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元保儿和善的看了一眼平王妃,又朝着平太妃娇憨道:“姑奶奶,您就打趣我吧。”
  平太妃搂着元保儿,乐呵呵道:“只许你将我当亲姑奶奶,不许我把你当亲孙女啊,姑奶奶打趣一下孙女怎么了。”
  下面的二夫人见平太妃心情好,也跟着开口道:“母亲,可小心大姐儿吃醋呢。”
  这大姐儿自然是平太妃的宝贝孙女,但因着刚出满月,还不能一直抱在外面,所以只是露了个面,就抱回了暖阁里,由奶娘看着。
  一直坐在平王妃身边的世子夫人,此时朝着众人微微一笑,柔柔道:“大姐儿喜欢公主还来不及,怎会吃醋。”
  世子夫人是个典型的西齐人,说话和声细语的,温温柔柔的令人心生好感。
  平太妃自是很喜欢这个孙媳妇,又因着这孙媳妇一胎就生了个姑娘,平太妃更是欢喜的不得了,见孙媳妇说话,慈爱道:“自是这个理儿,你这做姑姑的,以后可要多来看看大侄女。”
  元保儿看着世子妃一副柔和的样子,心里本就喜欢,又加上世子妃释放善意,也乐得与世子妃相交,开口道:“那是自然,我就喜欢世子妃这样的人,可惜我自小在北境摔打着长大,皇奶奶都说我是个皮猴子。”
  “皮猴子哪里有你厉害,你可是驻守北境,将北周军据于边关之外的英雄,在东元都是个厉害人,大姐儿要是能学上你一分,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姑奶奶,我以后会常来的,只怕您都得嫌我烦呢。”
  听着上面祖孙俩其乐融融的对话,众位夫人心里打怵道,是了,怎么忘了,这位不仅傲慢,还是个煞神呢。
  世子妃倒是很欣赏元保儿,只可惜自己生于西齐,被束缚太多。
  第10章 瑞王回京
  那日元保儿从平太妃的寿宴回来后,一晃已经过去小半个多月了。
  这半个多月来,元保儿的日子过的还挺忙的,不是去宫里皇后那儿坐坐,就是去平太妃府里转转,这一来二去间,她倒是差不多摸清了西齐目前上层勋贵之间的情况。
  皇后方虽然暂时示弱,却依旧背靠着宁国公府不倒,可以说,只要宁国公不出意外,皇后她自己也不走昏招,这中宫的位子,倒也能坐的稳稳当当。
  再者就是勋贵之间了,分为了几大派系。
  中立派就是以平王府和一些新贵人家为主。
  势头强盛的就是郑太后郑贵妃一脉了,他们支持端王,气焰嚣张。
  还有就是良妃,她虽然出身于商贾,但架不住有钱,有钱,陈王身后就有了支持的人。
  而秦王作为年纪最大的,因为皇长子早夭,成了皇子中最长的了,立嫡立长,秦王自然也有一争之力。
  这样一对比下来,反倒是卫荣,虽是养在皇后名下,但皇后自己在后宫都颇为小心,作为助力的宁国公,又远在北境。
  对于亲外家左相府,卫荣又不亲近,尤其是自卫荣的外祖父左丞养病在家后,现在当家的是卫荣的大舅舅,也是如今当朝的左相。
  这位左相乃是继室所出,与卫荣的生母关系本就淡,再加上卫荣外祖父已经管不了事了,左相府便就越发的疏远起卫荣来了,这也是为什么卫荣更为亲近宁国公的缘故。
  虽然弱,却也不是没有好处,前面秦王、端王、陈王几人争来争去,卫荣反而没有太多人关注了,这恐怕也有卫荣故意而为的意思。
  这么一分析,卫荣的胜算还是很大的,别的不说,元保儿可不想好不容易选了个夫婿,结果因为皇权之争赔了进去。
  即便自己作为东元的公主,只要咬死不知道就行,可卫荣这样既有颜又有脑子的夫婿可真不多了,她可不希望将来自己还得改嫁或者守寡。
  三月份的时候,北境传来消息,说是北周军退兵了,过些日子,卫荣就能回来了。
  北周退兵这是好事,西齐的人自然是热热闹闹的,只等着瑞王班师回朝的时候,看一看这位打退了北周蛮子的皇子。
  相比于其他人,元保儿知道的就更多,了,北周之所以很快退兵,是因为秦樱在战场上一箭射杀了北周的左贤王,逼着北周骑兵溃散,又一鼓作气,配合着西齐,击退了右贤王。
  看着秦樱写来的信,元保儿最终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左贤王已死,钱先瑞通敌的证据被秦樱逮了个正着,又翻出了昔日昌平伯府与钱先瑞来往的信件。
  这下子,只等秦樱回京,便能将安贵妃一脉彻底打压下去,秦国公一家也得以沉冤昭雪,想必由太后出面,还能逼着她父皇退居太上皇,皇兄也能尽快继位。
  想到这儿,元保儿不自觉的松开了紧皱的眉毛。
