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得实名制了。
  美貌闺秀向山遥县主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惜,山遥县主怕惹得一身骚,错开脑袋理也不理。
  她只好给自己打了个气,壮了个胆,回道:“小女温雅贤。是山遥县主的表妹,承蒙安王妃看重,要收我为义女……”
  严晚萤只想呵呵:“本公主就问你叫什么罢了,想不到你头衔够多的啊。”
  比尔康还能掰扯。
  不过是一个小官家的女儿,自以为攀个龙附个凤,就在这儿妄议公主了?
  真·又蠢又坏。
  哪知这温雅贤突然抹起泪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惹得周遭的目光全聚过来了。
  谁不喜欢看热闹呢。
  “公主殿下,小女与您相比,虽地位卑贱、人微言轻,但好歹是官家女儿,不能任人欺辱……”
  她把您怎么了她,咋就扯上欺辱二字了?
  严晚萤正在佩服温雅贤的一秒落泪的哭戏,旁边这些不明就里的人,却开始交头接耳地揣测,以为是她欺负了眼前这位可怜兮兮的美人。
  呵,真是谁哭谁有理吗。
  严晚萤气不打一处来。咱们新时代的知识女性,心怀天下,胸襟广阔,不能随便让一个蠢绿茶骑到头上啊!
  她拔高了声音,问:“温家小姐,你别在这里假哭,有这能耐何不去台子上唱戏去?我就问你,方才是不是在背后说我是非、泼我脏水了?!”
  那温雅贤却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哭得眼睛红红的。
  引得昭襄侯世子等几个草包男人,纷纷怜香惜玉,站出来打抱不平,要给美人撑腰:
  “就公主这威风,谁敢说你一句不是了?怕是误会吧。”
  “公主息怒。这位温家小姐是安王妃的义女,今儿又是安王妃的生辰宴,您别驳了人家的面子。”
  “温家小姐都吓哭了,您就别在咄咄逼人了。”
  “公主您是尊贵之躯,莫要同她计较。”
  尊贵你个大头鬼,看看你们这围攻她的狗样子,哪有半点尊重她是本国公主?
  这是啥看脸的世界啊,要颠倒是非么!
  严晚萤气得脑袋发昏,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温雅贤,温雅贤。
  她就说温雅贤这名字怎么那样耳熟。好家伙,这不是给段清州写肉麻情诗的女人吗!
  怪不得处处针对她,原来是扑腾段清州的绿头苍蝇。呵,以为当着人的面嗡嗡嗡几声,就能颠倒是非曲直?
  严晚萤转头吩咐道:“若叶,去驸马那儿,把悦书给我带过来!”
  若叶猛地一听有点懵,心里直犯嘀咕,没事把那家伙带过来干嘛。
  难道是要打架?
  公主的命令她不敢怠慢,提起小裙子,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不多久,她便拿着扫帚,领了同样手操大树枝丫的悦书,双双归来。
  两个人撸起袖子,摆了个骇人的架势,大喝一声:“公主您说,谁欺负了您,削谁?”
  严晚萤:……
  真是两个人熊到一块儿去了,这脑洞比她还开放。
  她懒得跟他们解释,直接指着哭到眼泪流干的温雅贤,问悦书:“你瞧瞧,这位,是给驸马送情书的姑娘吗?”
  情书!
  这两个字犹如巨石投海,瞬间激起惊天大浪。
  由于太过劲爆,吓得这几十个人的大场子,在这一刻鸦雀无声。
  众人把目光都锁在了悦书身上,逼得他赶紧窘迫开口:“她、她是锦帕姑娘……不过她给驸马送的不是情书,是……”
  哟呵,还给人取了个“锦帕姑娘”的荣誉称号。看来是一位有故事的女同学啊。
  温雅贤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看样子是石化了。
  她大概是没想到,三公主会丧心病狂到连驸马的脸都不要了,直接当众撕得血淋淋。
  “我没有,是他胡说的!”温雅贤终于回过神来,指着悦书柔弱道。
  悦书白了脸,惴惴不安地埋下头。
  倾心了许久的女神,突然对他露出丑恶的爪牙。他大概是在幻灭吧。
  温雅贤的眼泪珠子又滚出来,委屈道:“公主,您不能随便指一个人,便说我与驸马有染,稀里糊涂地毁掉我的名声。”
  严晚萤欣赏完绿茶的表演,淡淡地再戳她一刀:“他不是‘随便一个人’。他是我们家驸马的贴身侍从。”
  温雅贤又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似乎这是最好的利器。
  她偷眼瞧着周遭的氛围。
  此时,站在她这边的人已经不多了,众人正在指指点点,似乎是相信了三公主的话。
  惹恼公主,又丢了名声……
  不行,得用杀手锏,不然今天她算是彻底完了。
  温雅贤把心一横,给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突然就大哭着喊“小女蒙冤,以死明志!”,然后朝着小花园里的金鱼池猛然冲过去。
  看那样子,是要投水。
  都快要跑到水边时,丫鬟却还没追上来拉她。温雅贤急得心里直骂“死丫头”,只能跌跌撞撞地,故意放慢了脚步。
  好在丫鬟还是反应过来了,哀嚎着追上前抱住她的腰,哭喊:“姑娘别想不开啊!”
