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别碰我。”
  沈一逸带着警告的语气。
  情绪太高涨会令大脑变得真空,精气神像被抽走了,呼吸都凉嗖嗖的,沈一逸宁愿让遁走的影子立刻回来,和秩序拉扯一把,不至于连秦落碰触都令人觉得糟心。
  舔狗命配公主病,真是绝配了。
  秦落依然察觉出沈一逸的不对头,如果她真的计较这个吻,两人现在这架吵不起来,沈一逸连搭理都不会搭理,绝对不是这样气急败坏地揪领子,还坐在自己腿上。
  秦落不听话,反而收紧手中力度,箍缚住她的腰,静静地问:“你到底在气什么?”
  “放开你的手。”
  领子被沈一逸越攥越紧,秦落快要喘不上气,她只好松开腰,抬手替人擦泪,“你想要我说什么?你跟我说嘛,不要单纯利用我发泄不满。”
  不满在哪,想要什么,秦落如果有能力肯定都会给她,只是沈一逸什么都不说,连句想要她道歉的话都不愿表明,更何谈想要自己承认只喜欢她一个人。
  喜不喜欢都凭她的意愿实在太蛮横了。
  秦落不想顺沈一逸的意。
  天天顺她的意,未来也只会沦落到崩盘,比起后悔错过,她们更后悔在一起过。
  所以她配合沈一逸装不明。
  手在脸上抹掉她的泪,秦落平静道:“我总不能老猜你的心思,你今天说只做朋友,明天又——”
  很擦边、很介意的吻,堵住了秦落的话。
  秦落被她捧着脖子,手腕和耳朵相贴,她能感受到怀里的人依旧气的发抖、唇贴向被擦红起皮的唇沿,就在嘴角周围干净的吻着,就是不亲嘴唇,眼泪流在秦落侧脸上,顺着下颌流到锁骨,湿答答地钻进内衣,沈一逸也觉得黏糊,揪着衣领替人擦干净。
  她对接吻这件事不怎么熟练,越生涩,秦落越难拒绝。
  于是搀扶她的腰,想要带她走回正轨,却被沈一逸用手捂住口鼻,四指遮盖住、挡掉秦落想要回应的动作。
  “秦落,你真xxxxx。”
  第115章她也学会出尔反尔了
  “沈, ,,唔嗯!
  一逸俩字根本就发不出音, 秦落的脸被人用巴掌糊住, 尤其是嘴唇, 沈一用手指捏住嘴唇不许她说话。秦落觉得如果手边有水果刀, 沈一逸恨不得立马给她削刮了。
  秦落只好箍紧沈一逸的腰, 防止她有足够多的空间来扇自己。
  沈一逸太瘦, 这些年工作息不稳定,吃饭总有上顿没下顿, 手术之后更瘦了一圈,秦落像抱着枕头, 手感过于细软。
  眼泪因为情绪刹不住车演变成生理性失控。
  理智不听劝、行为不受约束, 沈一逸神经紧绷,不由自主的发抖,她想起小时候做不出数学题对着母亲发飙,当场撕烂错题本,她会咬父亲的胳膊直到被打也不松口, 她很多粗糙的劣面,货真价实的“野孩子”, 一旦释放情绪换来快感,痛苦便会代偿掉。
  尤其是在秦落抱紧她, 想回吻时,怒气再也收不了场。
  沈一逸松开了手,她揪嘴了, 改去推秦落放在她腰上的手,攥住一根手指, 随后用力、一点点掰开。
  秦落不敢让沈一逸得逞,她怕敲键盘的指头会被对方掰折。
  幸好秦落臂展长,抓住她的手腕,制衡地改为圈抱,另一只手挪去背后轻轻拍抚,想要让她冷静,“沈一逸你来真的?别这样…..你吓到我了。”
  “呵,吓到你?”
  被吓到了还有反应,还会回吻?
  沈一逸更不爽了,可她现在既挣脱不开束缚,也掰不到手指,甚至因为秦落抱的太紧了,也抽不出手去揪嘴巴。
  她用手肘在锁骨处撑开一段空间,看向秦落眼睛。
  没了眼镜,只有安静的对视。
  秦落眼睛微微泛亮。
  ——但她眼里好像没什么道德。
  再看鼻梁下面,唇膏擦没了,唇角留有水痕,刚刚自己掐她时使了很大的劲,嘴唇周围淡淡红一圈,再掐几下就该肿起来了。
  “被吓到是你活该。”
  秦落也认同这句话。
  活该她惦记她这么多年,夹的被沈一逸吃的死死的,连个火都不敢发,“嗯,我太活该了。那你别闹了行吗?”
