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他是不可能会伤害自己的,情绪若是到了那个度,多半是会选择去伤害别人。
  果不其然。
  晋三原好整以暇的站在那儿,背景音是书童慌乱又无措带着哭腔的尖叫声:“少爷!…谁来帮帮我们!少爷…!”
  两个在现场的衙差都惊呆了。
  倒是晋三原主动上前,同他们从容不迫道:“方才二位也看到了,是对方手执凶器,企图行凶在前,我们也不过是被迫自卫反击罢了。”
  两个衙差不禁点了点头。
  不仅仅是他们,这么多路人,几乎都可以作证,确实是那姓周的先手持利刃企图行凶。
  对方也只是阻挡了那么一下。
  只不过…
  “眼下还是得先叫个大夫。”一个衙差当机立断,“说不定还能救回来。”
  另一个衙差点了点头,他记得附近就有医馆,连忙跑着去了。
  方才说话的那个衙差这会儿又有些为难的看向晋三原:“这位公子,虽说我们都看到了,你这确实是自保,但…怕是一会儿您还是得跟我先去一趟公堂做个口供。”
  晋三原对这个倒是不是很抗拒。
  他点了点头:“可以。只不过,我得先把这位受了惊的阮姑娘送回去。”
  衙差有些无语的看向一旁平平静静站在那儿的阮明姿。
  虽说按理说确实小姑娘遇到这事会被惊吓住,可…你管这叫受了惊?
  晋三原见那衙差面露犹豫,倒也没有太为难对方。
  他给那衙差看了块腰牌:“…这样该放心了?我不会跑的。”
  那衙差一看那腰牌,眼都直了,态度几乎是立马变了:“大人放心的先送这位姑娘回去,回头去衙门补个口供就行。”
  对方手持利器当街行凶企图刺杀别人,按照大兴律法,人家反击的时候,把这个行凶之人打死打伤都是无罪的。
  晋三原点了点头,再没看地上的人一眼,同阮明姿小廿一道离开了。
  …
  这两日,阮明姿接二连三的收到了封家那边的来信。
  头一日的时候,封彩月还在信里嘀咕,说是封彩箐不知道搞什么幺蛾子,明明昨晚鼓动了她爹封老爷,准备出一笔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的将其嫁出去。结果今儿就在那哼哼唧唧的说头不舒服,娇气十足的把人支使的人仰马翻,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她是染了点风寒。
  信纸上封彩月那字都快把纸面戳破了,在那骂封彩箐小人得志。
  最后,封彩月在这封信的最后随口抱怨了一句,说今儿也不知怎地,镇边大将军那边说好的派媒人过来,也没见着过来。可见镇边大将军府就是个不靠谱的。
  阮明姿合上信,不由得想起昨儿她跟小廿从南安侯府回来时,被一个灰衣人跟踪的事。
  她回头看向正坐在软塌那叠着衣裳的小廿,问道:“昨儿跟踪我们的那人,你估摸着几天能查出结果来?”
  小廿停下叠衣裳的动作,思考了下:“顶多两天吧?刑讯那边的人估摸着就能把那人查的底朝天。”
  顿了顿,小廿又十分认真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会保护好姑娘的。”
  阮明姿忍不住笑起来。
  小廿真的太可爱了。
  又过了一日,阮明姿又收到了封彩月那边的书信。
  这次信上,封彩月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通篇都有一种欲盖弥彰,不知道怎么跟阮明姿说的感觉。
  从这一日后,封彩月的书信便断了。
  阮明姿不太放心,写了一封询问封彩月如何的信过去。
  她也没法太惦记这事,毕竟,储凤街那边,茶楼那一块已经修葺的差不多了,这两日青轶跟绮宁盯着,新店开张准备的一些家具器物已经开始入场了。
  阮明姿除了在家画设计图,便是去储凤街盯着,忙得很,一时之间倒也顾不上什么。
  下午的时候,封今歌过来了。
  他大概是听封彩月提过,直接来的储凤街。
  阮明姿正盯着人把焕然一新的茶楼旧牌匾取下来,换上她使人订制的新牌匾。
  牌匾上盖着一层红布,是等着开业那天掀开的。
  封今歌过来的时候,阮明姿正在“左一点,再偏下一点”这样,指挥着旁人悬挂。
  封今歌便一声不吭的站在那儿,等着阮明姿忙完。
  最后还是小廿见阮明姿忙得差不多了,轻声提醒:“姑娘,封大人过来了。”
  阮明姿回身一看,果然就见着空荡荡的街上,不远处站了个封今歌。
  封今歌便看着容貌倾城的少女,眉眼含笑的朝自己走了过来,还轻轻的唤了他一声:“封大人?”封今歌迅速的回过神来,面上没有半点异样,桃花眼一弯,带上几分温柔的笑意:“明姿。”
  阮明姿想起什么,微微敛了笑:“彩月还好吗?”