  刚开始只是口舌之争,如今竟然发展到要闹出人命。周围的人自然是个个都上来劝,要当和事佬。
  果然是会哭会闹的才有人疼。她这种看似强势的恶毒公主,就没有人维护吗?
  严晚萤冷哼:“都拦着干什么,让温家小姐跳,她如果敢跳,我敬她是条汉子!”
  要是真跳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她水性好,能亲自下去捞绿茶起来。
  怕就怕,这绿茶连做全套戏的勇气都没有。
  悦书见状,更是慌得不得了,上前求情道:“公主,您别为难锦帕姑娘了,放过她吧。她、她就是托我给驸马捎过几封书信,没有做过任何逾矩之事。”
  见严晚萤不吭声,他更急了:“公主,您要怪就怪我吧……求您高抬贵手!”
  欸不是,兄弟你到底是哪头的啊,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简直是色令智昏。见了点姿色,就让本来不富裕的智商雪上加霜。
  “公主,那几封真的不是情书,就是几首诗罢了!真的!锦帕姑娘只是写诗,与驸马讨教的。”悦书简直狗急跳墙,直接从衣兜里掏出一封来,高举着要给严晚萤看。
  严晚萤无语凝噎:“这……哪儿来的?”
  “驸马让我退给锦帕姑娘。可我不忍见她伤心,就私自留下来了……”
  啊这……大哥您真是温雅贤的迷弟,还随身携带周边产品。
  悦书大概见不得女神委屈,开始大声念那诗:“冬去春来复一岁,山雪化去燕子回。欲把红豆来采撷,赠君一捧思春晖。”
  这一念出来,简直是公开处刑,直接把温雅贤的脸憋成了绿色,连寻死都忘了。
  严晚萤正愁没带那封肉麻情书呢,这不就是活脱脱的证据吗!
  所以说,悦书兄弟,你到底是哪头的?
  唉,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赶明儿她特批,允许悦书同学作为插班生,去蓝翔书院接受继续教育。
  山遥县主面色难看,凑上前盯着那封信瞧了半晌,冷笑道:
  “果然是表妹的字迹。你的心思可真大,主意都打到驸马头上了,怪不得拒绝父亲相看的婚事。呵呵,本郡主没有你这样的亲戚,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说罢,她领着几个侍女,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这下坐实了。谁也不是傻的,再没人肯再帮温雅贤出头。
  温雅贤愣愣地坐在原地,投水的戏份不用演了,眼睛干干的也流不出泪水。只能狠狠地掐着自己,让指甲嵌入肉里。
  严晚萤轻笑一声,漠然地看着她:“温家小姐污言秽语,妄议本公主。就罚——掌嘴十下。”
  第60章 泼天狗血
  观赏完嬷嬷打绿茶大嘴巴, 严晚萤心满意足地收拾好水果甜点,挪了个神清气爽的水榭亭子,继续享受闲暇时光。
  跟在后头的悦书早就没了三魂七魄, 呆头呆脑地,嘴里直念叨“是我害了锦帕姑娘……”。
  不,不要怀疑自己。
  你不是害了她, 你是勇敢地揭开了她的头骨盖, 戳穿了她的美人皮。
  真爱+脑残粉, 说的就是你这类人。
  严晚萤泡了壶新茶, 刚坐了一小会儿,便见太子严承宗带着太监们气势汹汹地杀过来,进门就问:
  “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玩意, 敢惹我妹妹?拖出去剪他舌头!”
  大哥, 等你过来给她撑腰,黄花菜都凉了。
  严晚萤丢给他一个白眼,继续吃手里的蜜饯:“安王妃刚收的义女。”
  “山遥的那个漂亮表妹?”太子不由地咂了下舌,收住快滴下来的口水, 对严晚萤挤眉道,“那肯定是你不对了, 找人家姑娘茬了吧?”
  我呸!
  又疯了一个啊,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