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查过证件了吗?这男的应该在医院工作,外科的。”
  我回头望着在一旁取证的法医王安。
  王安听闻,推了推眼镜,“死者叫冯安,38岁,是附近医院骨科大夫,她老婆就在那。”
  说这,王安给我悄悄指了个方向。
  一个脸色不佳,但却仍然淡定的中年女性正在和孙涛交涉。
  那女人个头165左右,头发枯燥不光滑,皮肤暂且看不清,手上柱着拐杖。
  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但随即将眼神挪走了。
  我看了两眼,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她老婆听说冯安在车内被杀,一开始不相信,非说我们警察找错人了,他老公今天在医院值夜班,不可能外出。”
  王安打断了我的思路。
  “那是她老婆不知道自己老公去偷情了呗。”小刘从车后排钻出来,拿着刮胡刀和一套崭新的休闲服。
  我看了一眼小刘手上的东西,“不是要去!”
  “是正在偷情的时候被杀了。”
  虽然这是闹市,又是在医院附近。
  但这车位停的十分隐蔽,不会轻易有人经过这个停车场,就算路过也不会碍事。
  再加上,小刘在副驾驶发现的情况。
  所以,副驾驶坐着的一定是她的情人。
  可,这个情人.....
  这个时候能去哪?
  我抬头望了一眼正对面的医院二字。
  “孙队,查查医院。”我脱口而出。
  立马掏出对讲机汇报了情况。
  孙涛听闻,也顾不上和受害人家属询问了,立马带着人冲去了医院。
  “冯安情人应该在25-32岁左右,左胳膊受伤。”我急步走向冯安的老婆。
  拿下对讲机,开口问道:“你老公多高?”
  冯安老婆被突然一问,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老公多高!”
  “175”
  “谢谢。”我礼貌道谢后,拿起对讲机:“冯安的情人应该在163-165之间,头发浓密波浪头。”
  “波浪头都能侧写的出来?”
  “看看他原配,你就知道了。”
  那女人对男人死亡并没有表现出大悲大喜,所以证实了死者和妻子关系很差。
  从现有的条件来看,冯安应该时长被家庭生活或工作压制。
  他生性内敛,性格稳重沉稳,但他内心狂热,想要挣脱开束缚。
  于是他开始反抗。
  他反抗的第一步,就是外遇。
  那个情人一定比他老婆年纪小。
  有着和她老婆截然不同的性格和装扮。
  这让他感觉到刺激,让他感觉到生活又有了希望。
  可尽管情人再和老婆不同,都依然改变不了男人对自己内心的偏执。
  冯安的偏执,就是头发。
  刚刚我见冯安老婆第一眼的时,那女人和街上任何一个家庭主妇毫无区别。
  但唯一让我感到别扭的,就是她那一头浓密又旺盛的枯发。
  虽然头发很长时间没打理都毛躁不堪,但尽管如此依然浓密披肩。
  王安带着一帮人把尸体运回警局,顺便再警队调取第一案,第二案的附近的监控录像。
  两个案件发生在同一个路上,只要耐心找,一定能发现凶手痕迹。
  我和小刘忙活了一晚,困的要命。
  于是小刘邀请我一起去便利店喝咖啡,我欣然接受。
  “这一次的射击距离比想象的要小很多。”小刘递过一杯美式。
  我接过杯子,往便利店外走,“是。”
  小刘似乎被今天这一晚血腥味驯化了,走到血水前一口气喝掉了手里的咖啡,“这么光明正大,且一下致命,凶手不会是个杀人狂吧。”
  “有可能。”
  但一切还是要等检验和信息汇总后,开会讨论。
  等到孙涛再次出来,身边带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跟我形容的特点毫无区别,只是我没想到,她头发不是我预判的黑色。
  而是黑棕色的。
  “收队。”
  孙涛将的人带上了车,对着我们摆了摆手。
  第03章 3
  回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
  刚一进门,王安摘下手套从法化室走出来,他打了个让孙涛愧疚的哈欠,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孙涛倒也关心自己的队员,坐在他身边两个脚搭在办公桌上,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民需要你。”
  被带回来的女人正在接受审讯。
  我和小刘趴在电脑桌前眼睛都快要睁不动,跟着大部队整理案宗和法化检测,一直忙活到早上七点钟。
  最后孙涛自己也熬不住了,送我们集体去吃了个早饭,顺道把我捎去了陈墨家。
  临走他对我露出了一个不忍的表情。
  我当时还纳闷,他是不是怕我住进陈墨家,耽误他俩发展恋情。
  上了楼,进了陈墨家我才意识到。
  孙涛的那个眼神。
  是心疼,是可怜,是同情!
