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女人最美的阶段,我认为就是27-33之间。
  淘汰了青春的浮躁,度过了青涩的社会性,稳定住内心波澜,开始迅速追求自我就是在这个年龄段。
  林冰的27岁,就是如此。
  她阳光,尽管童年过的辛苦但她不以为然。
  她努力,尽管射击成绩差到抠脚,但侧写能力算是一流。
  她稳重,尽管在餐桌上面对一张臭脸的我,仍可以保持微笑。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很漂亮。
  自然,干净,波浪头发散落肩膀,时不时撩动眼前的碎发,让人挪不开眼神。
  突发任务我送她去现场,在我车上她干净利落地将头发扎起盘在脑后,空调热风吹散她的味道,铺满整个车厢。
  我只能像个直男一样踩快点油门。
  我想下去透口气。
  涉及案件的我觉得找个时间统一说吧,我只说和林冰的相处,我知道你们喜欢看。
  她在侧写尸体,而我却在侧写她。
  林冰有个优点,她比较稳重,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三分,有七成把握才会说出口,有十足的把握才会付诸行动,情绪十分稳定,就算火冒三丈也先讲理。
  但同时这就会带来一个致命的缺点,做事情犹豫不决,小心谨慎。
  我想她这应该是小时候养出来的习惯。
  人,很难改变童年带来的影响,所以在我们犯罪心理学当中,会有一个学科叫做,犯罪家庭动力学,好的又扯远了。
  林冰住进我家的时候,我自然害怕。
  要知道人类在社交的过程中是很容易产生分歧,尤其是同居关系,这太考验情商了。
  所以为了不让我自己讨厌上林冰,我只能跟她约法三章。
  她似乎被我的ppt吓到了。
  做ppt的时候我是下了点真功夫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比如:不要带别人回家。
  我觉得我目前还没有办法接受林冰谈恋爱。
  从心理学角度而言,我觉得我有点变态,占有欲阈值有点过高。
  她躺在客厅睡觉的时候,我假借拿酒跑出来看过好多次,她倒是乖巧,听见声音便眯起眼睛,看到是我又闭上。
  谨慎是谨慎,但我觉得她这样的睡眠习惯不太好。
  她局里工作比较多,早出晚归的也没个准点,但孙涛的接送却雷打不动,引起了我的注意。
  孙涛,一个老滑头。
  有一年回国我和他办过案子,做事风格雷厉风行,虽然行动速度较快,决断能力也比较不错,但不够细致,很多时候太过专断。
  我们一起处理案子用时几个月,后来我回国外他也会偶尔在微信上向我咨询一些犯罪心理的问题。
  但我们仅仅处于同事的关系当中。还不至于让我们两个成为朋友。
  更别说,他还当着林冰的面试图想要拥抱我。
  我观察了孙涛好久。
  他喜欢林冰,我敢肯定。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总会飘向林冰,身体下意识的靠近,都足以说明。
  林冰没谈过恋爱,所以她感受不到孙涛的特别关注,每次都是嘻嘻哈哈,像是跟哥们一样和人相处。
  说实话,看两人相处我总会不自在,脑子里总会想起小时候林冰说的那句话。“女生和女生不能结婚,老师说这样是变态。”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孙涛会表白,还是真的担心林冰有天会接受他的表白。
  “女生和女生不能结婚,老师说这样是变态。”
  是,我们确实有一道实际性别鸿沟摆在眼前。
  当然,我本人并不在乎。
  在心理学所研究中,同性恋和异性恋的性发展是相同的,都是有一个机制体对另一个机制体产生的性。欲表达。
  遗传或者是外部因素都可能对人们的性动机产生影响,所以从学术的角度而言。
  同性恋和异性恋两者之间没有偏差,不存在病理因素。
  林冰大学专业也是心理学,她如果记得当年对我说过的话,她肯定为此感到后悔。
  当然学术是学术。
  就算林冰专业成绩很好,侧写水平一流,也不能保证她对同性恋没有主观上的偏见。
  林冰加入国安,是凌蕙早就定好的。
  林冰也是众望所归,分析出犯罪人动机直接去了医院守株待兔。
  当国安接到预警,我赶去医院的时候,她正在和犯人对峙。