  “便是彩月托我来同你说一声的。”封今歌深深的看了阮明姿一眼,“她挺好的,就是可能情绪有些乱,不知道该如何跟你通信。”
  阮明姿饶是有些担心:“彩月没事吧?”
  这储凤街上此时此刻,除了阮明姿她们几个,跟那些修葺的工人,再无旁的行人,空荡的很。
  封今歌倒也没有特意去寻什么方便说话的地方,只是压低了声音,桃花眼里的笑意也淡了几分:“彩月没事。有事的…是封彩箐。”
  顿了顿,他又低低补充了一句:“大概也就这几天了。”
  封今歌说得很含蓄,他知道阮明姿听得懂。
  阮明姿听到这个消息,没有半点意外,只是隐约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她只能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第825章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接下去,阮明姿就不知道要同封今歌说什么好了。
  好在封今歌向来是个性格妥帖的,他并不是非要阮明姿同他说什么。
  见阮明姿不知道说什么,封今歌便笑了一声,道:“彩月的话我已经传到了。你有什么口信,我帮你传一下?”
  阮明姿想了想:“就同她说,过几日铺子开业她也不必一定过来。让她只管放心,到时候我给她和封夫人多留些玉颜粉。”
  封今歌略一颔首:“好。还有旁的吗?”
  阮明姿看着封今歌,突然想起什么,稍微犹豫了下,还是问封今歌:“你眼下忙吗?”
  封今歌几乎是不假思索道:“不忙。”
  阮明姿斟酌道:“要不…你同我回去一趟?我今儿早上做了几个干花香囊,若是封大人不忙,帮我给彩月捎两个?”
  她想着,封彩箐估计这几天就要“没了”,封彩月哪怕跟封彩箐关系再不好,应该也不会多好受。
  她早上的时候就有所预感,把她先前攒下来准备做花茶的干花,从罐子里挖出了不少,做了几个安神静气的干花香囊。
  原本是打算今儿要是再没收到封彩月的回信,她就带着干花香囊去封府看看。
  封今歌原本道了一声“好”,顿了顿,却又不知道想起什么,略有些踟蹰的开了口:“…要不,明姿,你到时候亲手给彩月吧。过几日说不定得劳烦你开导一下那孩子。”
  阮明姿一愣,细细想了想,也郑重应了一声。
  虽说先前封夫人带她去南安侯老夫人寿宴,说是要还她先前救了封彩月的恩。但阮明姿看来,这却不是一码事。
  她同封彩月是朋友。
  没两日,封今歌一身素白锦衣,神色间带了几分凝重,来了储凤街,要接阮明姿去封府。
  阮明姿立即明白过来。
  她同封今歌道了一声“稍等”,同青轶绮宁交代了几句,便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让小廿把停在茶楼后院的马车给喊了过来。
  这马车是昨儿晋三原送过来的。
  桓白瑜这几日因着祥王残党的事,已经忙得脚不沾地,没法过来,便只有晋三原把这马车送了过来。
  这马车从外头看,同那些高门大户里常用的马车没什么两样。
  然而马车内饰,却是极尽舒适,比阮明姿坐过的任何一辆马车都要舒服。
  除此之外,晋三原还带了个车夫过来。
  他也没瞒着,直接同阮明姿道:“这是殿下特特交代的,他功夫不错,人也很可靠。”
  那车夫咧着嘴朝阮明姿笑着行了个礼:“见过主子。”
  阮明姿对晋三原还是挺放心的。
  然而她刚把手抬起来似是要从怀里掏什么东西出来,晋三原就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紧张道:“阮姑娘,这次就不要给银钱了吧?”
  先前小廿那边,他收了小廿的“活契费”,那是因为那会儿阮明姿跟他们殿下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而且他跟他们殿下都知道,若是不让阮明姿付钱,阮明姿怕是会把小廿给拒绝了。
  可眼下窗户纸都捅破了。
  虽说阮明姿还没进门,但在他们心里已经等于他们亲王府半个女主子。