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温绒脑子卡了一下。
  意思是,时野的胜利不正当,真正获得最多支持的是赵泽阳?
  好奇怪,明明时野带来围观自己的人比网球社的人多得多。
  “投票箱在后座,所有的证据都在里面。你觉得要不要把它交给赵泽阳?”
  “要、要吧。”
  “你不讨厌赵泽阳了?”
  温绒斩钉截铁,“我讨厌他。如果我在现场,肯定不投票给他。”
  “你给他了,他的网球社就可以继续存在,以后他还会带着网球社的人欺负你。”
  “我现在已经不怕他了。”温绒想了一想,“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是错的。投票是为了顺应大家的意见,弄出一个虚假的结果等于欺骗所有人,应该揭发的。”
  莱昂扯了扯嘴角说了句“天真”,正好抵达目的地,把车停下。
  “到了。”
  温绒转头看见时野的大别墅,四层都开着灯,一楼更是热闹,落地窗上映满人影。
  “学、学长?!”
  莱昂打开车内的灯,示意温绒,“你到后座自己打开投票箱看看。”
  温绒又害怕又疑惑,但想到是学长的要求,就听话下车,到后座摸出投票箱里的票根。
  时野、时野、时野、时野、时野、赵泽阳、时野、时野……
  温绒糊涂了,“学长,这些票好像都是时野。”
  莱昂手搭到头枕旁边,撑着脑袋淡笑,“刚才只是逗逗你,其实新生们支持的都是时野,周谢做假让赵泽阳赢。”
  “为什么要逗逗我?”
  莱昂把坏心眼的锅甩到周谢头上,“你不是想进学生会么,这是周谢给你出的一道题。”
  温绒终于记起自己前几天勇敢提出又默默终止的想法,“什么题?”
  莱昂笑笑,“从弗罗里曼学院建校起网球社就存在了,一代一代学长传下来,少说也有几百年了,赵泽阳是现任网球社社长。”
  “但你应该也知道赵泽阳是一个横行霸道的人,绝对不是好领导。”
  温绒认同,赵泽阳不好。
  “时野看不惯他,想要建一个新的网球社。”
  温绒点头认可。
  “只是这种直接更替的行为太鲁莽,仅仅因为不喜欢就搞一个新社团出来代替旧社团,人人效仿,学校的管理会陷入混乱。身为学生会会长的周谢为了维持稳定,才做这些小动作。”
  温绒满眼疑惑,似乎这种各方利益牵扯的东西超出他的理解范畴。
  莱昂满意这个表情,柔声询问:“所以,你还要不要像刚才支持赵泽阳那样,把它交给时野?”
  温绒毫不迟疑,“当然要。”
  “告诉时野后他会生气,会闹事。”
  温绒努力用自己贫瘠的管理知识想了想,组织语言回答:“我觉得能被大多数人支持的人都很厉害,就像我小学的大队委,成绩跟人缘都特别好,我一直很羡慕她们。现在给时野投票的人多,说明大家更喜欢时野,更愿意他当社长。咱们学校不是学习联邦事事民主吗?为什么要优先考虑管理的问题?继续让不好的人当社长,只有社长开心,大多数社员都不开心,这样迟早也会闹事引发混乱。”
  ……
  别墅内一片寂静。
  以往所有人都聚在客厅吃吃喝喝打闹,此时一个都不敢吭声。
  砰砰砰
  掉在天花板上的沙袋几乎变形,中间深深凹进去。
  缠手带隐隐染上红色,管家不得不上前制止,“少爷,你手受伤了。”
  时野重重打下最后一拳,沙袋上留下三块血点。
  “少爷……”
  时野大吐一口气,转身到旁边拿水灌进嘴里。
  管家趁机蹲下要解缠手带,时野发觉,把人扶起来,“我自己来。”
  他咬开腕上的结,将缠手带一圈一圈绕开。
  管家凝重的面容终于松懈,向后招了招手,医生拎着医药箱来帮时野处理伤口。
  摩擦破皮,肉都翻出来,医生稍不注意血就滴到地板上。
  时野好像感觉不到痛,任由管家把毛巾搭在他头上帮他擦汗。
  等一只手处理好伤口,换只手时,时野终于稍稍回神,坐到沙发上,接过管家的毛巾盖住脸。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样的死寂要持续到多久。
  最后所有目光聚焦到跟时野关系最近的齐元身上。
  “想想办法啊。”
  每个人的眼神都如是说。
  齐元面露难色。
  他能有什么办法?
