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们在私下纷纷猜测,老板边上的是谁。涉及陆迟这样顶级豪门世家的人,哪家的小姐或是少爷好像都不够看。
  有专门老板处理宴会名单的私人助理,列出了长长的一个名单,经过闲暇时间的讨论与投票,最终找出了一位最可能的对象。
  只不过,这个对象并不在名单上,而是由某不知名人士提出的,差点让陆迟长期逗留北欧远程办公的神秘人,由于不知其名姓,他们取了一个代号——北欧妖妃。
  将向来日理万机、夙兴夜寐的老板勾得不理政务,还乐不思蜀,那可不就是妖妃?
  不过,谁也不确定陆迟究竟有没有把妖妃带回国,毕竟陆总线上办公的具体原因并未向外公布。
  长长的投票栏里,排在末尾遥遥落后,甚至落后于老板家的爱犬的,赫然是林阙轻,那位他们老板曾经养在身边多年,最后又抛弃了老板的神人。
  由于太过离谱,只有一人投票。
  而被众人所不看好的林阙轻,在会议结束后,被陆迟单臂提了起来,稳稳地落在某位昏君的大腿上。
  他清润的眼眸微微睁大,神情显得有些怔愣,显然是被陆迟的动作吓到,像一只受惊的布偶猫。
  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将清瘦的脸颊悄悄贴在陆迟坚实的胸膛上,贴着温暖的皮肤缓缓呼吸,安心而惬意。
  陆迟感知到怀里人像撒娇的动作,捏着他的后脖颈,像拎猫一样,把人的脑袋捏出来。
  他轻笑一声:“怎么这么黏人?”
  “没有。”
  林阙轻清冽的声音变得闷闷的,挣脱开陆迟的手,继续依偎在他温暖又安全的怀抱中,动作有些急,高挺的鼻梁撞到了陆迟坚硬的锁骨上,瞬间红了一片。
  鼻头有点酸,生理性泪水浸润过本就清润的眼眸,显得更加明亮。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陆迟单手捧起他精致素净的犹如冰晶的脸颊,拇指轻抚过发红的鼻尖,怜惜而珍重。
  很快,拇指的位置被另一个更加笔挺的鼻梁替代,林阙轻的唇瓣被衔住,先是轻轻的摩挲,随着不断加重的呼吸,唇齿被破开,研磨轻抚的力度恰到好处,温柔而舒缓。
  即便是轻柔的舐弄,林阙轻过分病弱的身体也受不住,不过几息的时间,便被吻得没力气,半阖着眼整个人趴伏在陆迟的胸膛上。
  他的眼尾红晕一片,原本冷淡沉静的眼眸变得水润起来,素白的双颊有了几分气色,肢体语言下意识依赖陆迟,长长的睫毛扇在陆迟的高定衬衫上,安心的闭上眼。
  陆迟没有打扰他,仗着极好的臂力将人托举起来,轻轻摇晃,像哄孩子入睡一样。
  第30章
  一月步入中下旬,陈近成开的补药第一个疗程快结束了。
  药的效果不错,也是林阙轻心里不再抵触,所以效果可谓事半功倍。
  虽然他的身体旧病添新病的依旧孱弱,需要时时注意,但他不再一心求死,心理状态开始好转,只是仍然沉默冷淡,仿佛一朵与世隔绝的雪莲,静静绽于高岭。
  他的身体虚亏太过,即使陈近成开的药已经很温和了,依旧虚不受补,身上总是会起一些不该起的反应。
  他长得清冷出尘,连性格也是内敛的,脸皮很薄,除却情绪崩溃的时刻,他在陆迟面前连亲近都是克制的,实在不是贪图纵欲的人,因此这样的反应让他有些苦恼。
  陈近成建议,既然他已经有了足够的求生意志,可以试着带他出门,转移注意力,这样也有助于晚上的睡眠。
  陆迟便征求了林阙轻的意见,远门出不了,在庄园里野餐或是去附近的度假区度假都是可以的,但林阙轻却主动提出可以跟着他去公司。
  “阙轻,我说过不用担心这些。”陆迟叹了口气,神情温柔。
  即使是自己用卑劣的手段绑架他活下来,他却还是这样小心翼翼的不想给人添麻烦。可是,他不知道,有时候这样疏离的态度要比无理取闹更加伤人。
  林阙轻长睫毛抬起,平静的摇了摇头,就着双手环住陆迟脖颈的姿势,将脸贴在他温热的颈侧,认真的说:“不是的,其实我很喜欢看你工作的样子,很好看。”
  他十八岁时,陆迟已经在陆氏各个部门轮转过,过人的能力与天赋让他极快的掌握了集团内部业务。
  林阙轻有一次去给他送饭,他沉着冷峻地坐在专属办公室里内,衣衫打理的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无框眼镜,正板着脸批评设计部的草案。
  在当时还是学生的林阙轻眼里,陆迟简直符合他学生时代一切对商界精英的幻想,正是那时,他第一次对陆迟生出一抹有别于信任依赖的情感。
  是以,他并没有说谎。
  听到他虽温声细语但极难得的表达喜恶,陆迟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这种时候哪怕林阙轻说他想要天上的星星,陆迟也只会耐心的问他要哪一颗。
  他的手掌抚过林阙轻乌黑的长发,至脖颈处时,他的手穿过长发扣住了林阙轻的脖颈,轻柔的将他搂进怀里。
  林阙轻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双手臂圈住,温暖而坚实,感受到了环境的安全可靠,他十分克制的蹭了蹭陆迟跳动的胸口,动作亲昵而隐秘。
  翌日,林阙轻睡到自然醒,长睫抖动间睁开清润的眼眸,他平躺着,姿势几乎与入睡前一模一样。
  他微微侧过头,身边的陆迟还闭着眼,一只手垫在他的枕上圈住他,另一只手被他抱在怀里,察觉到他的动静后又反手将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拢住。
  林阙轻眼眸少见的含着温情,静静描摹着陆迟出色的轮廓,手指乖乖的被握着,下意识放轻呼吸,不想吵醒陆迟。
  “怎么醒这么早?”