  除了那天在案发现场,那天应该算是我们第一次有了工作上的交集。
  凌蕙要求让林冰参与抓捕行动,来进一步观察她适不适合国安工作,以确保她的工作能力到了国安不会拖后腿。
  她是我上司,我没得选择。
  所以一场测试下来得出结论,林冰适合国安,但射击水平有待提高。
  她在天台中枪的时候,我还在行动组将有效线索交给信息组,所以等到她昏迷送去医院输了两个小时液,我和凌蕙才赶去看她。
  说实话,我还挺担心的。
  当时那一枪原本应该打在我身上的,被她挨过去了。
  凌蕙想趁着林冰休息的时候去把各项测试做了,等到林冰恢复好,立马来局里上班。
  抓捕镜像刻不容缓。
  可再着急也不能这样办事,太极端,容易逼疯人。
  林冰刚经历过一场凶杀案,还被国安拿着当靶子测试,就算人没死,也得被逼死。
  我在车里跟凌蕙发了好大的脾气,她被我的样子吓到了,说我有病。
  当然,最后凌蕙还是妥协了,但妥协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必须要在办公室里见到林冰的各项测试结果。
  凌蕙做了一些简单的询问就走了,我进去的时候,她还挺乖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晚发生的事情,进去之前还编了很多个理由。
  但林冰没问我,我松了口气。
  去的时候我就没打算回家睡觉,反正也失眠,坐在医院里陪着林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她也没赶我走,我俩沉默了一晚。
  她睡觉姿势安静,赖在床边对着我一动不动。
  我隔着她之后两米远,透着暗光能看见她的眼睫毛和粉红色耳朵。
  她应该是还在发热,耳朵红红的,我担心地过去摸了她的额头,有点低烧,她那天晚上睡的很沉,对我的触摸根本毫无反应。
  我去问了医生这种情况要不要紧,尽管我是学医的,但还是得找专业的临床大夫来确定。
  医生说我大惊小怪。
  我就这样熬了一宿,终于等到天亮。
  成立cit09迫在眉睫,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人解释,反正还有凌蕙,就算我不说,也可以把锅甩在领导头上。
  -
  林冰在我办公室里稀里糊涂地做了些试卷,那些是用来应付凌蕙的,我一直觉得那些测试特别形|式|主|义。
  判断一个人的能力,不应该只是呈现在应试题上。
  当然林冰进国安还需要一个重要的步骤,那就是应激障碍心理测试。
  林冰当年被她爸爸的事情影响很大,这是国安需要考虑的因素。
  在天台上,林冰也是因为枪击声音过大,导致惊厥发作。如果以后在工作中还发生这样的事情,影响的不仅仅是工作进度,更重要的是她自己身人安全。
  这个心理讯问本应该是我来完成。
  但拿起资料,看着对面毫不知情的女孩,我就狠不下心。
  我是个心理学家。
  我眼睛看到的里都是人们藏在暗处心思。
  她的唇,她的眼,她交叠在一起的手,我看的清清楚楚,也能解题一二。
  我自然了解林冰的应激障碍从何而来。
  那些回忆是匿名的敌人,不是幻影,而是包裹着她层层噩梦。我不想去触碰她的沉默,那沉默无疑是她最后的保护。
  这事我确实做不来。
  第41章 41
  对烨黎生来说,女人就是一道厚厚的枷锁,捆绑着贫穷和他的尊严,藏在山底的角落。
  他那被父亲屈辱一生的母亲,和花钱才能取上的老婆。是千千万万女性中的一份子。
  我在他的描述中看到了席卷千年的女性地位,如同一场末日的风暴,刮在身上却仍然没人喊痛。
  那不是瘟疫,也不是洪流。
  那是附着在女人身上的屈辱,比锅炉里的柴火还让人觉得烫手。
  烨桦的母亲是精神病患者,呓语和癫狂让烨桦害怕。随着年纪长大,她也从害怕变成了习惯,逐渐慢慢变成了憎恶。
  一个精神病的母亲被父亲用铁链锁住,她只隐忍着屋内臭气熏天,偷偷给母亲塞水塞食物。
  烨桦自然不知道从小就对自己体贴入微的大伯,是在玩一种怎样的成人游戏。
  她只知道那人有布娃娃,有奶糖,有不属于她家庭可以馈赠给她的礼物。
  她喜欢大伯,就如同想要脱离这个悲惨的家庭,一样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