  顺风顺水的时大少爷,因为天赋异禀,在任何道路上都没有失败过,他甚至不敢回忆投票结果出来时时野的表情。
  赵泽阳好死不死,走出办公室时还嚣张撞时野的肩膀,“唉,有些人就仗着家里的势力作威作福,其实连个屁都不是。”
  齐元都怕时野当场打人。
  “这对我们不公平!明明之前就说好了以新生申请入社的人数为准,忽然说要匿名投票,根本就是偏向赵泽阳。”
  不知道是谁勇敢开了头,其他人开始激动起来。
  “对!学生会一定在包庇赵泽阳,我们要向校方起诉学生会。”
  “还有赵泽阳,拽什么拽。”
  “都怪特招生,要不是他害网球社招新终止,我们也不会——”
  时野一脚蹬开椅子,刺耳的刺啦声强制所有人安静下来。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别搞举报投诉甩锅那一套,依照规定新网球社现在解散。”
  咚咚咚
  众人来不及挽回,轻轻的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第21章
  开门这种事轮不到别墅里的任何一个学生去做,听到声音不过是恰巧,谁都没管。
  时野继续说:“今天就到这里,散了。”
  “时哥,我们不能散,按正常比我们根本不会输。要不是特招生打晕赵泽阳,怎么可能终止招新。”
  时野压着眉寻找说话的人,抬手选中,扭头吩咐管家,“记住这个人,以后不要放他进来。”
  那男生愣住,“什、什么?”
  “脑子被狗啃了?这件事跟特招生有半毛钱关系?”
  男生喃喃,“我又没说错。”
  齐元:“时哥,他就是心急,别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末了,又敏锐察觉时野在帮温绒说话,紧盯着时他的脸补充一句,“时哥是觉得特招生无辜吗?”
  “废话。”
  齐元没想到时野这么坦然,本能迫使他旁敲侧击,“时哥你好像对特招生改观了。”
  时野不反驳,起身拽着男生的领子扯到跟前,“特招生当网球社社长了吗?”
  男生慌张摇头。
  “他参加投票了吗?”
  男生继续慌张摇头。
  “一直把矛盾转移到跟赵泽阳有仇的人身上,你什么时候给赵泽阳当狗了?”
  男生:“时哥我我我没有。”
  时野甩开他,“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男生灰溜溜跑走,众人惊醒。
  “时哥说得对,投票这件事跟特招生完全没关系,这人好像一直在提特招生。”
  “确实有问题,我感觉其他人也有问题。我们八十几个人,怎么时哥只有四十几票,赵泽阳有五十几。”
  “应该有人眼馋gmi,跟赵泽阳私下联系。”
  ……
  逐渐喧闹的议论声里,齐元跟管家的声音一同响起。
  “时哥,我刚才只是好奇。”
  “少爷。”
  齐元自觉闭嘴,管家走到时野旁边,手挡着嘴耳语说了句话。
  怒火冲天的时野听完后明显愣住了,转身拿毛巾在脸上迅速擦过,跟京剧换脸似的,神色瞬间恢复自然。
  随即他跟管家低声说了句没人听得清的话,一边用手拨弄头发,一边朝别墅后门走。
  齐元想追上去继续解释,管家拦住他,“夜深了,我让司机开车送您。”
  安保室
  温绒拘谨坐在沙发三分之一的位置,捧着安保大哥给的水,因为空气太安静而时不时抿上一小口。
  “小同学,你别担心啊,运气好的话等会儿你就能见到少爷了。”
  温绒:“……”
  我就是怕见到他!
  “我只是送个箱子过来,箱子放在您这里,等会儿能不能帮忙转交给他。”
  “不行的不行的,小同学我做不了主,等少爷回话吧。”
  温绒蔫了。
  说把投票箱给时野,温绒以为是学长跟自己一起行动,结果学长的意思是他、自己、去。
  别墅里那么多人,根据前两次的教训,温绒知道进去绝对是自寻死路,所以他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把要说的话写纸条上,连带着投票箱一起放到大门口等时野自己发现。
  计划失败的原因是他太无知了,根本不知道别墅里竟然有安保,刚靠近大门就被安保大叔带过来“听候发落”,走也走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