  “你打开蓝牙。”陈墨穿着一身酒红色的绸缎睡袍,整个人阴着脸站在玄关处,对着人畜无害的我,冷冷说道。
  她美是真的美,辣是真的辣。
  但那看人的眼神也是真的恐怖。
  我连鞋都没换,穿着警服站在门口,在犀利又压迫的注视中迅速掏出手机,打开蓝牙,我抬眼看着她,“打开了。”
  陈墨低头鼓捣了一会,我手机便收到了一个文件。
  一份ppt。
  我一脸懵逼的打开一看,白底黑字:同居守则。
  往后翻。
  往后翻翻翻翻翻。
  翻了将近好几分钟,才看完了这个将近有40页的ppt。
  “熟读,尽量背过。”陈墨从玄关里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放在我的面前,然后从厨房里端出了一杯红酒,摇曳生姿地走回了卧室。
  她背影真辣。
  她扭起来真魅。
  她的ppt真的好长好长!
  我望了望最后一条。
  第888条:不准私自带人回家。
  二话没说,我掏出手机给陈局立马发了条短信:「陈局,我的行李搬出宿舍了吗?」
  陈局秒回:「已经在你墨墨姐家里了。」
  我往客厅里一看,我那24寸的墨绿色行李箱,光秃秃地躺在木地板上。
  !!!!
  陈局,你变了!
  上次我问你什么时候发奖金时,你还装了半天手机没信号。
  默默留下了泪水,我打下了两个字:“好的。”
  陈墨家住在虎市最高档的复式别墅,房子分上下两层,她买在二楼,错门而入,和楼下的邻居互不相干。
  这个小区安保措施极好,进来需要过层层审核,从这一点来看陈墨安全感比较低。
  不过想来也没错,陈墨从小在国外长大,生活了十几年,今年也是刚回国。
  在我刚得知自己要来和陈墨一起同居的消息时,队里的小刘就给我八卦了几句。
  他说,陈墨是个很牛逼的人物。
  从小跳级读书,22岁高校硕士毕业,后面读了哈佛心理学专业,毕业后在国外开了一家心理咨询诊室。
  来找她咨询的都是上流人士,她挣钱挣到手软。
  后来觉得没意思,把挣来的钱拿去做风投,结果现在不用工作天天躺着,钱都花不完。
  我承认小刘肯定有夸大其词的部分。
  但陈墨有钱这一点,我可以认同。
  我用眼睛扫了一圈这房子。是个大平层,大概160平左右,在虎市这个楼盘,这个面积,少说也得有几白万。
  就这么看着看着,想着想着,一下没忍住从嘴里溜出句:“卧槽…..”
  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拿起看了眼,是陈墨用手机隔空投送来一张大大的图片,上面写道:“第222条,不准在家骂脏话。”
  卧槽,这是脏话吗?
  这是惊呆!是惊吓!
  是我现在不知所措的代名词。
  160平的大房子,白的快追更加企鹅君羊,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要亮瞎我的眼了,墙,桌子,沙发,到处都是白的。要不是中岛台块漂亮的大理石,我以为自己年纪就因为加班太累殉职步入天堂了。
  整个房子除了卧室和厕所是密闭的,其他都是连通的。工作区被客厅隔断,厨房和客厅被吧台隔断。
  这......
  也太像个看守所了吧。
  我吞咽了一口,小心翼翼地将拖动这客厅的行李,想找到客房赶紧睡觉,可刚走了一步,陈墨就又打开房门朝我走了过来。
  她抱着一床被和一个枕头扔在了沙发上。
  “你先在这睡,客房到处都是书,我明天找人帮你弄好。”说完,她也没看我,直步往冰箱方向走。
  一拉开冰箱。里面横着竖着放的都是酒。
  她又开了一瓶威士忌,这次没端杯子,直接带着瓶子进卧室了。我对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没有回神,这个女人真是太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