  陆迟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传入林阙轻耳中,林阙轻慢慢眨动两下双眼,主动侧过身,双手重新抱住陆迟的手,连带着精悍的小臂一同抱进怀里。
  陆迟半阖着眼,缓缓低下头与林阙轻的发顶相触,闻到了一阵茉莉的清香。
  “再睡会儿回笼觉?”
  林阙轻在陆迟连哄带骗的劝说下重新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埋在陆迟肌肉紧实的胸膛间,不知是错觉还是他的皮肤过于细腻敏感,他的鼻尖仿佛能触及陆迟胸口凸起的疤痕。
  他的心尖泛起细细密密的痛,抱陆迟手的动作紧了紧,身旁的人明明呼吸匀称却依旧回握住他瘦得骨骼凸出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林阙轻因为个人习惯的问题,久而久之,醒了以后很难再睡着,他以为今天也一样,没想到在陆迟手指的摩挲下,他不过几息时间便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时,林阙轻察觉身下的触感好像有些不一样,比床垫要更软一些。
  他睁开眼,先是一阵柔和的日光洒在雪白的脸颊上,瞳孔被染成了琥珀色,为病气萦绕的脸颊添了一抹色彩。
  “醒了?”
  陆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阙轻借他的力坐起身,柔软的指腹想要揉搓一下初初睁开的眼睛,却被一只手制住。
  “别用手揉,闭眼。”
  林阙轻刚醒,头脑还没开始运转,下意识遵循陆迟的话,闭上眼后,一阵湿润柔软的触感在眼角眉梢间泛开,替他揉去了睡眠的痕迹。
  “好了,睁眼吧。”
  林阙轻摸了摸跳上他腿边沙发的觉觉还有立在一旁的黑骑士,他的意识差不多已经清醒,睁开眼,却陡然发现身上的睡衣早已换成了一套舒适保暖的纯白套装。
  他神情些微错愕地看向陆迟,对方脸上露出一个促狭的笑。
  “我想试试你什么时候会醒,没想到你睡得那么熟。”
  陆迟的解释让林阙轻白皙的脸颊透出淡粉,微恼的神情衬得他更加有生气。
  林阙轻看了看身边的环境,自己哪里还在房间里。他一向觉轻,今天居然在睡梦中被人换了衣服还抱到了楼下,这都没有醒。
  “你怎么不直接叫醒我?”他的嗓音即使是刚醒也是清冽动听的,像山间潺潺而来的水,干净而清凉。
  “叫醒你干什么?以前你上大学的时候,早上起不来,不也是我替你穿的衣服?”陆迟眉峰微微挑起,难得脸上不是沉稳的神情。
  林阙轻听他提起过往,头顶如针锥入骨般,不由垂下眼睫,脸颊的血色也消褪下去,又变回了病气萦绕的模样。
  “抱歉,是我说错话了。”陆迟握住他攥成拳的双手,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以免刺痛掌心。
  “不要跟我道歉,陆迟。”林阙轻淡淡开口,他伸出手,冰凉的拇指按在陆迟锁住的眉间,轻轻揉开。
  他怎么能接受陆迟的道歉呢,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他对不起陆迟。
  “阙轻,别难过了。”陆迟的指腹轻轻擦过林阙轻的眼睛。
  林阙轻的睫毛扫过陆迟的手指,清冷的面庞上笼罩着愁色,他牵起嘴角,想扯出一个笑。
  “不想笑也别勉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