书房,她才睡下。
  雪青咬了咬唇,还想再说两句,只见她看了过来,平静地道:知会一下车夫,今日我要出门。
  见她无心谈及这个话题,雪青颓丧地抿了下唇:是。
  就是这里?
  马车停在巷子里,沈棠宁透过一层纱帘往外瞧,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医馆的情况。
  问棋坐在外面,恭敬的声音刻意压低:正是,属下特意打听过,每隔七日,裴少夫人就会来去仁心堂取药。
  果然,没过多久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了仁心堂门口,戴着幂篱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看那身形确实是裴少夫人。
  沈棠宁眸光微动,眼里若有所思:
  若是寻常看病抓药,倒也不必这般遮遮掩掩,不想让人瞧见的话,大可吩咐下面的人跑一趟,她坚持自己来,还要做这番打扮
  只能说明这件事不便张扬,但交给别人,她又不放心。
  一来二去,她来了几分兴致,耐心地等着,又过一会儿,裴少夫人从医馆里出来,上了马车。
  等裴少夫人的马车离开,沈棠宁才吩咐问棋:你去打听打听,看她抓的什么药。
  她本来想亲自去,但认识她的人不少,而问棋没怎么在外人面前露过面,比较稳妥。
  踏进医馆,问棋一眼瞧见柜台处正在拨弄算盘的伙计,瞧着挺年轻,估摸着是个学徒,对方瞥过来一眼,随口问道:看病还是抓药?
  问棋走上前,索性开门见山:方才那位夫人,抓的什么药?
  学徒皱起了眉,语气有些不耐:对不住,我们这儿不让泄露病人隐私。
  若人人都来打听人家得的什么病抓的什么药,往后谁还敢来他家?
  但凡事总有例外,当问棋将一锭银子推到面前,笑着说行个方便时,他可耻地动摇了!
  一个月的工钱才多少?这人出手这么大方,这让他如何拒绝?
  他飞快瞧了眼左右,迅速将那锭银往怀里一揣,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那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
  问棋很快折返,沈棠宁望着他,只见他面色隐隐有些古怪,眉心一动:打听到了?
  问棋一脸欲言又止,垂下头语气尴尬:医馆的学徒说,裴少夫人抓的药,是壮阳补肾的药物。
  沈棠宁:
  她面色也有些古怪,顿时能理解问棋为何会是这副神情了。
  裴少夫人频繁地拿这种药,这很难不让人猜测,难道裴大公子那方面不行?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裴少夫人成亲三载,仍未有身孕,但裴大公子却不曾纳妾。
  如果是他自己的问题,这就说得通了。
  这倒是个令人意外的发现,沈棠宁无声扯了扯唇。
  池宴一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
  尽管明白了症结所在,但他却仍未想到合适的解决之策。
  直接将那王什么撵出府?
  这种事池宴不是做不出来,他千辛万苦爬到这个位置,自然不必再看老夫人脸色,也不必顾忌会得罪谁。
  可解决了姓王的,明天来个姓李的,后天来个姓张的,沈棠宁来者不拒怎么办?
  更何况,他也是有脾气的!
  她这么毫不犹豫将他推给别人的行为,无疑伤到了他的自尊心,他当然也会觉得难受。
  得想个法子,让她看清自己的心,也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