  代金正好从外面进来,一边抖落一身的寒气,一边道:“公主,这是有什么喜事不成。”
  元保儿笑着啐了代金一口,道:“本公主恨嫁了成不成。”
  代金笑的夸张道:“成成成,自然是成的,过几日瑞王回京,用不用小的先去城里的酒楼,给公主先去占个座,好让公主那日一饱眼福,第一眼就能看到瑞王殿下。”
  “既然知道了,那还不快去,本公主可等着呢。”元保儿得意的扬了扬眉。
  等到了瑞王回京那日,元保儿与代金登上酒楼,却见当初预定的那处座位上,已然坐了一位面纱遮面的姑娘,她一身青浅黄色裙衫,身上还披着一件银白色薄绒披风,迎面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这种感觉,元保儿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
  疑惑虽然疑惑,座位被占了怎么能行,代金当即叫来管事,询问各中缘由。
  管事那日见代金只一人来,身边没有个小厮陪着,只以为是哪个落魄贵族家的,草草的应下了却没当回事,等今日左相府的大小姐来时,酒楼早就满了,想起那日预定出的包厢,那家似乎还没人来,便做主给了左相府的大小姐。
  却没想到,这原本的主人却是东元来的公主,开酒楼的一向消息灵通,自然知道这位东元公主是个霸道的,手段又凶狠,连宫里的太后都不怕,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是个善罢甘休的,顿时冷汗连连,心里道自己居然看走了眼,却是万分不敢埋怨元保儿的。
  问清楚了,元保儿到没有打算着与那丞相府的大小姐起冲突,正想叫酒楼掌柜给个交代时,那左相府的大小姐却幽幽的站了起来,冲着元保儿行了一礼后,才不紧不慢的道:“既然是我占了地,自是要腾出来的,不过酒楼掌柜想来是忙中出错了,公主莫要与他一般见识的好。”
  一席话,说的元保儿怎么听怎么不得劲儿,却又挑不出从哪里反驳才好,但元保儿也从不是个受气的人,这左相府的大小姐一上来就明嘲暗讽的,偏偏又一副温和的模样,是想做什么。
  元保儿自认为与这左相府的大小姐没有过交集,又突然想到,这左相府不正是卫荣的外家吗,那这大小姐可不就是卫荣的表妹罗羲了,再看这大小姐周身的气度做派,不妥妥的卫荣的翻版嘛,莫非是血缘这么神奇,卫荣这是随了外家了?
  可左相与卫荣关系不是不好吗,这罗曦跑来看卫荣,左相他可知道?
  带着这个疑惑,元保儿挑挑眉,端着大公主的架子,傲慢道:“占了别人的地自然是要腾出来的,毕竟本公主早就付了银子,光明正大打了帐,按照规矩来的,罗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元保儿的一席话另罗曦面上一白,勉强道:“是这个理。”
  望着面色发白的罗曦,元保儿也是很困惑,怎么她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了吗?为什么这左相千金这幅作态,倒显得她得理不饶人似的。
  元保儿不想见到罗曦这幅作态,没得倒了胃口,不耐烦的站起来,道:“算了,本公主不过一时兴起,既然罗小姐来了,就在这吧,本公主不喜别人用过的东西,罗小姐可要好好看啊。”
  说完,元保儿便大步离开了,没看到,在她说完这话后,她身后的罗曦紧紧抓着手帕,像是怨恨极了。
  元保儿从酒楼出来后,见着四周早就坐满了人,都是些带着面纱兜帽的小姐们,不由得感叹,卫荣魅力不小,怕是刚才那个罗小姐,也是芳心暗许,不惜违背她父亲的意思,偷偷溜出来的。
  可惜啊,那么好的人,结果被自己这个从东元来的公主截了胡,也不怪那罗小姐说话带刺了。
  在东元,遇上这种事情一向是先打再说,管你是什么皇子公主的,通通打一顿,没人会话里带刺的讽刺别人,毕竟,说话不好听,也是要挨揍的。
  叹了口气,元保儿的好心情顿时没有了,也不想看卫荣回京的盛况了,反正早晚是要成亲的,也不急在这一时。
  索性回了驿馆,吩咐着侍从将她从东元带来的嫁妆整理一番,卫荣要回来了,成亲还会远吗。
  说实话,元保儿心里是有一丝怅然的,她想过会成亲,却没想过她的大喜之日,却没有亲人陪着,在这异国他乡,元保儿突然感觉到了几分孤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