  呵。
  又是冷哼。
  沈一逸声音冷着,眼泪哗啦啦地掉,有人泪分离的即视感。
  “干嘛呀这是….”秦落抱的两人很挤,她空不出手擦眼泪,任凭泪往衬衣上滴,手在后背不停的抚摸,像给婴儿拍奶嗝的动作幅度,随后摸了头发,“你哭的嘴唇都干了,要么我们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沈一逸没有等到秦落的道歉,坏情绪没有被安抚住,反而秦落越能承受她的压力,阴暗面越容易被推向高,潮。
  痛苦倒映出的画面越来越明显,甚至生动、鲜明了起来。
  她仿佛看到了同样的景象。
  秦落和陌生的影子像这样靠在沙发上,窗外不是阴雨天,而是季末黄昏,她们躺在沙发上听音乐,不用关心睡眠、工作与墓地,沉沉地睡到夜里。
  画面灰扑扑地、不光亮,影子毫发无损,秦落对着它笑的开心,视线越过影子的肩头,投向自己,却假意看不见自己。
  后悔的那段时日,她总会做这种梦,噩梦连连,让醒来时动作变得迟缓。
  她开始惧怕一成不变的单元。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思绪断点,沈一逸狂哭起来,氧气和泪都跟着挣扎、摆动。怕秦落笑话她哭起来太像小学生,于是把头埋进肩膀里,一句话说得泣不成声。
  她还重复道:“我不要听你说这些。”
  说一句对不起很难吗?说对宥柠没什么感觉,根本不想和其他人恋爱很为难吗?为什么秦落不再挽留?先说一句重新开始的话会噎死她吗?她已经讲过后悔了,甚至都请假来陪她了,秦落听不懂中文,理解不了自己的努力?
  她也能感受到秦落不是不爱她。
  沈一逸不知道怎么办,她做不了未来的决定,她说不出口。
  “那你要听什么?”
  秦落也狠下心,她不想纵着沈一逸的性子,去年今日发生过点点滴滴,秦落都还记在心上,说走就走的坏习惯很难改,她难以承受第三次。
  她不想再做赌王,耗尽仅剩的这点喜欢。除非沈一逸自己讲清楚,不然她不会再给半点回应。
  “嗯?”
  沈一逸蜷缩着,泣声未停浑身发抖,攥着衣领的指尖紧绷,不说话。
  秦落安静道:“说过去的遗憾都过去了,后悔也只是此刻后悔,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也预判不了。这些是你会讲出来的话,我可说不出来。”
  “你想听的话我已经讲过好多遍了,我不想讲了。”
  秦落让她靠着,任凭她弄脏了整件衬衣,拽掉了纽扣,看着她哭到反嗝抽噎,也坚决没讲一句她想听的话,“再说,你自己都没想好的事,我怎么替你决定。”
  暴雨前总是闷热,外面阴雨,尽管落地窗采光通透,但客厅没开灯显得人灰蒙蒙。沙发上秦落单手圈抱着她,仰头望着天花板愣神,怀里的人努力控制啜泣声,放缓呼吸。
  衬衣彻底湿透,内衣的轮廓尽显,对话在这里停下,突然接上了吻。
  不是情动热吻,不是愤怒□□,是被塞入了试探,与嫉妒渗透交织,大胆越界的吻。
  沈一逸紧紧搂住秦落的脖子,像刚刚她箍自己腰的一种报复,她要秦落也尝尝掰不开的滋味,她高中起在秦落身上就从没失败过,这次也不能,她不信秦落会固执的不低头。
  她牢牢夹住秦落的身体,吻着。
  顾不得秦落有没有漱口,那张嘴亲过别人是不是很脏,也不管眼泪流去哪里,影子不在不擦也不会死。吻到她自己气喘吁吁,一片紊乱,秦落红了耳朵,两人快要被她的泪噎死。
  但也只是红了耳朵。
  秦落装醉偷亲自己会红耳朵。
  在车里索吻时也会。
  在丰江床上也红过。
  可现在只是耳朵红了却没有动作上的缠绵,没有情难自禁,只是单纯抱着她的腰,不肯张嘴也不推开自己,她不像自己一样发狂。只像那天不让她进云顶时一样决绝,古井不波。
  沈一逸撬不开她的嘴,想咬她,可嘴唇红红的咬下去会发炎,她怕秦落痛,于是吻向她的耳朵。
  近三十岁,沈一逸都对生理反应没兴趣,天天有个影子盯着自己看,她完全享受不了。再说她工作也忙,回宿舍都是后半夜的事,紫薇后她还得爬起来去洗澡。外加她不敏感,解决一次需要浪费很多时间,搞不好天亮了睡不好,她嫌麻烦,因此没好好关照过自己的欲,望。
  但和秦落接吻后,她确实有在半夜想起过,偷偷产生过想要的情绪。
  脑袋里都是秦落吻她的耳朵,酥酥麻麻,她像是被抽掉脊髓,半身瘫痪的实验鼠,那种感觉很奇妙,是压制不住的生理反应,喷薄而出,超越本性的蝶蛹,随后再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